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罗师伯，是怎么认识的？”
在郁时拜师后的这些年，罗师伯鲜少给人看事，多是大型法师才会看见他出手。
“说起来，也是罗道长宅心仁厚。”柳管家叹了口气，边回忆边说：“当时老爷想去南山找道士收了李云莲，恰好遇见罗道长办完法事。”
“老爷见罗道长年纪大，想其必定道行高深，主动上前攀谈，谁知罗道长看见老爷第一眼，便知道闻家不太平，将我与老爷带去厢房询问。”
“从老爷那儿得知情况后，罗道长要了全家人的生辰八字，在看见您的生辰八字后，罗道长叫来了道观的住持叶道长。”
“我师父？”郁时一惊。
柳管家点点头，“叶道长看完您的生辰八字后，告诉老爷不必担心，说您十八年后自会回到闻家。”
郁时恍惚一阵儿。
难怪师父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原来是从爷爷这儿知道的？
那当初又是谁抱走的她？
“那关于李云莲，我师父、师伯怎么和爷爷说的？”
“叶道长和罗道长要走家中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在正一观举行了一场三天三夜的法事。之后又给了老爷一道符，让老爷放在家中的全家福里。”
柳管家抬手示意郁时看向客厅的全家福，“罗道长说，等那符纸什么时候自然成灰，再什么时候去找他。”
“老爷回家等了又等，终于在今年年初，等到了符纸变成灰。可老爷想去找罗师伯时，罗师伯给老爷发了一条短信。短信里是一个字：等。”
“等？”
郁时眨了眨眼，顿觉好笑。
这算是正一观的传统吗？
当初她向祖师爷求卦指点迷津，祖师爷让她等。
如今罗师伯也让她爷爷等。
“等什么？”郁时问：“时机？”
“是的，时机。”柳管家笑着说：“小小姐果然聪明，和罗道长当时说的一样。”
“所以现在时机到了？”郁时朝二楼努了努下巴，“在李云莲生日那天？”
柳管家沉声点头，“就在昨天，老爷再次收到罗道长的短信，让他去一趟南山正一观。所以我和老爷昨天下午才出了门。”
“罗师伯让你们怎么做？”郁时问。
柳管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和昨晚发给众人一模一样的红布包。
他展示给郁时看，“罗道长说这红布包能杀鬼镇邪，保我们一命，叫分发给众人这几天随身携带。”
“同时罗道长又给老爷一把桃木剑和一把五帝钱，叫老爷回来后把五帝钱分别埋在家里的各个方位，形成阵法，再把桃木剑藏在全家福里。”
“罗道长说今晚零点一过，李云莲身上的恶鬼就会现身，到时恶鬼会被阵法压制，变得虚弱无力，趁着这个时间，用桃木剑即可击杀恶鬼。”
郁时听完，下意识闭眼凝神，神识向四周漫延，整座闻家府邸的气场在她的感知中慢慢清晰——
以闻家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代表木火金水，中央为土。
每个五行方位上，都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气。
这是五帝杀鬼阵。
以五行之力与五帝钱中历代皇帝之气相结合，以达成杀鬼之力。
这样的阵法，李云莲会发现吗？
思索到这里，郁时突然想起刚才柳卿说，昨晚在李云莲的房间里看见过被扒皮的人形怪物。
如果李云莲发现了，和李妈换皮，想在零点之前离开闻家，那李妈的离开也就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现在在房间里的人就是李云莲。
那李妈一大早离开闻家，是因为什么？
“等一下。”郁时回过神，朝柳管家问：“罗师伯将阵法和桃木剑直接给你们，没说派道士来帮忙？”
柳管家摇摇头，“罗道长说不用他们出马，闻家自会获救。”
郁时：“……？”
怎么获救？
靠我爷爷这六旬老头手持桃木剑与恶鬼激战？
“哦对了，罗道长还强调，因果报应，说李云莲会栽在她的报应之中。”柳管家又道。
因果报应？
整个闻家与李云莲仇恨最深的，也只有爷爷。
栽在报应之中……
难道最终杀死李云莲的，真的是她爷爷？
那她爷爷……能行吗？
柳管家见郁时不说话，继续道：“老爷这次是做好和李云莲拼死一战的心态，不告诉大家，也是不想大家再牵扯进这些破事之中。”
郁时叹了口气，“不是牵不牵扯的问题，我们是闻家人，血脉相连，有些事情我们应该知道的。”
柳管家一愣，无奈一笑，“确实，小小姐说的没错。”
郁时盯着柳管家看了一会儿，问：“柳管家，爷爷的计划，是不是想在晚饭下药，让大家提前陷入睡梦中，加之以红布包保护。他自己守着零点去杀死李云莲。”
柳管家没想到郁时说中了，僵硬几秒，缓缓点头，“没错。”
“那您呢？”郁时问。
柳管家想也不想道：“我自然是要陪着老爷，帮老爷杀死恶鬼。”
郁时直直望着他：“您都可以陪着爷爷一起杀恶鬼，为何我们不能？柳管家，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