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公冶震挥开女人缠过来的手,点了支烟挟在指间。
夜色浓厚,他的眉目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手机不停在指间翻转,如同一块沉默的石砖。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今天是他生日按理说小跟屁虫应该给他发信息才对,但一天过去了,公冶瑶那边却毫无动静。
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公冶震烦躁地抹了把脸,低头看了手机几秒,忽然低声咒骂一声,不顾女人的挽留,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跑车在高速路上拉成一道残影,急刹在公冶老宅外。
公冶震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向公冶瑶的房间。
从远处看去,公冶瑶的卧室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公冶震叼着烟在楼下站了几分钟,正准备离开时旁边花园内忽然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公冶瑶略显天真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公冶震耳中。
“来的时候没被别人发现吧?一定要小心点!黄阿姨好像发现我们了,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呆在家里好无聊哦。”
“放心吧大小姐,我很小心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
“阿寰,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出去玩呢?”
“大小姐…阿寰的身份太低微了,配不上你…”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
“没事呀,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地位,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接受你的!”
“大小姐…”
公冶震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周身笼罩着一层冰寒刺骨的冷意,他静静站在花园外,任由指间的烟烧到皮肤,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那一夜,公冶震终于明白了内心翻涌的情绪,接受了属于公冶家的宿命。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天生就应该结合在一起。
公冶震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出决定,但首先必须除掉那个叫阿寰的司机。
要想彻底得到他天真可爱的妹妹,就必须让她彻底死心。
公冶震让人制造了一场小小的意外,因为这场意外阿寰的父母被送入icu,然而以阿寰的薪资根本无法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公冶震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可怜,阿寰,你们一家在公冶家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公冶震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最近我听到一些传言…”
阿寰刚刚升起来的心脏逐渐下沉,他预感到了什么,果然——
“可是,你不该对大小姐抱有那样的心思,阿寰啊,大小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么?”
“不是的家主!我和大小姐是真心相爱的!我们——”
阿寰声音渐低下去,因为他看到家主逐渐阴沉的脸色,阿寰嘴唇动了动,终究无力地垂下头。
公冶震叹息一声,看阿寰的目光像看一条没用的狗,还是一条贪心的狗。
“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你亲自去给大小姐说,只要让她彻底死心,你父母的治疗费用就不用操心了。”
“你也应该明白和大小姐是不可能的,何必挣扎呢?”
公冶震轻飘飘的两句话,瞬间将阿寰打入地狱。阿寰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身体随着呼吸大幅度抖动,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阿寰当然明白他和大小姐之间的差距,她是天上月,他是地下泥,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弃吧,阿寰,放弃不属于你的一切,这本不是你应该奢求的,看看你的父母,他们还在医院等待救治,难道你要因为根本不可能的奢求而放弃他们吗?
放弃吧…
放弃吧…
恐怖的声音不断在阿寰脑海中盘旋,他痛苦的抱着头,跌坐在地。
难道他真的要放弃么?大小姐…
“阿寰,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
“阿寰,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出去玩呢?”
“阿寰,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阿寰,你的眼睛好好看,好像在发光哎…”
“阿寰,我们一起努力吧!终有一天他们会认可我们的!”
“阿寰……”
不不不不不!他不能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他有手有脚难道还付不起医药费吗?
阿寰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公冶震。
公冶震势在必得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寰一字一句道:“家主,我和大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只要大小姐还需要我一天,我就不会主动离开!”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公冶震缓缓笑了,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时脸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自从那天家主离开后,阿寰就陷入了被医院无休止的催费之中,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同车队的好友忽然找上了他。
“你可以去地下拳场打黑拳啊,阿寰你不是很喜欢打拳击么?听说那里的出场费很高,只要赢几场就再也不用烦恼医药费的问题了!”
阿寰双眼一亮,整个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好友闪烁的眼神和略显不自然的神色。
“来,喝了这瓶酒壮壮胆,今晚我带你去地下拳场试试水!”朋友递给阿寰一瓶啤酒,连日困扰阿寰的阴霾一扫而光,阿寰精神振奋,毫不犹豫地接过,大口大口灌下。
确认阿寰喝完后,朋友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将阿寰扶到寝室里休息,也不知道这酒的度数是多少,阿寰喝完后感觉头有点晕,被朋友扶到床上后就失去了意识。
是以他并不知道在他昏睡后,朋友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接着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朋友推门离去,女人则熟练的解开衣物,搂着浑身光裸的阿寰躺了下来。
公冶瑶终于说服兄长,兴高采烈地来找阿寰玩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手里的陶瓷娃娃摔在地上,落地粉身碎骨。
公冶瑶眼睛睁得大大的,房间内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就连陶瓷落地的脆响都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公冶震从身后走来,高大的阴影一点点将公冶瑶笼罩,他搂住公冶瑶单薄纤细的身躯,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轻轻喟叹一声。
“别难过,哥哥在呢。”
说这句话时,公冶震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