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日光灯光穿透协和医院 28 层会议室的防弹玻璃幕墙,将夜色增添了一丝神秘感,都已经是凌晨了,谁能想到,这里聚集的高级教授比很多大学的总数还多。
钱主任,二级教授,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上跳动的脑 ct 影像。
“患者的海马体萎缩速率超出正常范围三倍。” 他说得有些激动。
环形会议桌旁,唐院长摩挲着金丝眼镜的手指突然顿住,柳主任的电子笔在平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王教授的全息头像从芝加哥分会场投射进来,银发在银屏上微微闪烁:“pEt-ct 显示 β 淀粉样蛋白沉积呈双侧对称性分布,但脑脊液 蛋白浓度……”
话音未落,钱主任的手臂一挥,图像消失,他又成了主讲:“患者的神经突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钱主任的表情非常难看,他继续说,“就像被硫酸腐蚀的电路板。”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秦耕注意到唐院长表情依然平淡。
柳主任突然站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智能会议桌:“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治疗方案。”
她调出一组数据:“这是德国团队反馈回来的分析…...”
秦耕的眼皮跳了几下。
唐院长的声音打断柳主任的发言,他说:“够了,现在开始,屏蔽所有国外专家,我决定,治疗方案高度保密,完全采取我们自己制定的方案。”
秦耕心头一震。
唐院长站了起来,开始游动,在每个教授面前停留一到三秒钟,等一圈走下来,他开始点名,柳祥平,钱江贵,左福音,曾少文……
“刚才点名的留下,其他的散会。辛苦大家了。”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7个人。
包括秦耕和唐院长本人。
“昕昕的病因很明确了,是一种新型的神经毒。幸亏我们前面的预判是对的,病情稳定在这里没有继续发展。现在,请秦耕教授发言。”
唐院长很满意刚才会议的成果,协和动员重要的资源,发动全世界最厉害的毒物学家参与了这次会诊。
会诊是以线上的形式展开的,他们有完整的,最先进的传送设备,把世界顶级专家连在一起。
正因为是最好的资源,所以会诊的成果非常满意。
秦耕看到了全过程。
“感谢。下面,我想说说治疗方案。我从实验室里带来了一种解药,神经毒性解药,我准备把这种解药专利送给协和医院。今后,我估计这种毒物可能还会出现。”
众教授互相看了一眼,大礼啊!
确实是大礼,这种解毒药非常的珍贵,研究的成本也比较高,他这样大大方方贡献出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种药很快就用在了昕昕身上。
秦耕并不担心它的副作用,这种药物的研究,秦耕知道每一个细节,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对儿子产生重大的伤害。
在秦耕的亲自见证下,他亲自研究的解毒药用上了。
静脉滴注的滴答声,似乎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秦耕和林悦守在儿子昕昕的病床边,目光紧紧盯着那袋缓缓滴落的解毒药。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下滑,每一滴都仿佛坠在他们心头,沉重得让人窒息。
林悦的手指死死攥着病床的栏杆,关节泛白。
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儿子那苍白的小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年独自抚养昕昕的艰辛,深夜孩子生病时的无助,此刻都化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昕昕,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秦耕站在一旁,内心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看着病床上这个素未谋面却血脉相连的孩子,愧疚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这些年,他缺席了儿子的成长,如今儿子重病,他才出现在孩子的身边。
他伸手轻轻握住林悦颤抖的手,想要给予她力量,可连他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解毒药终于输完。
两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昕昕。不知过了多久,昕昕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林悦瞬间扑到床边,泣不成声:“昕昕,你醒了,太好了!”
秦耕喉咙发紧,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走到床边。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昕昕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虚弱地开口:“你…… 是谁?”
“我…… 我是爸爸。” 秦耕声音沙哑,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这简单的两个字,他等了太久,此刻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昕昕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过了好一会儿,他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轻声说:“爸爸……”
秦耕再也控制不住,将儿子轻轻搂入怀中,哽咽着说:“以后爸爸不会再离开你了,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病房里,三个人紧紧相拥,泪水交织,这一刻,迟到的父爱与深厚的母爱,终于在这劫后余生的时刻汇聚成一股暖流,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三天后。
四合院的门轴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秦耕站在廊下望着暮色中那道佝偻的身影。老钱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夹克,手里拎着个褪色的帆布包,匆匆而来。
“怎么样?”
老钱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汇报的地方,再说,也不是汇报的时候。我明天还是回昆明。你也别在这里呆久了。你这里,已经是明,人家待在暗处,你尽快离开比较好。”
秦耕说:“你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有人给了我周全的安排。还是你,不知道你暴露了没有,我真不想连累你。老钱。”
老钱轻轻一笑,说:“别担心我。要是栽了,那是技不如人,没什么遗憾的。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是答应了我300万吗?”
秦耕哈哈一笑,“老钱你就是喜欢开玩笑,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竟然当成玩笑。”
老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