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川义元这种“魅魔”,朝比奈又太郎这种武家嫡流幼子也抵挡不住,在今川义真身边楞楞地看着主君,这货还特么趁今川义真没注意,从今川义真手里偷偷拿走一个甜糯米丸子吃了。
“五郎大人,过完年我就元服了,我可以不做您的被官,直接做治部大辅大人的家臣吗?”又太郎问道。
回过神的今川义真回答道:“随便。你自己说服朝比奈泰能大人允许你娶阿叶就行。”
“啊这……”
今川义真没有进一步理会朝比奈又太郎,他就算先做今川义元的家臣,不出意外也还是会成为今川义真的家臣,所以今川义真也就这么一说,不过现在没有多少班底的他,如果真按照今川义元的想法,不把“花仓众”打散编制管理的话,没有又太郎这种靠得住的人帮忙,今川义真心里略微发慌……
……
相模国,小田原城,此时的北条乙千代丸——算了,毕竟已经元服,并且还是主角小舅子,还是尊重些称呼大名吧——北条氏政,并没有今川义真那样的烦恼,他元服了,但他爹北条氏康还没给他安排专属于他的家臣,现在正翻看他们家中颁布的《赦免诸乡公事法》,熟悉自家政务
别误会,这个不是北条家自废武功,把自己处理公共事务的权力给取消了,这个所谓的“公事”,是“公卿朝廷”的“公”,不是“公共事业”的“公”,原本是天皇公卿朝廷收取的税费徭役,包括土地税、栋别钱(房产税)和徭役。
但是律令制模仿对象天朝都是皇权不下县的,泥轰自然也难脱窠臼,有皇室血统,但已经臣籍降下、在朝廷体系下地位低下但实际代替中上层公卿管理地方土地的武士,从几百年前就开始对这些税费和徭役进行“上下其手”了,到了这战国时代,天皇政令别说不出京都,能出皇居都是稀罕事,至于室町幕府,应仁之乱后对地方的控制力就一直是个笑话……
“父亲 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减免这些?”北条氏政问道
“一来,我北条家前些年连番大战,也确实需要与民休息,北条、今川和武田三家结盟之后,北条家维持过高军事准备也没有必要;二来,我北条家减免了,我看哪个家臣附庸敢对下面的庄园土地接着按原数收!”北条氏康说道,讲到第二点时,北条氏康的语气逐渐冰冷,“前些年我们北条家征服了很多坂东土地,而本土在地国人豪族,其中不少实际上对北条家是阴奉阳违的,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北条家对外需要收缩防御,对内好好梳理民政,あわれ吾等の国も新九郎殿の国にな らめや,可不能成为一句空话!”
“あわれ吾等の国も新九郎殿の国にな らめや”,所谓“新九郎”是后北条家始祖伊势宗瑞的通称,整句话的意思是“可怜吾等国也成为新九郎殿之国”,对这句话有两重理解,站在被“战国三大枭雄”之一的伊势宗瑞夺走一切或者骑在头上的关东武士而言,那就是为自己和主家被夺利益的哀叹;对于北条控制地区或者临近地区的农夫们而言,那就是一种类似于“可怜啊,为啥我所居住的国家不是新九郎控制之下的呢?”的羡慕——当然,氏亲、氏辉和义元统治时代的骏河没这样的农民。
与今川义元以及武田晴信这两位出身于源氏高贵血脉且作为守护大名转变而来的战国大名截然不同,他们两个与生俱来便拥有着一定程度的大义名分,然而,被称为“相模之狮”的北条早云及其父亲北条氏纲却深切地明白,尽管他们在对外战争中接连取得胜利,但由于伊势分家对于相模、伊豆甚至包括武藏在内的整个关东地区的统治缺乏足够的大义名分支撑,其根基始终难以稳固。
值得庆幸的是,相较于其他两位同样享有“日本战国三大枭雄”称号之人,后北条氏初代伊势新九郎宗瑞的声誉和风评要好出许多。打个比方,如果将大汉孝怀帝拿来与完颜九妹以及那位被戏称为“叫门天子”的皇帝相比,那么原本看似平庸的刘禅此刻也会显得英明神武起来。
何况,事实上伊势宗瑞更像是孙策与早期孙权二者特点的融合体。相比于平蜘蛛(松永久秀)和美浓蝮蛇(斋藤道三)这两条凶狠恶毒的人物,今川氏亲的这位舅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因此为了稳固统治,来自公卿朝廷或者武家幕府的大义名分,后北条家在竭力争取;对低层民众和中下级武士的民心,后北条家也不敢松懈。
“我明白了!这么做的话,农民们也能开垦更多的水田吧?”
“呵呵,他们还是会开垦旱田的,别看公事里土地税主要征收水田产出,但是开垦水田要花的时间精力更多,他们负担不起的,以后公事我们不可能一直不收,关键就在这里了……”
正当北条氏康向北条氏政解释“十年生聚”后怎么“教训”时,风魔小太郎出现在了北条家的书房。
“什么事情?”北条氏康向风魔小太郎问道。
“主公大人,骏河消息,今川家近期将两座城池近三千多石土地纳入支配。”风魔小太郎说道。
“嗯?”北条氏康很好奇,今川家是怎么在冬天还能实现的扩张的?
……
“纳尼?你说父亲大人也出阵替今川家在志摩国拿下了一座城池?”
冬天山里路不好走,因此武田家忍入到盟国今川家的忍者传递消息也是定期的,因此此时,武田信虎替今川家拿下志摩国甲贺城的消息,跟今川义真火烧五井城,将其一千多石领地纳入今川家支配的消息,一起传到了甲斐国踯躅崎馆,这令武田晴信兄弟几人吃惊不已。
望月家的忍者回答道:“嗨!陆奥守大人在九鬼家带路下,率领今川家军队占领了志摩国甲贺城,加上最近今川上总介夺下五井城,今川家扩张势头很明显,冬日拿下了两城。”
武田晴信眼睛一眯:“不,还有九鬼家地两座城池3000石领地……”
所谓“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北条和武田两家和今川家关系密切,一个是近十多年的盟友,一个传统盟友近十来年互相敌对戒备但近期转暖,联姻的女儿已经送出,今川家在冬季这个各家战国大名都无法大规模动员的时间段吸纳一个地头国众,拿下两个豪族的城池,就是很典型的“开路虎”了。
“看来父亲大人在今川家做水军统帅,玩得还挺开心,还教出了一个比他更狠的徒弟啊!大郎……”武田晴信看向嫡长子武田义信:“未来南面可是你祖父大人教出来的一个不好惹的存在,你可要小心了。”
“嗨!”武田义信点头称是。
“望月远江守大人!”武田晴信看向武田家情报的负责人望月盛时,“就我父亲和今川义真在三河跟志摩干的事情,当地肯定有不少地侍地头不满,虽然我们是今川家盟友,不能明着支持反对他们的人,但是搞搞小动作阻挠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辛苦你们还有神官巫女们了。”
望月盛时出列:“嗨!臣下这就去安排。”,说着就要退出去。
“不急……不急。”武田晴信出声拦住了望月盛时,接着他转头看向武田信廉。
武田信廉会意,鼓掌拍了两声,门外两个小姓举着一个小箱子进门,把箱子放到了武田晴信面前,从他俩的费劲情况来看,箱子里放的是什么已经到不用猜了。
武田晴信打开箱子,带着手套的手伸入箱子里,直接舀出一把不规则金块,递给望月盛时:“远江守大人,拜托了!”
“嗨!臣下这就去安排!”望月盛时的声音明显和第一声不一样了。
武田信玄又抛给汇报的忍者一个小金判。
“谢大人!”忍者兴奋道。
“下去执行任务吧!”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