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心跳有些快。
所以……什、什么啊?
谢韫却话音一止,淡垂的睫缓缓抬起。
他的瞳孔不似谢容那般漆黑迫人,而是浅浅的琥珀色,在烛灯下这眸色更显温柔,仿佛氤氲着勾人的春色。
锦宁已然陷进了那双溢满温柔、深情的眸子中。
她身心发软,谢韫却不再说下去,他的唇瓣温软,一个轻柔的吻再次落在她手背,却再没其它进一步的举动,似极温柔克制,之后就那样低眸望着她,眼里全是她。
锦宁有些受不了地将眼帘垂下。
避开他那似温柔野兽来‘吃人’的目光。
“怎么会,”她清了清嗓,强作镇定地认真说,“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变心抛弃你,我不是那种人。”
空气陷入片刻的静默。
很快,谢韫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意味深长。
“这可有些难说。”
“???”
锦宁猛地仰头看他,有些不满。
“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谢韫动了动唇,却是安静了片刻,最后发出一声轻轻叹息。
他黯然垂首:“说我心地狭隘也好,敏感多疑也罢,自谢容回来,我这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卿卿曾和他那般相爱,如今虽已嫁给了我,可总是有几分少年时那青涩难忘的情意在……到底是我这个卑鄙无耻的后来者所比不上的。”
他在此刻卸下了强大的外衣。
不再是那外界眼中居于高台方正不阿,端方自持的谢中丞;只是个堕入凡尘、会为情爱患得患失的普通男子。
他在心爱之人面前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失意沮丧的一面。
锦宁这才知道他心底竟藏着这些小心思,顿时有些心疼。
她急急摇头,捧起他的脸:“你别这样胡思乱想啊,那都是过去的事,谁年轻时候还没个初恋啊,我……”
他幽声打断:“我从始至终只为卿卿一人动心。”
“……”好吧。
这,这,谁让一开始咱们俩没先碰到呢!
“反正我现在只爱一个男人,那就是你,谢韫,”锦宁直白而坚定,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再没别人,以后也只有你。”
谢韫的眼睫颤了颤,轻轻‘嗯’了声。
锦宁当即暗暗抹了把汗。
男人恋爱恼起来可真够难缠的啊。
她觉得妥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美落幕了。
可谢韫始终将她挡在木门和胸怀之间,没有让身的意思。
锦宁眨巴眨巴眼,刚想开口提醒,谢韫睫轻垂,眼睑投落下了淡淡阴影,他柔软的唇启合,呢喃了句什么。
她一愣,有点没听清楚。
或者是听清楚了,只是难以确定。
有些恍惚地询问:“什、么?”
谢韫掀眼看她,微顿片刻,俯首欺近。
他气息与她交缠,温柔低语,像是克制地乞求,又像腻腻撒着娇。
“卿卿……要了我吧。”
锦宁手指尖发抖。
这——?
这——!!
“你说只爱我,我自是相信的。”
“可你只动动嘴未免有些敷衍,我想和你做真夫妻,这具身体亦由你来宠爱采撷。”
他声音略哑,炙热的身体抵着她。
一双染欲的眼盯着她晕红的面,斯文的模样,言词却近乎轻佻。
“卿卿,要了我。”
“求你。”
“好吗?”
锦宁……锦宁是没什么说的!
他们是夫妻,这事,都到这时候了,太正常了。
就是,他能不能别这么……骚?
想睡就睡好了,什么要了他、要了他的!这一句句弄得她这个现代人都好羞耻的啊!
她都有点怀疑,前头铺垫这么多,他不会就是为了说出这事、让她不好拒绝吧?
不会吧,谢韫应该不是那种心机男。
“我,”锦宁顿了顿,抵开他,抬手捂上爆红的一张脸,“我还没洗澡,我先去洗!”
谢韫喉咙滚动,胸腔仿佛点着了火。
一股股火气在全身蔓延,他堪堪按捺住翻涌的情潮:“我帮你。”
“……”
锦宁拒绝了。
他这次未听她的话,进了她沐浴之地,手里还拿着瓷瓶和杯盏。
是酒。
这次,他不容她任性,也不会停了。
……
水雾氤氲,一室旖旎。
也是想借酒壮胆,锦宁犹豫了下,便喝了那酒。
待沐浴完。
谢韫将人拦腰横抱,大步走去里屋床榻。
那酒有了效用,锦宁脸颊升起淡淡酡红,手足绵软,雪白的身子亦被热水蒸得透出薄粉,乌黑的眸泛着点湿润的水色。
青年解下衣袍覆上来之际,她清醒一二,亦后怕地忍不住挣扎。
“谢韫……”
他便温柔轻哄:“不怕,我在。”
抚过那柔软颤颤的腰身。
像撕破温柔面具的吃人野兽。
少女呜咽泣声细碎。
青年满足地渭叹低吟。
“卿卿,你终于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