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今川义真过上了一段规律的生活: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古朴的窗棂,洒在榻榻米上,今川义真悠悠转醒。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穿戴整齐。在这个时代,作为一方豪强少主的他,“简单”的着装也透着几分古朴与庄重。
来到前厅,热气腾腾的粥已经摆在了案几上。这粥看似普通,却也凝聚着这个时代武家高门的奢侈——温泉野菜、木鱼花、瑶柱和贝干。他端起碗,轻轻吹散热气,浅尝一口,温暖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
早餐过后,便是北条助五郎、太原雪斋还有一大堆“读者”们最期待的时光——口述《西游物语》。正室北条早川和侧室井伊永早已备好纸笔,端坐在一旁,神情专注。今川义真清了清嗓子,脑海中浮现出那充满奇幻色彩的西游世界,开始娓娓道来,只要其他人不给《西游物语》强行上价值,那也是今川义真最为闲适的时光……
之后,今川义真便活动一下筋骨,来到庭院。薙刀和铁锏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伸手握住薙刀,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重量。他开始舞动薙刀,脑海中回想着外祖父,一招一式虽不算娴熟,但也虎虎生风。随后,他又拿起铁锏,沉重的铁锏在他手中挥舞,发出呼呼的风声,不一会儿,他便大汗淋漓,却也畅快不已。
稍作休息后,义真前往校场。“花仓众”们早已在那里集合,他们虽然依旧比同龄军役众人员瘦弱,但结成了在这个时代算是极度整齐的队列,加上他们充满朝气的面容和崇敬的眼神——你跑他们面前来个“倒拔垂杨柳”,你也能获得这个眼神!
今川义真按照上辈子军训时学到的训练方法,指挥众人进行队列变换、体能训练,在对今川义真的崇拜还有朝比奈又太郎、鹈殿长照的“压迫”下,认真执行着。义真在一旁不断纠正他们的动作,耐心讲解,校场上回荡着他的口令声、竹哨声和花仓众士卒们整齐的脚步声。
从校场离开,义真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铁炮制作所。作为“彻也流”的工匠宗师,随口说出来的“用燧石取代火绳”的想法,已经让“徒子徒孙”们琢磨有段时间了。
“上总介大人,这个,确实有难度……”津田纪长摆弄着一些燧石小碎块说道。
“这有什么难度?”今川义真不解。
“这个燧石,比较疏松,我们想要产生火星就需要花力气去砸,但是力气过大就易碎或者变得松散,这个力度,很难把握……”津田纪长纠结道。
“撞击不行,摩擦呢?”今川义真琢磨了老半天后问道。
“那我们试试。”津田纪长思索后说道。
之后今川义真与铁炮工匠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火绳枪燧发枪枪击的改进方法,从击发装置到弹药装填,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可惜,短期内也只有用摩擦取代撞击这一个思路上的点子……
之后是回家,在等待晚饭的时间,再更新一段《西游物语》……
其实今川义真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之后的战争和大动作做准备,而同样做准备的,不止他一人,也不只今川家一家。
在此时的日本列岛另一侧的北陆道越后国,春日山城,长尾景虎也在做着战争准备,当然,就现在北陆道终日大雪、暴雪封路的情况,他也不可能拉出人马来训练,他要准备的,就是钱粮相关的准备了。
长尾景虎此人对美酒有着特殊的偏爱,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酒之人。其酒量之惊人,即便是与那些终日沉醉于酒中的酒鬼相较量也毫不逊色。正因如此,他特意精心打造了一款别出心裁的酒杯,取名为“春日杯”,此杯专为他能在马背上轻松舀酒饮酒而设计。
在这充满喜庆氛围的新年之际,长尾景虎自然不会错过开怀畅饮的机会。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尽管他同那些嗜酒如命者一样贪恋杯中物,但从外表来看,若不是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酒气萦绕其身,旁人几乎难以察觉他已然醉酒。更有甚者,或许他根本未曾陷入酒醉的状态之中!
向来恪守武家义理和礼节的长尾景虎,在今日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竟一反常态地未着彰显其越后国主尊贵身份的华服盛装。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由他的姐姐长尾绫亲手编织而成的素雅简约衣衫。这件衣裳所用的布料乃是越后国独有的特产——“苎麻”的表皮纤维“青苎”所织成的上等布匹,名曰“越后上布”。
“馆主殿样即使身着素简,亦是风采照人啊!”历尾城主本庄实乃夸赞道。
这可不能说是拍马屁,就长尾景虎,那份男女莫辩、秒杀后世泥轰牛郎甚至花魁的颜值,自然称得上风采照人,哪怕是在东海道魅力值爆表的今川义元来了,也只敢在涂黑齿、抹白粉、画峨眉后说一句“我与越后景虎孰美!”
反正本书主角看到了,肯定会想跟这位只比自己大8岁的帅逼打听一下他有没有未婚的姐姐妹妹什么的……
什么?你说大八岁为什么还要问未婚姐姐?越后骏河不是距离,年龄大小不是差距……
长尾景虎听着家臣们的恭维,走到人群中央,提袖转了一圈后,问道:“诸位觉得,这衣服如何?”
北条城城主北条高广称赞道:“仙桃院大人心灵手巧,又用上我越后特产上布,自然是一件美丽衣裳。”
“自当年的越后国守护上杉房定大人向第九代将军足利义尚大人进献越后上布30端后,越后上布就是我越后国的重要产出,不少国人、农夫靠种植“苎麻”贴补家用,而越后上布的织就、贩卖,也是诸位家中的一项收入,吾说的可对?”长尾景虎向众人问道。
“嗨!您说的很对!”宇佐美定满也出来替长尾景虎捧哏。
“那好!”长尾景虎“啪,啪!”拍了两下掌,一个商人着装的老年武士走进春日山城的评议厅。
“苎座座首藏田五郎左卫门拜见诸位大人。”进门的老人行礼后说道。
“藏田五郎左卫门大人,说一下去年越后国在这方面的收入和支出吧。”长尾景虎说道。
“嗨!”藏田五郎左卫门点头回答道:“诸位大人,去年一整年,长尾家参与青苎和越后上布的销售往几内的贸易,总收入七万六千四百八十九贯,但是撇开成本和要给农民的,还剩下六万七千五百六十一贯。”
众越后亲长尾景虎的家臣们纷纷点头,六万多贯钱,对于石高不过四十万石的越后国而言,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然后下一句,就让他们差点破防:“三条西家通过若狭国守护代栗屋氏对我们的苎麻船征税,差不多一艘船次五百文,加上各地的关卡,要给天王寺青苎座的钱,我们长尾家因青苎贸易实际收入,只有四万九千八百六十一贯。”
“纳尼,也就是说有近两万贯钱被三条西家还有天王寺青苎座赚走了?”一个越后家臣惊呼道。
藏田五郎左卫门回答道:“嗨!虽然有一部分是其他各地关卡收的钱,但是我长尾家威势在那,他们不敢收多少,但是这两家,就拿了九千多贯!”
长尾景虎在家臣说完情况后,说道:“所以,今年第一道政令,恢复对天王寺青苎座的课税;准备向将军进献五百石大米和100端越后上布,请将军出面调停我们和三条西家的关系;最后……”
长尾景虎面向直江景纲。
直江景纲越众而出,向长尾景虎行礼后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件,宣读道:“农诫令:鼓励越后国农民,在正月期间,也不应无所事事,应当要制作纱线,扭曲苎麻,制作布匹,并在业余时间生产越后布,作为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