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君澜谨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的视线落在洛寒枫的身上。
但是,到底是他的儿子,先前洛寒枫对他以命相救,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孺慕,又是皇室之子,再如何也不可能和南国联合起来,算计自己的国家。
没有道理。
楚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老七醒了之后,再做定夺。”
君澜谨闻言,没有再继续说了,只是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洛寒枫,道:“陛下心中有数便是。”
说罢,便朝着楚帝行了一礼:“微臣见七皇子已经安全了,便不再多打扰了。”
楚帝挥了挥手,“你走吧。”
君澜谨转身离去。
临走时,再次看了眼楚帝。
往常君澜谨说什么,楚帝都会听进去,但是今日在洛寒枫的事情上,却没有偏听偏信。
君澜谨出了宫殿门外站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楚帝的宫殿。
在前去洛怀川宫殿中的路上,君澜谨恰巧就遇上了从五公主殿中出来的谢夫人、谢煜泽等人。
君澜谨脚步一顿。
几人也瞧见了君澜谨,朝着君澜谨拱手行礼:“见过王爷。”
君澜谨看了一眼五公主宫殿的方向,出声说道:“你们这是刚从五公主的宫殿中离开。”
谢玉和垂下脑袋来,恭恭敬敬道:“回王爷,正是。”
君澜谨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摩挲着左手的指腹,道:“正好,本王有事要同你兄弟二人讲,就先让谢夫人一人先出宫吧。”
谢夫人刚才还哭得双眼通红,抽着鼻子,听到这话,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儿子。
谢玉和想了想,冲着谢夫人温声道:“娘,你先回家去吧,我们之后便回。”
谢夫人只得自己一个人回去。
三人一同来到六皇子的宫中,六皇子正在宫殿中耍剑练武,听到通传后,放下手中的剑,去见了君澜谨和谢家两兄弟。
“这是怎么了?”洛怀川有些意外地看向君澜谨。
这次他过来竟然还带了镇国将军府家的来。
君澜谨寻了个位子坐下,道:“七皇子洛寒枫回宫了,正巧晕倒在陛下的轿辇之下,听闻,陛下将他带回宫中之前,听到七皇子说了这样一句话。”
众人奇怪地看向君澜谨。
君澜谨道:“谢家谢同尘联合南国将他追杀,要将他一举杀死。”
“什么?”谢玉和脸上的神情大变,他站起身来,出声道:“这简直是荒谬!”
“谢同尘怎么可能会联合南国?先不说,谢同尘就是攻击南国的主力将士,就说,若谢同尘叛国,那这场战也不会输了。”
“既是叛国,南国怎么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玉和气得脸上通红,胸脯上下起伏。
君澜谨便道:“本王也是这般同皇帝说的,但是奈何皇帝不信,本王也没有办法。”
“不信?”谢煜泽的声音不敢置信。
皇帝这是在做什么?
竟然连君澜谨说的话都不信了。
洛怀川道:“看来老七这段时间,没有少赢得父皇的信任,一句话就勾起了父皇心中的疑心。”
谢玉和咬牙。
就算再忠诚于皇家,心中的怒火也会被勾出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凡他们要是有别的心思,楚国还能安稳的到现在?
如果他们有别的心思,又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虎符给交出去?
谢玉和握着藏在袖中的虎符,手紧了紧,如果楚帝这般,那么交出虎符之后,换来的不会是安稳,而是谢家的灭顶之灾。
“洛寒枫到底为什么非要针对谢家不可?”
洛怀川有些疑惑道。
说起来,谢家对于洛寒枫到底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将谢家给抄了,到底有什么用?
君澜谨没有说话,转而将视线看向谢煜泽。
谢煜泽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洛寒枫针对谢家的原因只有谢星。”
毕竟前世,谢星仗着谢家的势力,将洛寒枫羞辱到了谷底。
谢煜泽以为,洛寒枫针对谢家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谢星。
可这一世,谢星虽然也针对洛寒枫,但——
谢煜泽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甬道之中的时候,洛寒枫对祈求谢星的爱…
他的拳头又捏紧了。
这个贱种…
他到底凭什么?
一边说着爱谢星,一边做的事全都是要将谢星往死路逼的事情。
这男人,前世恶心,这一世更是让人作呕。
“谢星?”君澜谨撑着下巴,他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倒是提醒我了。”
君澜谨站起身来,朝着谢玉和还有谢煜泽看了一眼,出声道:“洛寒枫明摆着是要对谢家下手,本王看在谢星的面子上已经提醒你们了,之后该如何做,想来也不需要本王教你们吧?”
谢玉和拱手,认真道:“多谢王爷出言提醒,大恩大德,只等之后再报给王爷。”
“煜泽,我们走。”
谢玉和说完,匆匆离开了六皇子的宫中。
六皇子看着两人来去匆匆的身影,懵懂地问:“这事跟谢星那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洛寒枫因为谢星那丫头羞辱他,所以,他要将谢家赶尽杀绝吧?”
君澜谨视线看着宫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洛怀川的话给听进去,闻言,也就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谁知道呢?”
“不过,老六,你现在可就要警惕了,他等不及了。”
…
洛寒枫的确等不及了,他在皇帝的宫殿之中并没有昏睡太久,没过一会儿,洛寒枫就幽幽醒来。
刚醒来,他就对上了皇帝的视线。
皇帝走到床边,来到洛寒枫的床前,“老七,你终于醒了。”
楚帝穿着一身龙袍,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寒枫。
洛寒枫唇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无比。
他抬起头来,眸光动容地看着楚帝:“儿子何德何能,竟让父皇亲自陪护在身侧,儿子感激不尽。”
说着,洛寒枫就要挣扎着起身给楚帝下跪道谢。
楚帝抬起一只手来,出声道:“无妨,朕,对你昏倒前说的那句话很是好奇。”
“你只需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