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犼被一顿抢白,大脸有些尴尬,冷哼了一声,“小子,别太得意,没我帮你,保证你哭天喊地,顿足捶胸,后悔一辈子。”
“你还真能……”
乘风本想说真能扯,可看朝天犼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忙改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当然!”
朝天犼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将脑袋歪向上空,一副让乘风求它的样子。
见此情景,乘风心中暗骂,却还是挤出一副笑脸。
“老哥,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啊?莫要愧对生你养你的父母。”
“竖子……”
朝天犼的大脸一僵,嘴角连续抽搐了几下,鼻息喷出的气浪瞬间掀飞数团肉沫。
“你小子不要忘了,是我看着你老爹从小一把……”
“好了,好了!”
乘风知道它要说的下半句话,抬手打断,“刚才就算我说错话了,你都知道些什么赶快说。”
“你让我把那句话说完!”
朝天犼不甘心,仍想说出那句话。
乘风眼睛瞪起,“少给我啰嗦,不然以后你别想再出来。”
朝天犼的鼻孔喷出两道浑浊的水流,湖泊大的眼珠转了转,终究还是悻悻地转移了话题。
“好吧!算你小子恨。我来问你,你在鸟不拉屎的浮沉海里干嚎个毛?是在找太古幽龙吗?”
乘风脑袋“嗡”一声,像是被重锤敲中,“你……你认得这儿?还知道太古幽龙?”
";那老东西啊...";
朝天犼咧开血盆大口,脸上那得意劲儿,简直要冲破天际。
";当年我在这片海上漂着的时候,那老龙还给我讲过笑话呢。";
它那庞大的身躯轻轻一晃,周围的肉沫瞬间涌起层层波澜。
“小子,这浮沉海,就没一处角落是我不清楚的。”
“想当年,你老哥我可在这儿混过。”
闻听此言,乘风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嘴巴张大。
“真的假的?老哥,您居然还在这儿生活过?”
朝天犼收起那副玩世不恭模样,神色一下变得凝重。
“那年,夏侯少康复国,我倒在过国的城墙上。";
它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海底挤出来的。
";我的血还没流干,魂魄就被扯进了这片诡异的肉海。";
";这里的每一滴肉沫,都在啃食我的记忆。但也在重塑我的灵魂。";
说着,朝天犼将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似在回忆着什么?
海风“呼呼”地刮,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腥味,直往乘风鼻腔里钻。
乘风忍住不适,看向朝天犼,";那后来怎样?";
朝天犼突然大笑,声浪震得海面泛起波纹。
";后来我就遇到了太古幽龙,那老龙说我的笑声太难听,每次都要用尾巴拍我!";
它顿了顿,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情绪。
“这片海,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却又神奇得很,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我的灵魂。”
“在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与无拘无束。”
“我能听见海浪在耳边喃喃低语,能触摸到大海有力的脉搏,每一次破浪前行,都让我感到了充实和满足。”
它的语气多了几分怀念与感慨,“我与太古幽龙在此度过了百年时光。也不知是为啥,百年之后,我的灵魂重回过国,成了僵尸。”
说完,它摇了摇头,“之后的事儿,你也清楚,我就不提了。”
后面的事,乘风知道,寒浇的僵尸,之后去了三山岛修行。
它先化旱魃,又千年,才变朝天犼,在三山岛称王。
这些过往,朝天犼曾在耳边念叨过无数次。
可它这浮沉海的经历,却还是头一回听说。
若是如此,说明龙五没骗我,希望还在。
而且,朝天犼与太古幽龙是朋友,那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心念至此,乘风心里那团飘忽不定的火焰,“噌”地一下又燃烧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老哥,你死的太好了。简直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传奇史诗啊!”
他由地衷赞叹,眼神里满是庆幸。
";你小子……";
朝天犼的脸皮剧烈抖动,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差点没把周围的肉沫震出个小旋涡,";有这么咒自己老哥死的好的吗?";
乘风后知后觉地捂嘴,指缝里漏出几声干笑。
";口误口误...我是说老哥你这经历,简直比茶馆里说书的还精彩。";
“我本来以为,太古幽龙只存在于传说里。做梦都没想到,它真在这浮沉海,还与您相伴百年。”
“这百年间,你们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倒也令人感动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朝天犼微微愣了一下,听了这话有些别扭,那庞大身躯猛地抖了抖,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臭小子,你这是拿我寻开心?信不信我现在就走,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太古幽龙!”
乘风连忙赔着笑脸,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大哥,您千万别动气。这可是你的第二故乡,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何况,这里还有你的百年老友,正在等着与你重新相聚。”
乘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还有几分劝诱。神色诚恳,就差没拉着朝天犼的爪子了。
“还跟我装!”
看到他的样子,朝天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小子,别跟我耍心眼。我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你在那儿鬼哭狼嚎了。”
“老实交代,你找太古幽龙干啥?不说清楚,我可真得不管。”
闻言,乘风脸上一阵发烫,尴尬咳嗽了两声。犹豫片刻,还是把来此找塑形果的目的告诉了朝天犼。
“你想要塑形果?”
朝天犼的眉头瞬间拧成个死疙瘩,“那老怪物的眼皮上确实长着两棵绿草,每年春秋都会结出两颗碧绿色果子。”
“不过,它把那果子看得比命还重,谁都不让靠近,更别说是采摘了。”
乘风皱起了眉头,声音充满了惊讶和不甘,“老哥!你也不行吗?”
朝天犼摇了摇头,“我和它虽说有百年情谊,可那都是过去的事。”
“它性子古怪,行事全凭喜好,以前对我又不错,我又怎能强迫于它?”
“况且,那两颗绿果,对它意义非凡。我哪能去踩它的底线,坏了这份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