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坼俊朗的脸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眼神凌乱躲闪,好似被人抓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辫子,不敢与穆青澄对视,窘迫且失措,“我,我……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就是,也不是……”
“世子爷到底想说什么?”穆青澄眉眼不耐。
沈坼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神,故作不羁地笑道:“我是想说,事发突然,一时没想明白,就给应下来了。女侠,你没生我气吧?”
穆青澄随意挥了下手,“无所谓了,你拒绝与否,都不会改变结果的。”
她的不在意,令沈坼僵了僵,脸上的那抹红,慢慢淡成了白色。
“世子爷,闲话少说,你若真想帮我,便帮我跑一趟京兆府,把我妹妹白知知带过来吧。”穆青澄眼眸转动,语气温柔了几许。
沈坼脱口问道:“为何要找白姑娘?”
穆青澄笑言:“我出嫁在即,身边总得有个知心人吧?我没有丫鬟奴仆,知知是我唯一的姐妹,请知知为我准备待嫁的诸项事宜,合情且合理吧?”
沈坼愣下。
他怔怔地看着穆青澄,眼中有怀疑,有希冀,他想问明白她会真的嫁给他吗?可是他却张不开嘴。
半晌,他终是说服了自己,轻声道:“好。你嫁,我便娶,今时为侧妃,他日扶正,此生不负;你不嫁,我……我不强求,你想利用婚礼做什么,我都不拦你,但凡你需要我,我都会配合你。但是穆青澄,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对宋大人也没有恶意,我只想做个忠君爱国的皇族子嗣。我的真心,也不止这些,还有……”
“还有什么?”穆青澄未曾听到下文,不免起了好奇心。
然而,沈坼凝着眼前姿容姣美的女子,眸底涌动起万千情绪,却又被他死死的压下,只道:“没什么。除了请白姑娘过来,还有其它需要办的事吗?”
穆青澄道:“劳烦世子爷提醒知知,她曾经答应给我的添妆,可不要忘了带。别的事情,待知知来了再说。”
沈坼点了点头,便端起托盘出门了。
穆青澄盯着那道开了又闭合的门,缓缓抬手,握住了挂在脖颈的羊脂玉观音。
……
刑部大牢。
宋纾余下了狱,单人牢室,铺了床褥,置了桌椅、茶水,还有马桶。
刑部尚书秦松阳隔着铁栅栏观望宋纾余,他的表情,从镇定到费解,再到焦躁,短短片刻的功夫,便变了几变。
可是宋纾余,从始至终,姿态从容,仿佛身处的不是监牢,而是自家的卧房,毫无不适之态。
“我说宋大人,你真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秦松阳的声音,宋纾余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他自在的喝着茶,不咸不淡的道:“秦尚书,你与其浪费时间来劝本官认罪,不如仔细去找证据,证明本官是杀人凶手。当然,你若是想屈打成招,本官的祖母,怕是饶不了你。”
闻言,秦松阳面色一变,呼吸明显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