“殿下,这是怎的了?这这这...”周行已经瞧傻了。
玄庭咬牙切齿,掀开车帘子直接跳了下去。
“殿下!殿下!怎么动这么大的气啊?这、这......这人的确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护送过来的啊,您瞧,后头还跟着太皇太后跟前的人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玄庭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周行好一会儿才道:“你!好得很!”
说罢,玄庭一甩袖子顿时带着人回去自己马车上头:“走!”
眼瞧着千载难逢的六殿下的马车消失在眼前,周行也傻了:“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
马车上头,赵玉娘听到他们叫殿下,也吓的面色惨白惨白的。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周行身侧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大人,不是说咱们接的是贵人吗?”
周行这么多年拍马屁,还从来没拍到马蹄子上。
他又瞧了一眼马车,顿时皱起眉头:“把她们送回去!”
随后对着身后侍从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跟我来,快跟上殿下的马车去看看,六殿下此行到底是接的是何人!”
……
“为什么不用我那一辆镶金的马车?”
国公府门口,驰蘅看着已然备好的马车,眉头皱得厉害。
“主子,您那个镶金的马车是御赐的,上头又是龙又是凤的,多是男子用。去接姜医师,怕是不妥吧?”
旁边的孙文忍不住劝了句,便是又道:“这个马车也已经很是奢华了,里头车底铺的可是波斯进贡的毛毯,四角悬挂的夜明珠各个价值连城。”
驰蘅摸了摸下巴,不满道:“还是不够气派。”
孙文:“......这马车里外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了,那波斯进贡的毛毯今年只得了这么两块,被您用来铺马车的地面了。这马车要是再好一些,便是也没法子出门了,总不能比宫中的马车规格还大吧?”
孙武也在旁边搭腔:“主子,咱这马车出去都能闪瞎旁人的眼睛了。”
驰蘅瞥了一眼孙武:“真的?”
孙武点头:“嗯,真的,我没见过这么富贵的都。”
马车上头用东珠串成珠坠,谁见过啊?
孙武甚至暗戳戳的琢磨着等会儿偷摸拽下来两串,回头去报丢失。
驰蘅听了:“那就用这辆吧。你们可得细心周到些。本来黎戎这小子就好不容易得了个媳妇儿,如今他又这样一副德性,总该叫嫂夫人也瞧一瞧咱的家底,千万别觉得嫁给阿戎亏了。”
孙文、孙武对视了一眼,话说,他们觉得吧,真是多此一举了。
那位被苍林城祭拜的神医娘娘,会在意这个?
再者,人家姜医师遇见将军的时候,好似将军啥都没有吧?
这会儿这么干...真的行吗?
不过,想来姜医师该是大度的,毕竟人家一向不跟他们家国公爷一般见识。
索性两人皆是点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驰蘅自己却是惋惜道:“可惜了,我布置的那个房间用不上了。要不然嫂夫人住进去,我定能把人招待的舒舒服服的。阿戎真的是,我去大荒,人家嫂夫人招待我,如今我招待不是正常吗?他非要拦着,还弄那么一个狗都不愿意住的小地方。”
孙文、孙武对视了一眼,莫名都想起他们家国公爷之前布置的那个屋子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暗自庆幸,幸好姜医师没住这儿。
要不然怕是会觉得他们家国公爷以势压人呢。
谁家好人将那名刀名剑什么的也放进人家客房里头啊?
这般想着,孙文一抬头瞧见他家主子将那一柄镶嵌巨大和田玉的长鞭放在马车前头,孙文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小心劝道:“主子,咱这是不是太过招摇了?如今到底摄政王正盯着呢。”
驰蘅不甚在意:“不必顾及,阿戎说了,反正萧远山都已经知道了,还管他作甚?走,自去接人就是!不我驰蘅要送嫂夫人的东西,必然都是最好的,比他黎戎的还要好!!”
孙文:“......您和人家姜医师的夫君比个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驰蘅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孙文的脑袋上。
“多嘴,抓紧走!”
孙文揉着脑袋,一脑门黑线。
心说主子什么时候养成这么个习惯?总爱拍人脑袋?莫不是把他当成陈树了?
不过,想着接了姜医师回来,陈树也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主子大抵就不会盯着自己打了,一时间暗自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来。顿时吩咐身侧的车夫:“赶快些啊。”
……
“马车怎么这么慢,快些!再快些!”
朱雀大街上,鹊神医坐在马车里,像似火烧屁股一般,东蹭蹭西蹭蹭,一会儿拉开帘子这边瞅瞅,一会儿那边看看,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王庸王大人与他同行,他此时官服都被颠簸得皱了,他颇有些焦躁地丢下手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卷宗,塞了一个点心给鹊神医:“鹊老,您稍稍安生些吧!马车是在地上跑的,又不是天上飞的!”
鹊神医稍稍坐定,下意识的吃了一口,而后白了旁边的王庸一眼:“你懂个什么?晚接人一刻钟,皇上就多上一刻的危险!”
王庸愁眉紧锁:“您当真觉得姜医师可解皇上顽疾?”
鹊神医呸了一声,丢开那齁甜的腻人的酥糖,随后端起茶盏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盏。方才吐了口气道:“她若不行,这世上便无人可寻了。总之,旁人我不晓得,我如今是黔驴技穷了!”
这般说着,他瘫在车窗上,双腿焦躁地来回晃动。
听他说这个,王庸的面色也是不好看,许久才吐出一口气:“但愿姜医师当真有回天的法子吧。”
只是一想到那女子,他心里就没底。
记得不错的话,那人脾气可不怎么好。
当时给刘统领都给收拾了,还好他这把老骨头没上前头去。
这般越想越是没底,他不由得撞了一下身旁鹊神医的胳膊:“鹊老,咱们这次是直接将人传召进京的,以她那个脾气,莫不是要生气?咱们当真能掌控得住吗?你说,要不要再去跟皇上求圣旨啊?”
这般说完,见鹊神医紧紧皱眉看着他,
王庸大人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咳咳,也是啊,不过一个小小女子,还能惹出什么大事儿...我自然是不怕的,就是怕耽搁...
“你说的有理。”
王大人话还没说完,鹊神医深以为然的道。下一秒却又不满的撇了一眼王大人:
“只是你怎么不早说?今日皇上身子不好,也不知睡没睡下。”而后,丁点也不含糊,顿时吩咐了人抓紧回去回话,若是皇上醒着,就抓紧求了圣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