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霖,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刘真,我童家兢兢业业,有何过错?”
“呵!要是论过错的话,你们童家才是最该死的!”
童霖双眼泛红,紧紧盯着刘真,心里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现任童家家主联合兄弟童蒙,在王贵妃回宫的路上,阻拦抢劫,要不是朝廷兵马赶到的及时,王贵妃恐怕回不到皇宫!”
“什么?”刘宏猛然起身,死死盯着童霖。
“刘真,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得讲证据,人证物证何在?”童霖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流淌,他是知道自家父亲所犯之事的。
“证据?你以为本监察使没有证据,会拿你开刀吗?把人带上来!”
童霖朝门口看去,面色顿时阴沉下去。
“小民童霜,拜见陛下!”
“童霜?你也是童家人?”
“回陛下,小的正是童家人,也是童霖的哥哥!”
刘宏看向刘真,不明白他找一个童家人来干什么?而且,两人还是亲兄弟。
“陛下,您不妨听听,童霜要说什么?”
“童霜,把你知道的如实道来!”
“陛下,小人要是如实招供,可否放过小人的妻儿?”
“你只要把实情说出来,朕保你妻儿无恙!”
“谢陛下!”
得到刘宏的保证,又有刘真的承诺,童霜直接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童霜,你该死!”
童霖气急败坏,发了疯的冲向童霜。
“拿下!”
赵凡出手,一脚将他踢飞出去,御林军迅速将人控制起来。
“好个童家、袁家,你们好的很!”刘宏眼里布满血丝,原来王乾意的失踪,跟世家有这么大的关系。
“传朕旨意,全天下捉拿童家人,提供有用信息者,重赏!捉拿、擒获者,加官进爵!”
“是!”
“陛下,那我的妻儿...?”童霜知道,童家要完了,自己也难逃一死。站出来作证,就是为了妻儿不用再过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子成!”
“放心吧!你的妻儿已经住进我的府衙,只要我不死,没人能动得了他们!”
“多谢监察使、多谢陛下!”
童家兄弟被押走后,属于袁隗的势力,只剩杨彪一脉了!
“杨彪,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刘真,我倒是小瞧你了,短短半年,你就把袁家扳倒,你这样的手腕,确实了得。但别忘了,伴君如伴虎,小心功高震主,兔死狗烹!”
“放肆,杨彪,朕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啊!把他压下去,明天午时问斩!”刘宏不想让他继续下去,他害怕刘真听到,会跟自己产生隔阂,即便他没有卸磨杀驴的想法。
其实,杨彪知道的情报是最少的,因为袁隗自始至终都不信任他,从始至终杨彪都是被利用的一方。
五家锒铛入狱,袁家内在的威胁,算是彻底清除。
“袁隗的下场,你们都看见了吧?”
“今后的朝堂,朕不希望听到你们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传言。要是有这个想法的,朕劝你们就此打住。特别是你,黄澄言,别以为朕怕你身后的人,他们不过是群过街老鼠,朕随时能碾死他们!”
中立派官员,这一刻才真正醒悟过来,现在的天子,不同以往,他真的会大开杀戒。
“刘真听封!”
“臣在!”
“即日起,加封刘真为镇南侯,地位高于大将军、左右丞,实权等同于朕!”
刘宏这一加封,刘真彻底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大员。从今往后,除刘宏外,在无人可以号令他。
卢植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后悔当初针对刘真,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刚出道的少年郎,竟能在半年内,成长到他仰望的存在。
“等等!”
安静祥和的朝堂上,突然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是何人...?”
武将列队中,一名跟刘真年龄相仿的少年郎,走了出来。
“陛下,小臣何涛!”
“何涛?你是皇后本家人?”
“是的,陛下!”
“你有何事上奏?”
“陛下,小臣觉得,镇南侯的权力,是不是有些大了?”
“哦?何以见得?”
“古今往来,朝廷的大将军都是统领全军的存在,陛下赋予镇南侯这样的权力,岂不有辱大将军?”
刘宏不屑一笑,刚除掉一个袁家,现在又来一个何家,今天还真热闹。
群臣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一副嫌弃的模样,这个时候当什么出头鸟?没看见,“枪”还没熄火的吗?
“那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应当加强大将军职权,至于镇南侯,跟丞相平起平坐足矣!”
何涛的话,直接给刘宏气笑了,你想提升何家的地位,大可直说,不必变着花样,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子成,你以为如何?”
刘真就知道,刘宏肯定会把这个问题丢给自己。
“陛下,臣以为,何将军所言有理。臣的权力确实大了些,至于提升大将军职权,臣觉得,等何进大将军回朝,在做商议!”说来算去,最没有地位的就是左右丞相。
黄巾起义的时候,他们默不作声;世家强盛的时候,他们阿谀奉承;朝廷没落的时候,他们落井下石。难怪刘宏对这群文臣,毫不起眼。
“大将军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你的权力,不能改。无论是黄巾起义,还是整顿朝廷,你都功不可没,权力凌驾于文武之上,有何不妥!”刘宏的话就是圣旨,满朝文武皆在,听的清清楚楚。
“陛下...!”
何涛还想进言,被以手制止。
“何小将,朕念你年小,不予计较,加强权力的事,还是让何进来找朕吧!”刘宏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除掉袁家,本该喜出望外,却被何家小儿影响到心情。
“今天就到这吧!让皇后来御书房见朕,子成,你也留下!”
众将领叹息,何家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可能因为何涛的缘故,付之东流。
书房内。
张楚上茶,刘真跟刘宏平起平坐,似亲兄弟一般。
“陛下,娘娘到了!”
“臣妾,见过陛下,见...见过监察使!”何莲见到两人,诸多不适。
一个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大汉天子。
另一个的关系,更加微妙,相当于地下情人,还是皇帝“亲自”赏赐的情人。
“皇后,朕问你,何涛你可认识?”
“回陛下,何涛是妾身的远房堂弟,初入朝堂,我让哥哥给他安排个职务。怎么?难道是这小子闯祸了?”
“哼!”刘宏怒拍桌案起身,“朕不是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吗?你作为皇后,不思进取也就算了,还知法犯法,安插族人进入朝堂,简直胆大包天!”
“陛下,臣妾冤枉啊!”何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不知道会议上的事情,还以为刘宏是准备对何家出手了!
“冤枉?你自己回去问问那个何涛,他都说了什么?加强大将军,削弱丞相。他咋不直接说加强你们何家呢?”
何莲闻言,怒火中烧,原来真的是何涛那个小王八蛋搞的鬼。
“朕看在夫妻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若下次再犯,你们何家,就等着朕清算吧!”
皇后颤颤巍巍,双腿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还好刘真及时从后扶住她的腰肢,才没有摔倒。以往,不管刘宏如何气势汹汹,她都能应对自如,毫无压力,但这一次,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的压迫感了!
“子成,你送皇后回去吧!朕乏了!”
“是!”
等人都走了以后,刘宏不由叹息道:“朕的无能,希望不要在你身上重蹈覆辙!”
他看着自己的下半身,颇为无奈,要不是年轻的时候,太过放纵,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可奈何。
御书房外,空无一人,张楚早就遣散守卫,换上天军,隐秘暗中。
“还没有搂够吗?”
一路上,何莲都在尝试挣脱,怎料微末之力,不能撼动分毫。
“娘娘,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刘真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何莲,她现在是自己的女人,无论如何,他都有必要帮助对方一二。
“你什么意思?”
“娘娘,你我都是聪明人,陛下更是如此,他把伪装面具拿下。您以为陛下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打骂的“大汉昏君”吗?”
何后一听,霎时背脊发凉,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态度,完全没考虑到刘宏心态的转变。
“娘娘,我劝你不要干涉太多,陛下的雄心壮志已经燃起,何家要是还跟以前一样,臣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刘真心里有数,他知道刘宏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跟何家计较。但凡事都有个度,再一再二不再三。一旦跨越这个限度,谁又能保证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呢?
何莲看着这个两次强占自己的男人,内心百感交集。
她能感受到刘真对自己的感情,也知晓刘宏将她送出的缘由。只是皇后的位置坐久了,又怎愿舍弃荣华富贵的生活,回归本来呢?
“言尽于此,还望娘娘好生考虑!”言尽,刘真转身离开。这一次,他不带一丝犹豫。
何莲看着远去的身影,心情复杂。
作为女人,刘真带给她的快乐,是无限的,也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作为皇后,她不想放弃纸醉金迷的生活,人生短暂,数千万人中,能为帝后者,皆是气运缠身,大富大贵之人。
“杨崇!”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何莲身边。
“奴才在!”
“传信给大哥,让他火速归来。另外,召集所有何家核心成员到凤霞殿,本宫要训话,还有何涛那小子,让他一起来!”
“明白!”
事到如今,何后也知道不能继续放任不管了!
袁家四世三公都不能幸免,更别说他们才积累一世的何家了!
……
刘府,天子已经将所有的通关文牒,以及一封书信送达这里。
“大哥,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不错,但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样吧!文远、明德、伯平留下,孝直带领剩下的兄弟,先行离开,我们虎牢关集合!”
“也好,人多眼杂,万一被有心之人算计,很可能突增变故!”
夜里,法正集结剩余的天明军,共计五千人,从西门离开。有朝廷特批的通关文牒,部队很顺利的通过关口。
偌大的刘府,徒留十几人,张辽、高顺、赵凡以及孙尚灵、曹清河。
两位女眷留下是为了照顾昏迷的马氏,袁隗被擒,但袁家的赃款,肯定不止这些。如果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二,就能解决天明军的物资短缺问题。
乔家、丁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他们的产业不在益州一带,变卖家产所得资金,养活二十多万人至今,已属不易。
“伯平,你带着陷阵营,守在刘府,除这里的人以外,都不要放进来!”
“明白!”
“文远、明德,你们不熟悉皇宫,朝廷文武也没有见过你们,尽量不要离开刘府。”
“明白!”
“尚灵,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千万不能出现意外,知道吗?”
“夫君放心!妾身明白该怎么做!”
“清河,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认识蔡大家的住址?”
“嗯,父亲喜好书画,因此跟蔡伯父交情不错,妾身也经常走动,自然知晓!”
“那就好,你跟我一起去蔡府走一趟,之后去马先生跟王司徒那里!”
“好!”
安排好各自任务后,刘真带着曹清河,去往蔡府。
深宫中,董姬听说何莲集结何家子弟,她也把所有暗卫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太后,皇后召集何家人,只是训斥一通,还把何涛给逐出朝堂,遣回老家去了!”
“哦?何莲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董姬自从知道刘真跟何莲的关系后,态度有所改变,不再针锋相对。
“太后,奴才以为,皇后应该是被陛下的雷厉风行吓到了,因此加强对何家人的管理。”
“言之有理,你也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再出岔子,否则,直接杖毙!”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