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霆直勾勾地看着林献河,林献河仍不动声色,因为,他不知道陆岳霆是否在诈他。
“少帅,您有什么顾虑,大可直言。”林献河继续道。
陆岳霆轻笑:“沈念三年前,在华南的战地做过护士,按你说的,两年前,你还在战地,只不过在华北一带,林献河,你不在华北,你在华南,你和沈念,都在华南!”
听着陆岳霆的一字一句,看着陆岳霆慢慢转过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月色朦胧。林献河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躁动,他的手慢慢爬上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准备着陆岳霆的攻击。
“所以,你和沈念在华南战地就已经认识了,可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为什么在见面之后,像从不认识那样,在我面前演戏?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陆岳霆没有回头,一直看着窗外。
林献河看着陆岳霆的背影,从陆岳霆的言辞中,林献河判断,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华南的战役中,是雇佣兵的身份,毕竟雇佣兵没有姓名,只有编号。而军阀部队的军人多则上万人,
于是,林献河道:“没错,在华南战地,我和夫人是见过几面,但接触不多,并不熟悉。”
陆岳霆仰起头,像在看窗外那夜幕下的明月。
“哼!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陆岳霆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陆岳霆淡淡的一句话,戳破了林献河与沈念的欲盖弥彰。
听陆岳霆这么一说,林献河慢慢拔出了腰间的枪,握在手中。正在此时,陆岳霆转过身,瞬间,林献河的手背在身后。
但陆岳霆的警惕超乎常人,他从小就生活在八面埋伏的陆家,林献河细微的动作,他怎能察觉不到,但陆岳霆依然冷静地看着林献河。
“我这个人,不喜欢探究过去,我不管曾经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你必须清楚,我和你,目标一致!”
陆岳霆这番话,一句也不戳破,却字字都戳在林献河心头。林献河当然清楚陆岳霆在说什么,更清楚陆岳霆看透了他对沈念的爱。
此刻的林献河慢慢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死敌,原本想一枪了解陆岳霆的心,却被他的话打碎。没错,陆岳霆说得对,他们的目标一致,他们都爱着沈念,他们也都是为了沈念的性命可以奋不顾身的人。
“当然,少帅绝不会希望夫人出事,我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保护夫人。”林献河说道。
陆岳霆一听,淡淡地笑了笑:“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做夫人的保镖。”
林献河微微低头:“陈景山会长那边,需要处理吗?”
陆岳霆思索片刻:“这个人若留在商会,定会对夫人不利,什么时候下手,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林献河离开,陆岳霆坐在桌前,慢慢闭上了双眼。在陆岳霆心中,他何尝不恨林献河,虽查不到林献河与沈念在战地时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毕竟,他们一起隐瞒了自己这么久,陆岳霆不信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羁绊。
可陆岳霆更清楚,沈念有她的目标,她眼中的笃定与执着,不会因为一个林献河而打破。而陆岳霆愿意下一场未知的赌注,他想赌,若有一天,他与林献河你死我活时,沈念的枪口,对准的人不是他。
这天的黎明,日月同辉。
当沈念从窗户看到林献河从陆公馆大门离开,上了车那一刻,沈念不知为何,她第一反应便是跑去了陆岳霆的书房,她推门进去,在看到陆岳霆坐在桌前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陆岳霆看着沈念:“怎么还没休息?”
沈念走进书房:“刚刚做了噩梦,就睡不着了。”
见沈念如此反常,陆岳霆起身来到她面前,搂着沈念的腰揽入怀中,他身材高挑,低头看着沈念:“担心我死在书房?”
沈念皱眉:“说什么丧气话?你还不能死!”
陆岳霆笑了,托起沈念的下巴,轻吻她唇瓣。
清晨时分,窗外天欲半明又未明,书房内,沈念双眸如晨露,一汪清澈朦胧,惹得陆岳霆难以克制。而面对陆岳霆起伏坚实的胸膛,和他深沉的喘息在耳边索饶。
“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陆岳霆说着,呼吸喷洒在沈念的脸颊,脖颈。
他的唇软软地落在沈念唇上,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沈念的唇齿,慢慢探索着他期待的回应。
沈念闭上双眼,睡袍从肩头脱落,剩下的,是陆岳霆手掌的温热,而他手臂的力量足以托起沈念的身体,沈念被这力量推到墙壁,靠在墙上,陆岳霆一手从沈念的大腿托起,如挂在身侧,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他的吻热烈而猛烈,如他对沈念的爱。
他咬着她的嘴唇,咬着她的脖颈与肩头,让沈念疼得紧紧扣着他坚实的后背。
“陆岳霆,你这个疯子!”沈念凌乱的喘息声带着低语。
“你喜欢吗?还是……可以更疯一些?”
面对这样一个又狂又野的男人,沈念毫无抵抗之力,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念喜欢在陆岳霆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脖颈,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喜欢触摸陆岳霆散发香气的发丝,喜欢触摸他紧实的胸膛,也喜欢在陆岳霆怀中沉沉地睡去。
这个清晨,阳光铺洒在陆公馆的楼梯上,陆岳霆踩着晨光,将沈念抱回卧房。 沈念不敢再多看一眼陆岳霆,他越是在沈念面前肆无忌惮,就会让沈念迷失。
在这场充满权利与仇恨的游戏中,沈念没能料到,陆岳霆这个她发誓绝不会动情的男人,却成了她始料未及的意外。
沈念没有时间休息,在陆岳霆轻柔的一个吻之后,她要准备去沈家探望沈会长,毕竟她已经多日没有去过沈家了。
沈念站在穿衣镜前,陆岳霆来到她身后,帮她系上这件旗袍后衣领的扣子时说道:“沈千语死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沈太太了?”
沈念一听,她看着镜中的陆岳霆:“什么意思?”
“难道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报复孟家吗?她可是当年害你和你母亲的人!”陆岳霆说。
沈念听罢,笑了笑,她转身看着陆岳霆,伸手帮他系上衬衣的扣子:“沈太太哪里惹到你了吗?想借刀杀人?”
陆岳霆看着沈念,他像被沈念看穿了一般,他没想到沈念竟如此了解他。的确,孟兰和陈景山的关系,让陆岳霆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因为,通过林献河的暗中调查,陆岳霆已判断出,江州铁路株式会社的人冲着沈念来,一定和陈景山有关,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在沈念上任理事长酒会当天,姜海棠和孟兰闹完事儿,出门就碰到了铁路株式会社的人呢?
他们是不愿给沈念留一点活路。而陆岳霆与铁路株式会社当然势不两立,别说是一个隶属于军统,一个是东洋企业,就单说铁路株式会社这个集团的性质,早晚是要将陆家陆老太太毕生守护的宝贝掠夺一空的。
所以,陆岳霆想将这些人的歹心扼杀在摇篮里,至少,如今潜伏在身边的陈景山与孟兰,就可以当作杀鸡儆猴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