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打电话?”
李云莲没听出说话者的声音是谁,但第六感告诉她,来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郁时将手机揣进兜里,指尖轻轻在菩萨神像的眉间划过,“一个,非常想你的人。”
闻老爷子闻言,心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但很快又否定掉。
这时,郁时嫌弃地扫了眼四周的环境,重新捡起地上的毛巾。
“爷爷。”她笑容清浅,乖巧得不像话,“前面去客厅聊吧,这里又脏又臭,我不喜欢。”
闻老爷子回过神,连连应下。
郁时当即将菩萨神像递给闻老爷子,“您把奶奶抱好。”
“好好。”闻老爷子老泪纵横,紧紧抱住菩萨神像不撒手。
随后,郁时拿着毛巾走向李云莲。
这次闻柏衍非常有眼色的走上前,“小妹,交给我吧,这种事儿就不辛苦你了。”
“我也来。”闻政栎活动活动手臂,咬牙切齿道:“老巫婆,我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吊死鬼的滋味。”
见有人接下苦差事,郁时乐得轻松,当即把毛巾递给最近的闻柏衍。
“辛苦啦,注意别沾上脏东西哦。”
“放心。”
从李云莲房间又转移到一楼客厅。
宋岚云和闻秀谊看着满地的血迹,忍不住别开眼。
屋子里现在跟凶杀案一样,明天保姆和女佣们醒过来,恐怕要吓死。
跟着调查局处理过几个案子的闻湘念倒是不怕,下了客厅还专门跑去休息区拿零食和饮料。
闻政卓看着自家女儿熟视无睹地吃东西,脸瞬间就绿了。
“念念……”
“怎么了,爸。”闻湘念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将剩下的半盒递向闻政卓。
“你也要吃吗?”
闻政卓:“……”
他记得自家闺女小时候是个娇娇小公主的。
闻政安还算稳定,他和闻秀谊安抚完闻老爷子和柳管家,走到郁时身边坐下。
“小灵儿。”
郁时扬了扬眉,“爸?”
闻政安上下打量着郁时,又牵起她的手看了看,关切道:“你刚才打她那一下,我看见有火,没伤到你自己吧?”
“哦,你是说五雷火呀?”郁时满不在乎道:“没事,那玩意儿伤不了我。”
确认郁时没事,闻政安松了口气。
他轻轻拍了拍郁时的手背,“小灵儿,谢谢你。”
“爸,咱们是一家人。”郁时咧嘴一笑,“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闻政安红着眼缓缓点头。
这边温馨和睦,另一边,闻政栎和闻柏衍一人一边将李云莲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由于中了五雷火,李云莲此刻浑身像被火焰灼烧一样痛苦,再加上身体离开皮囊超过一个小时,开始出现刺骨之痛。
她躺在地上蜷缩扭曲,嘴里发出低哑的嘶吼。
不过好在闻家是独栋洋楼,离得最近的一家人也是宗家。
家中的保姆女佣还有厨师司机们也都被闻老爷子提前下至昏睡的药。
再加上郁时提前下了隔音咒,李云莲再怎么吵,也不会影响他们。
就是闻家人的耳朵有些受罪。
李云莲终于忍不住,开始冲郁时怒吼:“我的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拿过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人把李应梅抓走,拿走了组织给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郁时掏了掏耳朵,“哎哟吼什么吼,吼什么吼?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叫了吗?”
李云莲疼得不行,“那怎么还不来?!啊!怎么还不来?!”
她的嘶吼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发出的毛刺刺的声音,听得众人下意识皱眉。
这时,紧闭是大门把手突然被人扭动,门缓缓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随之响起一声:“哟,这是念着我呢?”
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唤醒众人的记忆。
闻老爷子不可思议地抬起手,朝着缓缓走来的女人轻声唤着:“瑶瑶?”
“爸。”闻秀瑶扬起唇角,笑得热烈,“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闻老爷子颤抖着嘴唇,语气哽咽,“想,想……我这是在做梦吗?”
闻秀谊冲到闻秀瑶跟前,碰了碰她的脸,感受到真实的温度,眼泪瞬间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一把抱住闻秀瑶,“妹呀,姐想死你了呜呜呜呜……”
闻秀瑶被勒住脖子,咳嗽几声,“姐,姐!松开咳咳,松开我咳咳。”
“妈,四姑快被你勒死了。”闻柏衍说。
闻秀谊缓过神,松开闻秀瑶,擦着眼泪,“我我太激动了,我知道你还活着很高兴,我不是故意……哎呀我都语无伦次了呜呜呜呜。”
闻秀瑶笑得无奈,目光扫过大家。
闻政安和闻政卓夫妇早已红了眼眶,闻政栎更是眼泪流个不停,闻湘念边哭边吃爆米花,时不时打个嗝,被闻柏衍嫌弃地递去纸巾。
闻秀瑶干脆走到闻老爷子面前,再次脆生生喊了声,“爸。”
“我回来了。”
闻老爷子激动地直说“好”。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李云莲难以置信地盯着闻秀瑶。
“你没死?!”
闻秀瑶闻声转向地上的李云莲,眼中的笑被恨意取代。
“死?”她冷笑,“没亲手宰了你,我怎么舍得死?”
“不可能!我明明交代过,一定要你痛不欲生的去死!你怎么能活着回来?”
李云莲怎么也不愿相信眼前的女人还活着,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冲向闻秀瑶。
众人大惊,离得最近的闻政栎刚要抓住李云莲,却见闻秀瑶抬手在空中随意一挥。
下一秒,一团黑雾出现在她划过的地方,如利剑一般刺向李云莲,将她硬生生压趴在地上。
闻秀瑶突如其来的一手,让闻家众人目瞪口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闻秀瑶绕过众人,一步一步走到李云莲面前,随后缓缓蹲下。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她低沉沉地笑着,黑雾如活物般缠上李云莲的脖颈
“李云莲,你害我被清道夫当做实验品折磨二十年,这二十年,他们把我绑在实验台上抽血,用毒泡烂我的骨头,拿我的血养毒虫——”
闻秀瑶指尖黑雾突然化作利刺,狠狠扎进李云莲肩头。
“当我得知始作俑者是你,我不断去回忆那每一根针、每一把刀落在我身上痛是怎样的。”
“因为只有重新唤起那段记忆,我才能知道要如何千倍万倍的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