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实在是太盛大了,几乎每一位参赛者身后都有着实力强劲的家族,各方一起施压,最终主办方还是不得已把大赛的事情和盘托出,并给受害者家庭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可即便补偿金再丰厚又有什么用,他们的孩子没了,一切都完了。
披着江与城皮囊的黑漓公然出面安抚不安的民众,他把这次事故比作命中注定的灾难,只有胜利者才能在灾难中脱颖而出,又抛出极其丰厚的抚慰金,以及遇难者的其他家属可以保送军部等等超高福利待遇才勉强堵住普通人的嘴。
面对那些世家,这场比赛的大部分投资人都是世家,换句话说,他们就是主办方,他们又能要求什么呢?
要求提供脑机设备的公司赔偿金钱或者性命。
提供脑机的公司负责人现已经携款跑路,这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死活找不到,现在所有人都只能等,等比赛结束。
参赛者的男女比例是5:1,也就是说120人里,只有20个女生,100个男生,即便已经变成异能者了,比赛选拔出来的还是男人更多一些,就好像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弱势,没有男人能吃苦受累。
没人觉得这样的性别比有问题,可他们偏偏登录的女尊男卑的世界,现在女人没有折损一个,而剩下的100个男人里,死了27个,剩下的73人里,就没有人没受过折磨,也就是受到的折磨的程度不同罢了。
赵念安将采回的药物带给欧阳遇秦后就回百里家了,她失魂落魄的清洗一番,泪水混着洗澡水流下,她痛苦的看着脏兮兮的水,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时屿消散时痛苦的模样。
她反反复复告诉自己时屿不是普通人,他没有死,但她就是胸口闷痛,难过的不能自已。
刚洗完澡的赵念安是极其白净漂亮的,她苦哈哈的坐在院子里,简直就是一幅完美的画作。
杨晓旭看到这样的美人皱眉,心一下就软了,他凑到赵念安面前不住的夸她天生丽质,企图哄她开心。
平日里,赵念安极爱把自己涂得黑黢黢的,以彰显她的女子力。
没办法,本来她的身高就差这里的女性一大截,她出门都要被说小矮子的程度,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看的强壮一些。
赵念安哭的没力气,她没过多理会杨晓旭,就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打开房门,她的床上就坐起一个人,一个男人。
裴清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推门而入的女人,她也太漂亮了,除了有点矮,外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缺点。
裴清寒心里乐开了花,救他的人居然是这么漂亮的美人,这不得以身相许。
“你是谁?”赵念安皱起眉头,她对这个出现在她床上的陌生人持防范的态度。
“你好,我叫裴清寒,谢谢你救了我。”裴清寒没有说他是当今裴相的儿子,他谨记姐姐的教诲,出门绝不随意在女人面前暴露身份,以防对方起贪念。
“不是我救得你。”赵念安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的房间可以借给你歇息一晚,不过你明天就必须离开这里。”
看到对方是个没有异能的少年,赵念安便没有强行驱赶审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现在这个时间,家里的几个小孩都去上学了,赵念安便去隔壁百里观棋两兄弟的房间借宿了一宿。
四个小孩放学后,杨晓旭便告诉孩子们赵念安回来的好消息,原本大家都很高兴来着,但一想到赵念安房间里住着一个她们捡回来的人,便没人笑得出来了。
还是岁涵胆子大一些,她领着其他三个小孩悄悄推开赵念安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后,皆是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八成已经离开了,但是床上为什么没人,赵念安人呢?
在百里观棋回房间放书包时,他发现了躺在他和他哥哥床上的赵念安,他敏锐的察觉到赵念安的情绪不对劲,她似乎并没有睡着,而是盖着被子在偷偷地哭。
百里观棋立刻退出房间,他撒谎道,“姑姑在我和哥哥的房间睡着了,她睡得很香,我们都不要打扰她。”
几个小孩没多想,都以为赵念安是太累了在休息。
晚饭时,赵念安终于是调整好情绪,她从床上坐起身,打算去吃顿饱饭。
百里观棋原本是想偷偷来房间里拿个东西,看到赵念安起床,他直接钻进赵念安的被窝,又从被窝里钻出来,“姑姑,你醒了。”
赵念安点点头,她把百里观棋从被窝里抱起来,让他坐到她腿上,她捏了捏百里观棋的小脸,“你最近长胖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面黄肌瘦了。”
“嘿嘿,每天都能吃饱饭肯定是会长胖的。”百里观棋回答。
“光长胖还不行,还要长高,你已经十一岁了,看着跟个七八岁的小孩似的,以后别忘了多吃点肉和鸡蛋。”赵念安道。
“嘻嘻,姑姑放心吧,我知道男孩子长不高容易嫁不出去,我肯定会多吃饭的。”百里观棋抖机灵一般说道。
赵念安叹了口气,又轻轻敲了一下百里观棋的脑袋,“我希望你长高,是希望你正常生长,可不是要你去嫁给某个女人,你只是你自己,不单单是某个人的夫郎,只要姑姑还在,就不会让你去取悦任何人。”
“姑姑。”百里观棋抱住赵念安,他把脑袋埋到赵念安怀里。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他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道理,每一条道理都告诉他要把女人当作自己的天和地,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只是他自己。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观棋,我希望你记得姑姑的话,面对压迫要懂得反击,但不要成为压迫别人的恶人。”赵念安道。
“嗯,我知道了。”百里观棋抬头看着赵念安,“姑姑,你还好吗?你还难过吗?”
赵念安笑笑,她揉了揉百里观棋的头,“不难过了,姑姑不会在偷偷哭了,你能帮姑姑保守秘密吗?”
“放心吧,我的嘴最严了。”百里观棋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