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张辉的说法，虽然这位老方是做骗术的，但也算是个讲义气的人。
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他曾组织同行里有名的骗子们，在上海租界办了一场集资活动，目的就是为了从那些财大气粗但没道德的富商那里筹集钱款捐给左翼军队。
那次计划实施得很顺利，真的骗到不少钱财，但结果却是因为内部有人起了私心，想把这些钱据为己有，成了内奸并报告给了右翼军队。
这一出事情之后，大部分千门里的高手都没了性命。
幸好老方命大，在被枪击后假装死亡从而脱身。后来他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直待在那里直到伤愈。
等到一切恢复常态时，他自己也明白由于自己的过去不够光彩，并且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干那些事，于是选择在这个宁静的地方安享余生。
听了这么多，何雨柱并不怎么感动，只当作是听了一个故事罢了。
毕竟这都是老方一家的说法，谁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呢？有没有故意美化自己都不好说。
可是看着张辉尊敬的态度，似乎他是真心把那个老人家视为忠诚之人。
何雨柱不解地问道：
“你是不是给他了不少钱？”
明明对方承认自己是个骗子，张辉如果真给钱了，只能说明这老家伙挺有一套。
“本来我确实想着要给些……”
张辉坦诚道：“跟这位老先生谈话收获不少，而且看到他孤零零的样子，就想送几百块表达一下心意。”
“谁想到人家坚决不肯收……”
对于这样的反应，何雨柱猜测估计是因为数额太少了，所以才会被拒绝。在当前这个社会环境里能够拿出几百块钱的人可不多见啊。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证实了他的猜想。老方不要钱，但他提出了另一个请求——几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至今让他耿耿于怀，希望能在临终之前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叛徒。因此求助于张辉帮忙调查此事。
最终，在张辉的帮助之下，这位老人离开了原本居住的那个小村落。
“他人在哪？”
何雨柱认真问道。
既然这件事因他而起，那么就不能不管。
尤其是假如老方真的存有不良企图的话，在目前形势下正好可以将其绳之以法。
“新工厂旁边的工地上……”
张辉叹了口气，“只怕他的心愿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喽。”
“那么久远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线索可供追查啊。”
“我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安排他在工地上看守仓库，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这份活计还算体面。
但愿这位老人家从此能安心生活下去。
挂断电话后，何雨柱打算明天亲自前往新厂那边见一见这位老方。
张辉这样一个精明的人都会被忽悠到，足见千门之中确实卧虎藏龙。
四合院。
前院是于莉家，于海棠也在那里。两个人下班刚回到家没多久。
于莉换下了上班穿的衣服，穿上日常的便装，正忙活着准备晚饭，今晚打算做炖白菜吃。
这也没办法，工作太早出晚归的。早晚市场买菜的人最多，排长队等着实在太麻烦了。
一个人住的话，饭随便凑合一下就行，懒得去弄这么复杂的菜肴。
好在大白菜放得久，每次社区分发时，找邻居阿姨帮着多拿点，就够用一阵子的。
旁边，于海棠坐床上腿一摇一摆地，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开了口：“姐，那个以前阎解娣住的地方空着呢，要不我就搬过去吧？”
“为啥？你在后边不也住得挺好么？”
于莉一开始挺疑惑，后来转念想到了妹妹和尤凤霞之间的不合，大概率是因为这事儿不想继续一块儿住了。
“我也想好好待着啊，可这不是不可能吗……”
于海棠叹了口气，把房子可能要被收回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
于莉点点头，故作好奇问：“那尤凤霞咋样了？她回家了吗？”
“没有。”
提起这事，于海棠就气愤，“她搬去秦京茹家里去了，说什么过完假期就要上大学了，在那儿暂住一段时间。”
听完这话，于莉心知肚明，这回不是自家妹妹不愿意跟对方同住了，而是人家尤凤霞想要避开自己家人。
之前何雨柱提过，这套房间其实是社区的尤主任特意留下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家还得给人送了个便利——帮忙解决了几个工作职位的问题。
只要尤主任还没退休，这套房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姐…”
看见姐姐沉默，于海棠提醒道，“你倒是给个主意呗，能不能让我搬过去呢？”
“唉…”
于莉叹了口气，“姐妹之间何必这么说嘛。真要是能行的话，我是很愿意让你搬到这儿来的。”
“但是，毕竟这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俩现在住的也都算别人的地方。婆婆虽然不在国内，但他们家还保留着这里的所有权，说不定哪天又会回来。船票那么方便，回国简直是随时的事。”
“你想搬过去倒是很简单，就跟房东打声招呼，砸开门直接搬就行了。但如果这家人以后回来了，事情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我婆婆家里人是什么样子你也清楚得很，肯定会找你要费用什么的。”
尽管于莉嘴上说着可以考虑搬家，但其实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妹妹真的搬过来住。
万一那个男人某天晚上突然造访，发现于海棠住在隔壁，难免会引起麻烦。
听到姐姐的话，于海棠眉间皱成了结。
没错，她也十分担忧这种情况。
之前只是在这里吃饭就被索要钱款了，如果真的住下，指不定还有多少额外的麻烦等着她们呢。
“姐，要不，我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
于海棠带着期待问道。
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于是便抓住机会这样说。
于莉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这房子本来就小，床也很窄，我自己都不太愿意住这里。”
“如果你不介意挤一挤的话，那就搬过来吧。”
面对亲妹妹想要搬来的请求，还能怎么说呢，总不能直接就给拒了。
只能先答应下来，之后再慢慢劝说她改变主意。
顿了一下，于莉接着建议道：“其实你不回家住的话，可以去方便面厂那边。”
“那里的职工宿舍挺好的，住在那儿人多热闹。”
“如果你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住，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单人间。”
“这......”
于海棠陷入了犹豫。
她也听说过，工厂的宿舍环境相当不错，暖气和吊扇齐全，冬天暖和夏天凉快，水电免费不说，还有实惠的食堂可以吃饭。
不过姐姐这儿确实有些局促，主要是床小得厉害，两人同睡时一翻身就会碰到对方，很不方便。
但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非要跑到四合院里住呢。
于海棠立刻做出了决定。
“姐，我还是想和你住一块，这样咱们姐妹俩还能聊天说话。”
“那些厂子里的人我根本不熟悉，在员工宿舍住着也没什么意思。”
于莉眉头轻皱，心里有些不解。
原本以为是父母一直逼婚让她厌烦，所以才要搬来这边，但现在明明有那么合适的宿舍不住，却偏要留在这个小屋里，不知有什么打算。
“那你这就搬过来吧。”
话说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莉点点头，把洗净的白菜放进不锈钢盆里，提着出门往院子里的水龙头走去准备再清洗一遍。
此刻，何雨柱正站在院子里犹豫要不要去找于莉。
虽然是吃饭时间，可前院没什么人影，大家可能都在后面看电视去了，算是个好时机。
只是怕万一身上沾上了于莉身上的气味被发现后会有麻烦。
想到这里，何雨柱正欲离开，却发现于莉刚好从屋里走出来，两眼相遇，满是惊喜和柔情的目光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一整天没见了，日常工作汇报都落下了，现在遇到了，不好马上离开。
顶多多跑一趟钢厂洗洗澡换换衣服就是。
确认没人注意，他便朝她走去。
于莉脸颊发红，突然记起妹妹还留在房间内，顿时心慌意乱地冲屋里大喊起来:“海棠，检查下暖瓶里边的热水还温热不？等下咱们还得用它煮方便面呢。”
“知道了！”
屋内传来于海棠回应的声音。
听到这儿，何雨柱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便转身返回院子中央区域。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于莉用力掐着手心，心里很是后悔。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这样一个相处的机会。
心爱的人连她的住所都没有踏入半步，只因妹妹在场不得不错过这样的时刻。
越琢磨越感到沮丧，她紧咬银牙。
绝对不能再次放走这样的机遇，必须赶紧想办法让妹妹离开才行。
就算晚上故意在床上装作梦游拳击，也不信她还能忍得住留下去！
很快，白菜炖好了。
于莉心情不好，味道也就别提了。
不过，家里还有方便面。
于海棠却吃得很开心。
看着姐姐做完饭后一直板着脸，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心里清楚，知道姐姐并不愿意让自己在这儿住。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不想住这里。
房间小得可怜，放了一张饭桌、床和一个衣柜，就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行李搬过来以后，连个挂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最让人头疼的是，床实在太小，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每次姐姐一翻身就会把她吵醒，根本睡不安稳。
“姐，聋老太太那屋，何雨柱买了个电视机，我们吃完饭去看看怎么样？”
于海棠想了想，试着提出了建议。
“你去吧，那边人多热闹，我不太喜欢那种气氛。”
于莉随口应付了一句。
电视里演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还不如多看看喜欢的人呢。
如果不是妹妹在这里，说不定现在还会有机会。
想到这里，心中愈发烦躁，对这个妹妹更加反感了。
“那边确实挺热闹的，我也不怎么爱看人多的地方。”
于海棠假装不经意地继续说：“姐，你说何雨柱都给聋老太太家买电视机了。”
“他家里是不是也有了呢？”
“现在院子里的人都跑到聋老太太那里看电视去了。”
“何雨柱家里肯定空荡荡的，挺安静。”
“你跟他们家熟，咱们待会去他家看电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