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带着寒酥来到不晓天时,不晓天正热闹着,大堂之上有姑娘婀娜地舞着,底下的男子们个个激动不已,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银票,只待一曲舞毕,将手中的东西掷到台上。
沈遥的出现使得这热闹的景色停滞了几分,只因沈遥穿的是女装。
“她怎么如此大胆,穿着女装就来了。”
“看这模样是已经嫁人的娘子啊,莫不是哪家的少奶奶来抓久不归家的丈夫了?”
沈遥听着周边的嘲笑毫无波澜。她依旧朝前走去,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此时,梅娘出现了。
“这位娘子是何事啊?”
“听闻不晓天是苏州城没出了名的温柔乡,销金窟,我便想来看看。”梅娘问得客气,沈遥答得自然也客气。
“哟,娘子这可误会了。”梅娘甩了甩帕子,一阵香风袭来,“来我们这的都是些男子,我见娘子也是个体面人,还是快些回去吧,省得落个骂名。”
“骂名?奇怪,你不晓天开门不就是做生意的吗,为何男子生意做得,女子的生意就做不得!”沈遥稍稍靠近梅娘。
“若老板担心钱财,那大可放心,黄白之物不缺。”沈遥指了指周围,“我说不定比你这些客人更大方。”
话音刚落,寒酥就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给梅娘,梅娘打开看了看,全身金锭子。
沈遥满意地看着梅娘吃惊的表情,“老板可要做我的生意?”
沈遥附在梅娘耳边轻声说,“扬州,不眠处。”
梅娘神色不明地看了眼沈遥,“楼上雅间请。”
沈遥顺着梅娘指着的方向大步向前走去。
一个好事的客人看着沈遥的背影,“梅老板,你这是?”
“她比你们大方,自然能去最好的雅间。”梅娘扭着腰朝前走去。
音乐声继续,人群中质疑的声音也被盖过去了。
梅娘来到雅间,“娘子是裴家人?”
沈遥坐在绣凳上,“算也不算,裴家,没了。”
梅娘惊呼,“扬州裴家?裴老太师的裴家?”
“没错,他们做的错事太多了,救不回来了。”沈遥闻着不晓天的香有点头疼,她示意寒酥开窗。
梅娘很快平静下来,“裴家没了便没了,与我不眠处何干。”
带着桂花味的香风吹得沈遥清醒了许多,“我想打听一个人,约莫三十年前吧,不晓天是否有一个叫冯莺儿的姑娘?”
又是冯莺儿,这几天打听她的人太多了,梅娘自幼在不晓天长大,看人很准,眼前的人莫名让她有些害怕,“娘子说笑,不晓天一向没有老人,三十年前的人我如何知晓?”
“不知晓吗,那我要见你的主子。”沈遥说。
“妾便是这不晓天的主人,娘子说笑。”
沈遥打断梅娘,“去告诉姜慎吾,长乐长公主要他来见!”
南枝来这不晓天也有几日了,这不晓天的大致情况她也了解了,绿腰姑娘虽是不晓天名气最大的姑娘,但由于姜二爷,她并不需要常出现,不晓天真正的头牌应是那个叫红软的姑娘,方梨就跟着她。
说来也怪,绿腰姑娘自那日后便没再管过南枝,南枝也乐得自在,到处打听消息。
不晓天正如其名,夜夜笙歌,灯火长明,这里钱不算钱,人不像人。
姜相将这里包装的好似读书人的天堂一般,这里的姑娘不止琴棋书画,还要会吟诗作对,读书人便觉得来不晓天是作画斗诗,附庸风雅。
他们不知道的是,姜相的人会引导他们写一些大逆不道的诗词,比如,谋反。
签了字画了押,便有了把柄,日后便能为姜相所用。
整个江南文官集团靠的便是你握着我的短处,我压着你的死穴团结在一起的。
南枝打听的有些累了,她回到绿腰姑娘的房间,却闻到好大一股酒味,南枝仔细望去,竟是绿腰姑娘在喝闷酒,“姑娘这是?”
绿腰双眼通红,神色迷离,“娘子回来了?这几日逛得如何啊?”
看着摇摇欲坠的绿腰,南枝上前扶住,“你怎么突然喝了这么多酒?”
“来了个什么公主,指名要见二爷。”绿腰打了个嗝,“二爷来了必是要找我的,喝醉了,就能捱过去了。”
公主?沈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