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单膝跪在铁蛋儿的跟前,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
“铁蛋儿,你怎么样?”
铁蛋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满是惊恐,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凝滞。
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被震惊填满,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长安居然舍弃了性命救她!
不光是铁蛋儿,在场所有楚人,都在同一时刻像是被定格的画面!
居然有人敢暗杀陈长安?
偏偏的,他们却毫无反应,毫无知觉,眼睁睁的看着陈长安受苦!
“有刺客!”
这声呼喊仿若一声炸雷,在人群中迅速传开!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为这场混乱添柴加薪,让整个场面愈发失控。
老马毕竟是已经走了,刘百中组成队形,压抑的护送陈长安进入营帐。
陈长安茫茫的还在想呢,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自己在进入西夏的时候就有种错觉,好像有人在暗中帮着自己,要不然陈长安怎么能所向披靡?
但究竟是谁啊,帮他为什么不来相见?
“你们让开,我是医生,让我看看陈大人!”
门外,传来了铁蛋儿失声的惊呼。
但守门的军士并不让开,刘百中也查看了一番,发现陈大人所中的只是一枚袖箭,没什么大事。
陈长安挥手,让人带走了铁蛋儿,刘百中给他伤口敷抹了金疮药。
至少从外表看,伤的不是很严重。
“陈大人,我们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刺客的身影!”
“营帐的东面也没有!”
“西边不曾发现!”
陈长安耸肩笑笑,人家能穿过层层包围走到这里,还能被你看见吗?
这是,这个袖箭看着好熟悉……
天啊,难道是她!!!
陈长安登时就毛了,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快步走出屋外。
“洛姨,洛姨,是你吗?”
“出来与我相见!”
“快点!”
陈长安就那样失魂落魄地站在烈烈风中,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他形单影只,孤独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积蓄在心底的情绪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洛——姨——”
这一声呼喊,饱含着无尽的思念。
那喊声里的绝望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震。
将士们原本整齐的队列瞬间乱了套,面面相觑。
洛姨是谁?
他们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然而陈长安那悲恸欲绝的模样,又让他们意识到,这个名字背后一定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陈长安见无人回复,站在天地间,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
如果真的是洛姨,洛姨为什么要杀铁蛋儿?
啊!
陈长安这才想起铁蛋儿。
一定是因为铁蛋说让**安离婚,所以才惹得洛姨生气。
所以,洛姨的想杀的对象,根本不是他!
“铁蛋儿!!”
陈长安大惊失色,撒开腿跑向铁蛋儿的营帐。
当即开门,快步进去!
在一片杂乱的草丛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
她的衣衫凌乱不堪,几处被利刃划破的口子肆意张扬,像是狰狞的伤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天空,空洞无神,没有一丝焦距。
那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毫无血色,惨白如纸,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身体直挺挺的,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唯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随着微风在她的脸颊边轻轻拂动,更衬出她的无助。
“咕嘟!”
**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四周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更显得突兀。
在她,是一片被践踏过的草地,营帐上露出一个大洞。
很显然,人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你,你,你是,是铁蛋?”
陈长安走到营帐的缺口面前,仔细查看,却没有看到人。
好一招声东击西。
女人奋力的点头,呜呜的说着,嘴里用破布给堵上了。
陈长安轻叹一声,走过来拿下破布,失望的摇摇头:“别怕,我来救你……”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铁蛋儿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能开口说话,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的双眼哭得通红,充满了悲愤与绝望,死死地盯着陈长安,一字一顿地嘶喊道:“滚啊,你滚!”
“我恨你,陈长安,要杀就杀,不要用这种方法对我!”
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气中颤抖着,回荡着,满是无尽的怨怼。
那泪水顺着她稚嫩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陈长安真是一脸懵逼啊!
“铁蛋儿,你凭良心说,为什么要我滚?”
**安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在营帐外面,我替谁挡了暗器?”
“替我!但那又能怎样!”
铁蛋儿流着泪:“你让一个女人进来,对我百般凌辱……我恨你!”
女人!
那就是了,越来越贴近洛茱萸!
“你放屁!”
陈长安都到无语了,挑眉说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为了防止军士有想法,后勤战部一直离我们十里外,只有你跟岳山在我们的阵营!”
“如果有女人,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说,她在哪里!”
铁蛋儿只不过是一时间有点冲动,陈长安却是找不到其他的女子。
平复下来,铁蛋儿扭头说道:“那就不是你,我,我……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不用你说,我帮你弄死她。”
陈长安挑眉说道:“跟我说说她什么长相,对你做了什么,说出来,我去找人。”
“你有那么好心?”铁蛋冷笑。
“当然!”陈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咱们毕竟是同床共枕,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碰,别人谁碰都不行!”
“我呸,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铁蛋儿气得酥胸起伏,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总之穿了一件黑衣服。”
“捆绑我的绳索的手法很专业,哦,对了,她还在我腹部和胸口插了几枚银针,说是要我的命!”
“你看看!”
说着,铁蛋儿挺了挺胸。
那几枚银针在日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针尖没入衣衫,周边晕染出一小片深色,像是绽放在素布上的诡异花朵。
每一枚银针都像是一把利刃,不仅刺痛着她的肌肤,更狠狠扎在她的心间。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我的天啊,这是我该看的吗?
“陈长安,是个男人,帮我……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