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车里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陆先生你吃醋了。”
卫阳差点没刹住车,就太太才这般大胆说出来。
陆珩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眸间欲色翻滚,“是,我对陆太太从来只有那种想法。”
阮宜棠瞬间感觉浑身发热,他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
她回头看向他,那时的他早已习惯她回头一眼首先看见他。
她才明白,他也等她多年。
——
在司府吃完了饭,舒玉婉留他们在这里住一晚。
吃完饭,却不见他的影子。
她走着走着,才发现前面花园长椅上坐着一人,男人手指间蓝色的火焰一闪而过,眉间的伤疤尤其明显。
他的左边正有一个影子离开,身材高挑,一身玫红色冬日旗袍,腰身完美。
她一眼认出那是苏澜月。
“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苏澜月微微抬头,“阿砚,我们之间有太多无法迈过的东西,我没有脸再踏进这里,不是因为我母亲,卿梨不会死,她的爱人也不会死,小丫头不会失踪。”
“况且,你…你有未婚妻,那位傅小姐我曾见过,文静有礼,是个做妻子的人选。”
司凛砚的侧脸在黑夜里若隐若现,她考虑了所有人,就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如果我放弃司家呢?”他淡淡说道。
苏澜月的身影停住,她的心脏隐隐开始作痛。
她不配拥有司凛砚。
她身上的东西太过于沉重,甚至她要用一生去赎罪。
“就算没有傅清绾,我们也不可能,司家主母不可能是一个管家的女儿,况且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恩怨和仇恨,甚至那个孩子也为付出了代价…”
她轻轻说道,泪珠大颗大颗流动,“我没有脸面面对小丫头,她那么信任我,可我却是她命运的操纵者。”
“苏澜月,你够狠。”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走吧!”
苏澜月微微一笑,心里此刻如此地痛苦,“阿砚,新年快乐。”
阮宜棠此刻浑身微冷,她没有去阻止。
因为她此刻也无法面对苏澜月,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命运的造成者。
“恨一个人很容易,你恨她吗?”她的背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她才发现他早已站在自己背后许久,满目温柔地望着她。
她不免有些难以抉择。
她回忆起许多在宜城与苏澜月的事,每次困惑的时候,她都请教于她,她如长辈一般扶持自己。
每年苏澜月都会在悬崖底下烧纸祭拜,原来她也曾愧疚多年。
“我不恨她,但是母亲与姐姐我不能替她们做主。”她轻轻摇头,“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也许这个家还很圆满。”
陆珩礼回到刚才…
客厅中,舒玉婉坐在主座中看向这个年轻人,眉头微皱,开口道:“你们想离婚的话,司家不会难为你。”
陆珩礼眸色微顿,用茶盖拨动着清茶,他的眉眼染上了几分茶汽,“岳母从何说起?”
“世家向来重视子嗣,语儿因为当年坠崖不能生育,我也是理解的,不过她是司家最珍贵的小公主,司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她说道。
陆珩礼目光坚定,而是起身单膝下跪,“请您相信我,我想要的只有我的妻子,至于孩子我从来没想过,以后也不会发生,母亲。”
舒玉婉赶紧扶他,有些不理解,“你这又是何苦,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旧识,你这辈子无法当父亲,我到九泉之下对不起你母亲。”
“但是语儿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您相信我,我可以去做结扎手术,让您放心。”他下意识说道。
舒玉婉紧紧盯着他,许久摇摇头,“你们还年轻,不如…”
“这世上千万种花,可一枝独秀只有她,母亲大人,我也只要她一个。”他对爱她这件事从来没有退缩过。
阮宜棠感受到他的沉默,以为他不舒服,“你不舒服。”
“没有,就是今日多喝了几杯。”他徐徐说道。
阮宜棠轻轻一笑,“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喝酒,从前你稳重自持,如今却乱了底线。”
陆珩礼淡淡道,继而一双凛冽的眸看向她,“只有夫人是底线。”
“陆先生的情话越说越好听了。”她说道,“总觉得不是你。”
陆珩礼却是低头看她,眸色难掩欲望,“我只说给夫人听。”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司府中,走到荷花池旁,“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那里。”
她远远望去,冬日多水面一片冰块,一切变了好像又没有变过。
“我身旁从未有什么姑娘存在,但是你那时说要娶我,那我就应了,找了母亲去说。”陆珩礼淡淡一笑,“可是岳母说你太小了,这件事以后再提。”
她不免一愣,“你主动提的?”
男人眉眼带笑,微微叹口气,“我的手目前只被陆太太拉过,自然你要负责。”
她紧张想撤回手,可幸福早已生根。
缘分到了,自然天成。
这世间最美好不过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你最近要忙的话,我可以带爷爷先去宜城的。”她知道最近他事情特别多,而且这几日抽空都在陪她。
男人的神色微凝,眉目之间浓郁几分,“公司在与国外联手开发非遗的项目,需要我去法国洽谈,大概三天时间,今年是我陪你的第一个新年,我一定会赶回来。”
她莞尔一笑,则是摇摇头,“我现在可是你的老板,所以请陆先生安心挣钱。”
她想了想,正好回宜城这段时间,将一些手抄的佛经写完,然后送去庙里。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最近好像越来越能吃了。
他每次也没再吃药,等他出差回来再告诉他。
第二日,她坐在陆家的直升机里,看向地面的他轻轻挥手,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感觉胃里不舒服开始呕吐起来,看了看手机记录月经的软件,好像推迟半个月了。
不会,她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内心蠢蠢欲动的欢喜,眼眶红红的,看向一旁沉睡的老爷子。
爷爷,你要当太爷爷了。
陆珩礼飞往法国的第三天,他们已经断了三天的联系。
甚至她联系不上卫阳。
她此刻坐在温宅她从前住的院子里,目色凝重。
那种预感隐约有些不好。
温舟山刚从温家客房而来,神色匆忙,“老爷子今日不吃不喝三天了,刚才睁开眼睛,写了一个字“阮”。”
她此刻整理好情绪,想起什么,“爷爷想去阮宅,今夜就在那里,他不在,我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守着爷爷。”
她摸摸肚子里,似乎那里有个小生命。
陆先生,我们等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