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栀看着漫天的大雪,有一倩影从屋内打伞徐徐走出来,宛若一株坚韧的清荷。
天地间,那道异样的风景格外明亮。
阮宜棠浅浅一笑,收了伞,上了台阶。
池明栀忽然一笑,她是多面的,个人魅力十足。
“刚从后院而来,今年老宅开的第一朵腊梅送给你。”阮宜棠递给她,“鲜花配美人。”
池明栀微微一愣接过梅花,眸色疑惑,“这是送给我的?”
阮宜棠随即点点头,目光望向雪中的徽式建筑,“嗯,这算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雪落无痕,恰逢故人心上而过。
“他真的很爱你,这些年我无论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我有时在想他到底喜欢你什么。”池明栀端详着手中的梅花,“你…不恨我吗?”
她的声音落入雪中,随着白雪覆盖在土地之下,周围瞬间陷入无尽的静默之中。
阮宜棠微微一笑,“可你到最后还不是回头了,我向来与人井水不犯河水,妹妹。”
池明栀眼眶微红,一下捂住嘴,“抱歉,我失态了。”
两人此刻之间是真诚的交流,再无隔阂。
“你为什么会原谅我?”她继续问道,“要是他…他绝不手软。”
周围一片大雪,地面逐渐落满了厚厚的积雪,依稀远处还有汽车的鸣笛。
“祖母曾经告诉我,人初来这个世界上都是善良的,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你因为喜欢他才做了这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是…”她摇头一笑,“你也并没有讨到便宜,也受到了惩罚。”
池明栀忽然一笑看向远处,许久才开口,“我算是知道他喜欢你的原因,因为你们是同样的人,内在灵魂都高度匹配。”
“这次来除了想再见一次他,可惜不见也罢了还有…我要离开这里去英国进修”
阮宜棠眸色微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客厅中央坐着一人,正低头喝茶,和长辈在谈话。
时不时望向这边,两人黑眸相对,一种暗戳戳的甜,淡淡的,炙热而又平淡。
她微微勾唇一笑。
“祝你一路平安。”阮宜棠轻轻说道。
池明栀离开的时候,雪花落在身上,手心微凉,“我喜欢他很久,都忘记自己是谁,谢谢你让人带的纸条,让我做回自己。”
“其实女孩不需要依附男人,可惜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去做回自己,照样可大大放光彩。”阮宜棠浅浅补充道,“人生你首先是自己,再次是其他人。”
“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
雪中的池明栀微微回眸,俏皮一笑,少女最娇俏明媚的灵动,“什么?”
“其实,我也喜欢他很久了,只是我永远记得我是阮宜棠,他只是我的爱人。”她回应道。
“若是他不够喜欢你呢?”池明栀好奇问道。
空气里沁出丝丝冷意,但是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那就去过另一种人生,就像祖母一样,在世间种花,慰藉苦难,取悦自己。”她徐徐答道,“祝你有自己的缘分。”
池明栀会心一笑,多年的爱恋早已在这一刻释然。
她带着梅花走入雪中,离开心灵的牢狱,就去做回池明栀。
“母亲留了一句话给你,小心祁家夫人罗曦玉。”
阮宜棠神色微怔,陷入了久违的沉思,似有几分不解。
池明栀坐在车里回头之时,那台阶之上书香气质的女人身旁站着一人,眉眼温润,正替她暖手。
就算没有阮宜棠,他也不会和她有结果。
“你们谈了什么?”男人小心翼翼地替她暖手。
阮宜棠浅浅一笑,想起刚才的话目前没太多问题,“没什么,她告诉我她要离开这里,不再喜欢你了。”
陆珩礼莫名别扭说道:“你家老公有人喜欢,陆太太不吃醋。”
她轻轻摇头,眉目低垂,“那是因为我的丈夫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他不爱我,我亦然不会强求。”
阮宜棠从来不是菟丝花,她是温家最骄傲的玫瑰花。
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风雨,她依然独行。
那些年她一人撑起会轩楼,将评弹推广到大江南北。
她一人而行,绝不沉于情爱。
“看来我对你不够好,才让你不够依赖我。”陆珩礼轻轻搂她入怀,“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希望夫人不要换我。”
她勾唇一笑,则是靠近他的耳边,“我更想与你并肩而行,而不是做温室里的花,陆先生。”
多年没有结局的故事渐渐有了结局,故事未完,故人缘来继续。
——
接近年关,为了不耽误返回宜城的期限,舒玉婉打来电话,让他们去家里吃饭。
她刚在工作室忙完,送走学员,和工作人员一起清点乐器。
还带着某个调皮鬼,“姨姨,我饿了。”
她蹲下身抚摸一下他的小脸,“乖,一会儿就好了。”
只见这时小屁孩一下往门口跑去,冲入一个女子怀里,“妈咪,妈咪…”
她一愣才想起这是孩子的父母,不就是在花店遇到的那一对夫妻。
女子看到她十分激动,“真的是陆的妻子,陆,你太太真好看。”
阮宜棠随即才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影,他竟然来这里了。
陆珩礼手里抱着一大把变色玫瑰花,眉目微微有些不太适应,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peter:“好~看。”
她含羞接过他手里的花,周围的一些没走的学员像看热闹一般。
“哇塞,好帅啊!”
“没想到姐姐已婚,呜呜,我还想我弟弟有没有机会。”
“哎,我小侄子昨天还说让我看住姐姐,他要娶媳妇。”
……………
陆珩礼则是单手扶住她的后颈,直接吻了吻她的额头。
大手上爆发的青筋与黑色的长发随意而又性感,让人觉得适配度很高。
当事人她还在懵逼之中,他好像…吻了她。
他在宣示主权???
“看来太太以后也要离女人远一些。”他整理着她耳边的碎发,眸子暗了暗。
她微微尴尬道:“我…那个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