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片子,大清早踹我门不说,现在还盯着我屋里瞧,怎么,想偷东西?”
李云莲叉着腰,挡在门口,语气阴阳怪气。
柳管家和刚刚赶上来的保姆女佣们二丈摸不着头脑。
柳管家低声道:“小小姐,您这是……”
不等柳管家说完,郁时扬唇一笑,语气真切:“姨奶奶,我是关心您呀。”
“哦?关心我?”李云莲冷哼一声,“关心我还踹我门?”
郁时笑容不变,“我这不是看您一直不出房门,担心您出什么事了嘛。”
“我能出什么事?”李云莲瞪了郁时一眼,“我看就是你故意气我!”
柳管家见状,出声打圆场,“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小姐心思单纯,善良温柔,怎么会故意气您呢?都是误会,误会。”
郁时跟着点头,“是呀姨奶奶,您说您这一把年纪了,天天在屋子里待着,不出来走动走动,身子骨怎么行?”
“我看您这几天吃饭都让人送进屋子里,猜测您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想来看看您,结果这门反锁着,我心里一急,就……”
边说,郁时边打量着李云莲的表情,假笑道:“您别生气。”
“我就说吧。”柳管家紧跟着道:“小小姐心地善良,就是担心您啊,李老太太,您就别生气了。”
听见郁时三两句话就将自己说成不知好歹的恶人,李云莲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剜了郁时一眼,转身准备进屋时,郁时一把拉住房门。
“你干什么?”李云莲顿时怒吼,“给我放开,听见没有?!”
因为生气,李云莲干瘪的皮肤皱成一团,浑浊的眼球里浮着红血丝,垮下的脸面目可憎,只是看一眼,便让人面目可憎。
周围的保姆和女佣们被吓了一跳。
郁时拉着门,不慌不忙道:“我是想让姨奶奶出来走动走动,没别的恶意。”
“我不出去!你给我松开!”
郁时盯着李云莲的脸,继续说:“姨奶奶,您这屋子常年不进阳光,阴气重,您又不远处出去多走动,时间久了,对您身体不好。”
“你管我好不好?!”李云莲愤怒极了,瞪着郁时的表情仿佛要将她吃了。
“要是再不松手,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话一出,柳管家等人脸色一变。
“李老太太,这话可不兴说。”柳管家呵斥道。
但李云莲压根儿不看他,只是死死看着郁时,要是眼神能杀人,此刻她一定能将郁时千刀万剐。
这时,郁时松开了手,扬起唇角笑容明媚。
“姨奶奶别生气,我不劝了就是。”
感受到门的阻力消失,李云莲一声不吭地用力关门。
走廊里发出剧烈的一声“砰”。
郁时望着重新关上的门,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说,一开始的李云莲出来时是愤怒,那刚才的李云莲就是害怕。
没事,李云莲在害怕。
是害怕她进去发现什么,还是害怕在外面待久了?
郁时垂下眼睫,挡住眼中的深思。
一旁的柳管家见此,犹豫开口:“小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
郁时朝众人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有。”一个保姆说:“小小姐您人美心善,是她不知好歹。”
另一个保姆点点头,“就是就是,还说什么杀不杀的,真是没素质。”
“行了。”柳管家摆摆手,催促道:“都没正事做是不是?赶紧下去,堵在这里像什么样。”
众人闻言,三三两两地离开二楼。
等人散开,柳管家才朝郁时说:“小小姐,要不先下去?”
郁时淡淡点头,“好。”
她跟着柳管家往楼下走,离开时,余光再次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这屋里的人,到底是李云莲,还是李妈?
带着满心的疑问,郁时下到客厅。
柳管家见她一直皱着眉头,犹豫几秒,忍不住说:“小小姐,您刚才突然上楼去踹李老太太的门,是为什么?”
他看得很清楚,郁时是从后院走廊的位置冲出来,径直跑上二楼。
当时郁时的脸色非常难看。
关于李云莲现在的情况,郁时不敢多说,害怕吓到柳管家。
但想到柳管家和爷爷一起去的南山见罗师伯,郁时抿了抿唇,反问他。
“柳管家,我在正一观的师侄说,您昨天和爷爷一起去见了罗师伯?”
柳管家被郁时问得一愣,反应过来罗师伯是谁后,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小小姐知道了呀。”
郁时又问:“柳管家,我这师伯向来不爱见香客,我很好奇,您和爷爷为什么能见他。”
“这……”柳管家迟疑道:“或许是因为老爷捐的香火钱多?”
郁时:“?爷爷捐了多少?”
柳管家想了想,说:“这些年算起来,约莫有个七八千万吧。”
郁时:“???”
七八千万?
好家伙,难怪她说为什么观里的香火钱这么多。
合着有她爷爷的一份力啊。
柳管家叹了口气,继续说:“早些年四小姐因维和去世,大夫人又突然失踪,再加上您被贼人抱走,对老爷打击很大。”
“这些年老爷虽不爱去正一观烧香,但每个月都会向正一观捐香火钱,陆陆续续到今天才有了这七八千万。”
听到这里,郁时想起之前陈幺调查爷爷,说过爷爷这些年没和什么和尚道士接触。
合着面上不信神佛,背地里香火钱咔咔捐。
“那你们见罗师伯,是想问什么?”郁时又问。
柳管家没有说话。
郁时也不兜圈子,直接问:“是关于李云莲的?”
柳管家愣住,惊讶地看向郁时:“您知道?”
“啧。”郁时无奈道:“您忘了我是干嘛的吗?”
她回家走这么久,早就和家里人摊牌了,怎么柳管家跟刚知道一样?
柳管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被点醒一般恍然大悟,“哦对啊,小小姐您也是道士。”
郁时:“……我不仅是道士,我还是特殊调查局的调查员。”
柳管家忙不迭点头:“是是,这我知道的。”
也怪他,虽然知道郁时很厉害,但看着郁时在家乖巧懂事的模样,总是习惯把她当小孩看。
“既然知道,为什么您和爷爷有事不和我说呢?”郁时问。
“这……”柳管家迟疑几秒,“这事儿老爷筹划许久,不说也是怕您受伤。”
“怕我受伤?”郁时皱了皱眉,“爷爷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