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你别走!我不要提升修为了,我只想要你留下来!阿紫,你留下来好不好?”易乾坤依然喊得撕心裂肺。
而众人也听得无比揪心。
眼见着琉璃碎片散发出来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白锦瑟垂下眼眸。
她自从知道阿紫姑娘的真实身份以及那琉璃盏的情况之后,就一直有在担忧,如果那个琉璃盏不拼接完整,易乾坤的修为会不会一直得不到提升。
为此,她也安排亮管事多方求购可以辅助修为提升的丹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让易乾坤服下。
见易乾坤的修为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时,她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当时,她的想法就是,不管易乾坤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她都支持。哪怕易乾坤的修为一直停留在金丹中期,队伍里的这个位置,她也永远给易乾坤留着。
只是,白锦瑟没有想到,比她更害怕让易乾坤为难的,是阿紫姑娘。
这件事情本就是个两难的境地,总有一方要主动做出牺牲。
如今,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也不懂阿紫姑娘会不会后悔,如果在一开始遇到易乾坤的时候就直接化身紫琉璃碎片,可能大家都能好过一些。
只是,相处的那么多年光阴,留下一些永世难忘的记忆,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
易乾坤呆呆地望着锦盒里的那枚紫琉璃碎片,不说话,也不动。
白锦瑟用眼神示意杨慎行、古小小和姚仲桢离开,留易乾坤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这种时候,旁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就像她当年经历了被白菡薇抢夺神识的事情之后,也是一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得出来。
大家去到了白锦瑟的书房,古小小才开了口道:“我觉得易大哥好可怜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想要相守的人,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自己修为提升的契机,自己的机缘。”
“也像阿紫姑娘所言,是她太过贪恋跟易大哥相处的感觉,所以才偷了那么多年的时光。如果她一开始就直接留下紫琉璃碎片给易大哥,或许两人都不会太过伤怀。”相比起古小小,杨慎行就要理智得多。
姚仲桢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想法是跟杨慎行差不多的,觉得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的话,还不如不开始,免得两人那么痛苦。
但他看古小小明显不是这样的想法,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古小小更加伤心。
白锦瑟并未就这件事发表太多的看法,她是最早知晓阿紫姑娘身份的,也是她帮忙答应隐瞒身份的,若是真要怪罪起来,里面还有她的一份助力。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易乾坤自己能想得通:“这件事咱们就不要再插手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慎行这段时间把浮云楼那边易大哥管理着的事情接手一下,其他的暂时就先这样吧。”
古小小扭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里依旧呆坐着的易乾坤,又转过去去问白锦瑟:“那易大哥呢?我们就不管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自己想清楚才行,我们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白锦瑟也看了一眼易乾坤的背影,抿了抿唇道,“如果想不通的话,哪怕有了那枚紫琉璃碎片,或许他的修为也只会停留在金丹中期了。”
其他人都没再说话,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白锦瑟她们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该修炼的修炼,该刷师门任务的刷师门任务,该外出打怪的外出打怪,该做生意的做生意……
生活里唯一不同的就是,院子里多了一尊雕像。
易乾坤依旧是同样的姿势,望着石桌上锦盒里的紫琉璃碎片,一动不动。他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跟任何人说话。
有好多次,白锦瑟听到易乾坤的传讯符都快要响爆了,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她猜测应该是南铭真圣关心徒弟,才会发来的传讯符,便决定回一趟师门,请秦广王帮忙联系南铭真圣,把情况跟对方说一声。
谁让易乾坤变成这副模样,她白锦瑟也有份呢。
南铭真圣比白锦瑟想象中的更在乎易乾坤这个徒弟。
接到秦广王的消息之后,他便直接从狮驼岭来到了阴曹地府。
因为他既不是掌门长老,平时也非常低调,所以,南铭真圣匆匆赶往阴曹地府,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否则,白锦瑟还要担心南铭真圣的这趟出行,会将修真界的目光转移到易乾坤身上,而接下来,就不知道易乾坤手上的那个琉璃盏能不能护得住了。
阿紫姑娘既然说了她是神器的器灵,那么由四块琉璃碎片拼接而成的琉璃盏,就更是神器无疑。
阿紫姑娘当初告诉白锦瑟,说是这个琉璃盏跟易乾坤的身世有关。
不过修真界的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些,若是知道易乾坤身上背着一个神器,怕是许多修士都会不择手段要拿到这个琉璃盏了。
毕竟见到过神器的修士寥寥无几,更不要说拥有了。
白锦瑟在秦广王的书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南铭真圣。
南铭真圣听完叹了一口气:“当时乾坤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实在想不出来。谁能料到,等我想通了把真相告诉他的时候,那小姑娘竟然自己做了选择。”
他又看向白锦瑟道:“如你所言,这件事情只能让他自己想通才行。若是他永远都想不清楚的话,我就当白收了这个徒弟吧。”
白锦瑟知道,南铭真圣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会尝试着去说服易乾坤。
不得不说,她和易乾坤的师父都是挺好的,明事理,看得也足够透彻。
古小小和姚仲桢现在还是记名弟子,能不能入得他们师父的眼,变成亲传弟子还说不准。
这五个人里,师徒缘最薄的,应该就是杨慎行了。别说是当记名弟子了,连找个师父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