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音听明白了。
哪怕是当权者,那也需要铜臭味的。
“如果只是图财,倒也好办了。”秦徽音说道,“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还有一个法子。”唐逸尘说道,“你还记得魏王吗?”
“记得,上次在马场见过。”
“魏王的母妃非常受宠。”唐逸尘说道,“要是能牵上这条线,或许还有别的生机。”
“这样的皇亲国戚岂是普通百姓能接触的,更何况此事牵扯到宁郡王的案子,魏王未必会蹚浑水。”
“如果夏小姐愿意搭这个线,我可以出面牵线搭桥,至于他们怎么谈,就看他们的意思,我不干涉。”
“那样会给你带来麻烦吗?”秦徽音问,“魏王是皇子,太子有拉拢你的意思,要是知道你与魏王有过接触,会不会对你不好?”
“魏王与太子的关系很不错,而且魏王没有争储之心。你放心,此事免不了要从太子那里过明路,不会让他生疑。”
唐逸尘的心思玲珑,他说放心,想必是没有问题的。秦徽音当然想帮夏如婉和李从宵,但是前提是不能连累唐逸尘,所以要小心行事。
她从唐逸尘这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急着去找夏如婉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便与唐逸尘告辞了。
她刚出门,只见门外聚集了好几个工部的官员。这几个官员她有印象,毕竟刚进门的时候看见他们和唐逸尘争得脸红脖子粗。
唐逸尘跟过来,见到这几个官员,皱了皱眉:“各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作为空降兵,唐逸尘这个新任工部侍郎还没有彻底服众,这些官员仗着自己有经验,在工部多混了几年,对他各种刁难。
“唐大人,你也不介绍介绍?”其中一个官员朝着秦徽音示意。
“这是舍妹。”唐逸尘说完,对秦徽音说道,“你先回去吧,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商量。我今天早点回去,你给夏小姐说一声。”
“好。”秦徽音从那些官员的身侧走过去。
官员们盯着秦徽音的身影久久不动。
唐逸尘轻咳一声:“各位大人,你们不忙吗?”
“唐大人,令妹说亲了吗?”
唐逸尘淡道:“我这妹妹还小,不急着说亲,晚几年再说。”
“瞧这样子应该及笄了,及笄了就不小了,可以相看亲事了。唐大人,你看我怎么样?”
唐逸尘皱了皱眉:“我妹妹喜欢书生。”
这一个个粗声粗气的,嗓门快要赶上兵部那些大老粗了,还想打他妹妹的主意,想得真美。
“我们也是书生啊,这不是进了工部,被逼成这样了吗?”
唐逸尘扯了一个应付的假笑,转身回到书室,把房门一关,隔绝了那些嘈杂的声音。
秦徽音坐着马车赶回唐宅,没有进唐宅的大门,而是进了对面的夏宅。
夏如婉正在院子里,听见脚步声便站了起来。
“怎么样?”
秦徽音拉着夏如婉在石桌前坐下,把唐逸尘说的话转告给了她。说完之后,她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魏王的母妃受宠,可以吹吹枕头风,把像李从宵这样的无辜者保下来。我相信这个银子你是舍得花的,现在的问题是牵上了魏王这条线,以后会不会与这些皇子有了牵扯?皇子也缺银子,而这些皇子最喜欢拉拢商贾,就像宁郡王一样让商贾成为自己的钱袋子。”
“音音,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只知道再不想办法救他,他有可能在大牢里撑不了多久。李从宵你还不了解吗?他那张脸是祸害。”
死牢是什么地方,那是没有人权的地方。一旦进入那里,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有尊严,连个人都称不上。
“我哥说今天早点回来。你要准备一下,他一回来,我们马上去见他,然后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让魏王出这个面。咱们急着救人,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找到魏王,把此事敲定下来。”
“好。”
“我去找宋家哥哥这边的门路,先去死牢里打点,让李从宵全须全尾的,不会让别人动他一根毫毛。”
“音音,幸好有你,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夏如婉抱住她。“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先收拾一下,看你的妆容都花了。我现在去宋家那边走一趟。”
秦徽音骑马而去。
为了赶时间,她连芷兰和素锦都没有带上。
她骑着马赶到兵马司,想着赶快找蒋清南把李从宵的事情处理好。
因为太急,骑马太快,正好前面转角处出现了一匹马,两人正好撞上。
秦徽音的眼里闪过惊慌的神色。她连忙拉紧马绳,控制着马儿。然而对面的人反应没那么快,整个人从马背上摔出去,身体飞出去很远。
秦徽音连忙骑着马赶过去,从马背上下来,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公子……”
躺在地上的青年满脸戾气地瞪视过来,在看见秦徽音担忧的小脸时,愣住了。
“对不起,我因为有急事,赶时间,没有控制好速度。我现在送你去医馆,你还能走吗?”
他把手伸向秦徽音:“拉我起来。”
秦徽音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来。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秦徽音打量着他。
“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说有没有受伤?”衣着华贵的公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上的玉冠,打量着秦徽音,“你是哪家的,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这京城里的贵女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他才离京半年,怎么京城来了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我……公子,我赶时间,要不我给你诊金,你自己去一趟医馆。我看你也能自己走动,应该没有大碍。”秦徽音说着,掏出一百两的银票塞给他。
“谁说本公子没事的?”那贵公子说着,见秦徽音翻身上了马,准备离开,抓着她的马绳不放。“你就这么走了,本公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找谁去?你说你是哪家的,本公子有什么不适也能找到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