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舰港被夺,阮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不知这舰港城内的广南军民当如何处置?”看到城头站满第十七营的将士,柳云龙放下望远镜朝一旁的曹化淳问道。
曹化淳手指着正南方至西向东流淌的汉江中游说道:“舰港城南侧的汉江河道及其北岸平地是南面阮氏军队的必经之路,柳将军不妨好好利用一番。
另外,至于城内的广南军民,因会安城的军队正在赶来的路上,为了避免他们响应援军,当将其中的青壮挑出来集中关押,战后则和广南军俘虏一起为大明修建工事!”
“下官谢公公指点!”柳云龙回完,开始着手布置来自南北方向的广南援军。
柳云龙留下渤海水师的两个千户所负责舰港城的防御与看护城中精壮,之后他让禁军第八营南下负责舰港城西北通道的防御,同时派出渤海水师另外两个千户所的船队溯舰港湾西北侧的香蕉河直上,阻滞来自顺化方向的援军。
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军队沿着汉江溯流直上,来到东西流向的汉江中游北岸,开始在此安营扎寨与构筑防线,静候着阮氏南面的援军。
柳云龙的军队布置,整体成一个“品”字型,三支军队互为犄角,很好地控制了汉江北岸、巴拿山东面与海云峰南岸的开阔地带,而这片区域也是广南国南北方向的中心点与必经之路,守住了这里,就成功堵住了广南南北交通的大动脉。
“父亲,海云峰山顶燃起了三柱狼烟,说明舰港或会安有重大敌情!”刚起床没多久的阮福澜顾不得洗漱,急匆匆地来到阮福源的寝宫汇报紧急军情。
“为父已经知道了,不只海云峰燃起了狼烟,连石瀚河河口也燃起了狼烟!”正在披甲的阮福源声音低沉地说道。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阮福源紧张地问道。
“将史家之人全部羁押起来,从小弗朗机人那购买的火器进行得如何了?”阮福源语气凝重地问道。
“回父亲,史家之人大部分躲在会安城内,一时要抓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至于小弗朗机人的火炮,他们说不敢在这时候得罪大明,不愿将火器卖给我们!”阮福澜低声答道。
阮福源低声骂了两句后,这才说道:“想办法通知会安那边,将史家人全部羁押起来,至于小弗朗机人的火炮,这时候再买已经迟了,既然他们不愿,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是,父亲,我们该如何应对明军的入侵?”阮福澜焦急地问道。
“通知广平与广义的援军,分别南下与北上攻打入侵的明军,同时加强香河与顺化城的防御。
另外,赶紧收拾轻便的财物,中午之前就出发,和眷属一起转移到竹涧城!”阮福源说完,任由侍妾给他穿戴甲具。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安排!”阮福澜说完,赶忙跑出去安排顺化防务与转移之事。
而阮福源所说的竹涧城,早就在听闻明军攻打吕宋后,便开始向此处转移大量的粮草兵械,随时应对明军来自海上的突然袭击。
而位于香河上游的竹涧城,虽然距离顺化与舰港均不到一百多里,但此地四面高山环绕,外加茂密的热带雨林,是明军难以进入的绝佳躲避之处。
“柳将军,看来是会安的援军来了!”第十七营参将钟有才指着正朝舰港而来的阮氏军队说道,而此时的禁军第十七营,刚刚完成在汉江北岸的整队,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千户所的海军第四营及广东水师的三个千户所,以及武昌山地营的两个千户所与剩余的狙击神枪手。
“是啊,这人数怕不少于两万人,还有不少于五十头的战象!”柳云龙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赶来支援的阮氏军队一边说道。
“我们已经将汉江上的桥梁全部破坏,他们没有船只,汉江水太深,有战象也没用!”钟有才说道。
“就怕他们沿着上游水浅的地方渡江,要是有骑兵就好了,不怕他们在上游抢渡!”柳云龙略显遗憾地说道。
“没有骑兵的确遗憾,但渡海作战战马很难承受海上颠簸,另外,下官已经安排了一个千户所前往上游河叉处进行了驻扎,会安的援军休想在上游轻易渡河!”钟有才语气坚决地说道。
“如此甚好,不知会安援军是否会上赶着给我们送人头!”柳云龙半开玩笑似的笑着说道。
“他们之前没有与我们交过战,想必会先试探一番,只有被我们打疼了才会学乖!”钟有才笑着回道。
“陛下与沈老将军要我们打疼但不能打死阮氏军队,希望这些阮氏军队不要让我们失望!”柳云龙放下望远镜,大声笑着说道。
“就怕他们不堪一击,四处溃散啊,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没有骑兵,只能拿他们没办法!”钟才生无奈地笑着说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等这次战事结束,本官一定要多多训练战马渡海作战,避免下次这种机动不足的事情再次发生!”柳云龙神色不甘的说道。
“将军,明军将桥梁都给拆了,我们该怎么办?”汉江南岸,会安军副将十分苦恼地朝主将阮福滨诉苦道。
心情烦闷的阮福滨大声呵斥道:“本将军又不瞎,上游有没有去看过?”
“回将军,末将遣人去看过,那里的桥梁也被拆光了,而且还在河叉的北岸驻有一支明军!”副将低声回道。
“多少人?”阮福滨问道。
“回将军,应该有一千来人,可能是明军的一个千户兵力,他们使用的都是末将没见过的火枪,而且还有几门炮,另外,他们还在江北搭建了临时木寨与壕沟!”副将一口气答道。
“这该死的明军,好端端的为何入侵我们广南阮氏!”阮福滨咬牙切齿地骂道。
“回将军,应该是晋江史家族人给我们带来的灾祸!”副将低声回道。
知道其中原由的阮福滨自然不会当着下属的面揭自己父亲的短,而刚才的骂声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烦闷:“此话以后不许再说,大军就地休整,另派出五千人尝试着在上游搭建木桥!”
“是,将军,末将尊令!”副将高声应答后,赶忙去传达阮福滨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