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声音,陈长安浑身都炸开!
他急忙抬头看去,当看见自己的前方站着一位灰衣女子,他的泪水当即流了下来!
洛茱萸的面庞线条坚毅而柔和,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深邃明亮,
其中透着果敢与自信,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
她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英气,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魅力,一头利落的短发在风中肆意飞舞,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不羁。
她步伐稳健有力,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当她站立时,身姿笔挺,犹如一棵苍松,扎根于大地,坚定而不可动摇。
“洛姨,洛……呜呜!”
说到底,陈长安毕竟是个孩子,
刚满二十岁的小男孩,见到洛姨,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他如何能不委屈?
洛茱萸心神也复杂,摇头说道:“你看你,都是几千军士的主心骨,在西夏的时候一直给他们力量,这怎么能哭?”
“哭,我就哭!洛姨,抱抱!!”
陈长安刚一靠近,熟悉的气息便萦绕身旁,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一头扎进了洛姨的怀抱。
此刻,他的心里纯净得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只有重逢的喜悦。
回想起在落日峰的那次分别,山间的薄雾仿佛还在眼前弥漫,离别的愁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那时的无奈,如同藤蔓一般,在他的心底肆意生长。
谁能想到,在这看似毫无关联的情境下,他们竟能再次相见。
往昔与洛茱萸相处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快速放映。
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艰难险阻,都变得无比珍贵。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瞬间,都饱含着深厚的情谊,让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洛姨,你……瘦了。”
陈长安的手不自觉触碰到洛茱萸纤细的腰肢,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心头一颤,所有的情绪瞬间翻涌,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洛姨,这些日子,我想你想的好苦。”
“每次想起落日峰的分别,我都觉得日子没了盼头。如今能再见到你,我……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又说这些好听的骗我。”洛茱萸摇摇头。
“不是骗,我的心始终跟洛姨在一起。”
陈长安搂着洛茱萸,咬牙说道:“当初我对阵西夏勇士的时候,他忽然就不会动了,我知道一定是有人相救。”
“还有很多次,我都意识到了不对,但没有多想。”
“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人爱我,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洛茱萸怔了怔,微微摇头。
她就说不明见**安,见了,自己的心神就被他搞得很乱,非常乱。
洛茱萸不远在这些事情上多说,转移话题说道:“我已经去磐牦部和暮砂部看过……”
“你?去过?”陈长安登时咬牙说道,“洛姨,你知不道知道多危险?你一个弱女子,被他们抓到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
洛茱萸摇摇头:“我是弱女子?”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
洛茱萸摇头说道:“先别说这些,我发现在磐牦部和暮砂部当中,很多人营帐当中都挂着银珠卓玛的画像,这个女人……来头很大。”
陈长安只是耸肩,银珠卓玛来头他已经知道了。
“拉莫尔王的女儿,来头能不大吗?”陈长安摇头。
“未必是拉莫尔王那么简单。”洛茱萸认真的说道。
“洛姨,你……什么意思?”
陈长安扭头,胆战心惊的看着洛茱萸。
洛茱萸没有说话:“我说的就是表面意思,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不要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长安本来对铁蛋儿的防备心就很重,此时经过洛茱萸这么提醒,自是更重。
他看着洛茱萸:“洛姨,我有弄死她的心……”
“不要有这种想法,如果真的弄死她,恐怕大楚和西夏就永无宁日。”洛茱萸摇头说道,“算了,还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对了,我那天去看过岳山——”
陈长安大惊失色:“这……我刀劈的那个人,难道就是洛姨?”
“不然呢?”洛茱萸狠狠地咬牙,“我好不容易为岳山采集了药物,却几乎被你一刀劈了,哼!”
陈长安尴尬的直戳牙花子:“你看看,这……完全是误会,我当时不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洛茱萸没有责备陈长安的意思,沉声说道:“总之吧,岳山现在昏迷不醒,不是银珠卓玛暗中使坏,是岳山的伤势过重,箭矢突然拔出,则有性命之危。”
“现在他心脏未曾收到明显的外伤,身体也很虚弱,不适合拔出箭矢。”
陈长安呵呵一笑,摇头说道:“洛姨,我怎么觉得你有替他们说话的意思?”
“没有,只不过是就事论事。”洛茱萸摇头轻叹,“其实仔细想想,我真的不适合领导战部,考虑的问题太多,太杂,没有像你一样,统领将军。”
“这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陈长安轻叹口气:“洛姨,我也不适合,哎……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
洛茱萸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
寒风吹过,她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似是被这冷意裹挟,又似是被心底的愁绪填满。
陈长安看着她,在深深的夜幕下,洛茱萸所有的坚强,仿佛被这沙漠的风声所融化,面前的陈长安,熟悉又温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最终,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缓缓朝着陈长安的方向倒去。
动作轻柔,像是一片飘零的落叶,身不由己地寻着大地的怀抱。
陈长安似是早有预料,稳稳地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宽厚而坚实,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像是能驱散世间所有的寒冷。
“平安,你说战争永不停歇,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用回去了?”
洛茱萸轻声说着,陈长安身子猛地一僵。
他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洛茱萸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眼眶瞬间红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陈长安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洛茱萸,摇头笑笑:“是,洛姨不想让战争平息,那就永不止步。”
洛茱萸擦了擦泪珠儿,摇头说道:“我只是说说……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平安,战败西夏,然后我在这里等你。”
“……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