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显想好以后要走的路后,就去了隔壁苏家找苏浅雪。
他来的时候,苏辞正好在调香。
苏浅雪慵懒的坐在一旁,对她的香进行点评。
李相显迟疑了一瞬,最后决定连带着苏辞一起坦诚相告。
或许功利,但现在的他确实需要苏浅雪的帮助。
而苏辞是苏浅雪的徒弟,他不可能完全避开她,与其因此生了隔阂,不如一开始就当着她的面说清楚。
至于封磬,且用且看,送上门的下属,能用一时用一时,信不信得过并不重要。
于是,李相显把李家的事都告诉了二人,并说出自己的决定。
最后,他对着苏浅雪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道:“苏老师,还请您教我,教我该如何争取那个位置,如何当好一个皇帝。”
苏浅雪在他眼中是神秘莫测的强大存在,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而他要走的这条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让家人跟着他一起粉身碎骨,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苏浅雪求教呢?
李相显说完话后,屋内陷入寂静,只有香烟袅袅。
苏辞看了看跪拜在地上的李相显,又看了看闲适地敲着膝盖,好似没有听见李相显的话的苏浅雪,安静如鸡。
李相显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没一会背上就布满了汗水,顺着脊椎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脑子里好似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又好似过了很久,苏浅雪终于开口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相显,“你倒是狂妄,这皇位都还没开始争呢,就想着如何当一个皇帝。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愿意帮你。”
李相显直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坚定道:“老师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样。
我既然有心争一争,自然要学着用皇帝的思维来思考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有把握老师一定会帮我,我不过是在赌而已。”
苏浅雪轻笑一声,“那,恭喜你赌赢了。你既然有此心,我便帮你一把。以后,你每天都过来我这边学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造反外加教个皇帝而已,对她来说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她熟。
李相显大喜,再次对着苏浅雪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师成全。”
苏浅雪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愿意教你,是因为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我信得过的,能力也不错。若你真坐上那个位置,对百姓来说,说不定是幸事。
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因为权利迷失了本心,忘记初衷。起来吧。”
李相显恭敬的行了一礼,“是,谨遵老师的教诲。”
这时,苏辞开口道:“相显,这事你要告诉相夷吗?你爹娘知道吗?封磬他们呢?”
李相显:“我爹娘知道我想走这条路,但不知道我来找老师。
封磬不知道我的计划,我并不信他们,他们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行。
至于相夷,我不打算告诉他。他为人赤忱,不适合这些阴谋诡计,他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当他的大英雄就好。
所以,在事成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苏辞皱了皱眉,“相显,不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做事,有时候你认为的好不一定就真的好。换你是相夷,你乐意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吗?还是说,你不信任相夷?”
李相显认真思考了一会,“我们家的身世可以告诉他,以免他以后被有心人利用。
但我要做的事太危险,事以密成,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这与信不信任无关。”
就像他也只是告诉苏浅雪和苏辞他有心争皇位,却没有说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苏辞耸了耸肩,“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你和老师聊吧,后面的我就不听了。”
说着,她麻溜的收起调香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李相显在苏辞离开后,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苏浅雪,请她帮忙指点。
他的计划虽然有些稚嫩,有不少疏漏,但可行性很高,且都是用的阳谋,这一点让苏浅雪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