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盘,张子清后手,下和了。
第二盘,张子清输了。
张子清一和一负,这一局,张子清负。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输钱的唉声叹气,赢钱的兴高采烈。
这一局,张子清输了三百多块钱,要知道,一个工人一个月才整十块钱啊,三百多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
我发现张子清是个输不起的人,他面红耳赤,喘气都粗了很多。
倒是小姑子,波澜不惊。她这一局赢了足足有五百多,大多数人都是买她输,她赢的就是这一群人的钱。
这个赌局公平就公平在暗注,这一局没下完,谁也不知道赌注到底怎么样。能够肯定的是,赢钱的人绝对不会赔钱,最惨的情况下,就是这群人全买的自己赢,对方输,结果对方真输了。于是,对方出钱补偿这群下注的人。自己白忙一场。
输了的不甘心,大喊再来一局。
张子清坐着没动,盯着小姑子。很明显,要是小姑子愿意,可以再来一局。
小姑子却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小姑子开开心心拿着钱走了。”
接下来又有个大汉,很陌生,这人脸不大,颧骨高,一看应该是广东那边的。
他开口说:“我们下一局啦!”
张子清看看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
张子清这人虽然扛不住输,但还是很谨慎的。
这人开始叫嚣,说:“难道没有人愿意与我一战吗?你们北方人都这么怂吗?”
这下好了,他把矛盾搞成了南北对抗。
话刚喊完,出来一长脸大汉,有一米八身高,坐下后用东北话说:“我和你来一局,按照这里的规矩,封顶一百,大家下注吧!”
这俩都是陌生人,应该是莫名而来。我知道,开始上人了啊!外面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各地的高手应该都背着行李启程了。
我也不看了,回到了书生的医馆。
这里有很多人在排队呢,我看一个个的都挺精神的,我意识到大事不妙,看来要涨价才行。
这头疼脑热的去找别的郎中就好了,我们干脆只治疗疑难杂症算了,比如妇科病啥的,我发现书生对妇科病挺拿手的。
其实只要有一个措施就行了,提高挂号费,挂号费现在只有一毛钱,我觉得涨价到一块钱,大家就要好好想想了。
书生这一天下来累惨了,腰疼背酸的,晚上饭都没吃好。
书生吃了几口就躺着去了,闭着眼不想说话。
我说:“实在不行我们涨价吧,不涨价的话你太累,别的赤脚医生也会对你有意见。”
书生摆着手说:“赤脚医生是费家的人,他才没意见呢,费家根本就不指望给人看病赚钱。他乐得清闲,主要是我受不了了,必须涨价,涨到五元。”
我说:“从一毛涨到五元,会不会涨得太快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从明天开始,挂号一律五元,不过我药费便宜啊!这样应该能分流一大部分病号,这神禾窑也没多少人啊,咋这么多人生病呢?”
我说:“是不是最近有啥病毒?”
书生说:“是啊,发烧的人多,别发展成瘟疫就成,这地方要是闹瘟疫,可不好控制。你别发烧就成,我发现你脸色不好,你不会发烧吧?要不要先吃点退烧药?”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结果并不是那么回事,当天半夜,书生就病倒了,高烧严重,都烧糊涂了,还好他知道吃啥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退烧了。
他看不了病了,结果那些号贩子就来闹事了,他们可算是抓到机会了,吵着要书生出来看病。不然就一百倍的赔挂号的钱。
一毛钱一个号,一百倍就是十块钱,这钱倒是不多,关键是不可能给他们啊!
闹事的人就那么几个,但是正直的人没几个,甚至有些人想着投机取巧,也想跟着得到这十块钱。也许十块钱到了赌场就能翻本,赌徒的侥幸心理可以说是无比**。
最关键的是,赌场里流传着很多绝地翻盘的例子。要是运气好了,挡都挡不住。
人越聚越多,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也有通情达理的,一看医生病了,干脆就回去了。
总之,医馆门前乱哄哄的。
黄九很快就带人过来了,一看保安团来了,人群也就散了。只有几个号贩子还在这里吵着要退钱。黄九直接让人用棍子把这几个人给打跑了。他做事总是这么直接,谁闹事就干谁。
道理明摆着就在我们这边了,难道还不许医生生病吗?再说了,书生在神禾窑的名声好到离谱,听说医生病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很多人都拎着鸡蛋来看他。
尤其是小红楼的姑娘们,都来了,把书生的屋子挤得满满的。
脂粉气差点熏死我,不知道为啥,他们都愿意擦这么多的脂粉。
刚好趁着书生病的这段时间,我们发了告示,今后看病挂号两块钱。五块钱太高了,万一有穷人看不起病,把病耽误了就不好了。一块钱太低,担心还出现挤兑的情况。
书生的病一直不好,小红楼的一个叫艳香的姑娘,每天都来陪着书生,给他端茶倒水,还喂书生吃饭。
我心说这不是扯了吗?书生不会真的看上一个窑姐吧。
男人有两大爱好,劝窑姐从良,拉女子下水。
书生这是要干啥啊,要说书生看不上艳香吧,你可以拒绝啊!偏偏书生来者不拒,每天和艳香在屋子里嘻嘻哈哈。
艳香每天都来,每天都来,搞得萧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要警告一下书生。
我拦着她说:“书生不是小孩子,他也不傻,不需要你提醒。他比谁都知道艳香是什么人,艳香的妇科病还是书生治好的呢。他不可能娶一个有妇科病的女人吧。”
“那书生这是要做啥呢?”
终于有一天,萧安忍无可忍了,艳香刚走,她一脚踹开了书生的门说:“书生,你就算是找个聋子,找个哑巴,我都不会说啥子,你咋会和一个窑子里的女子搞暧昧呢?”
书生已经躺了三天了,按理说早好了,看书生的样子也早就好了,他一直在这里躺着,实在是不知道为啥。
那个艳香每天都来,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水果啥的。总之,艳香肯定是看上书生了。
书生摆着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艳香没啥。你们要晓得,艳香在小红楼可是大姐大,那些姑娘都听她的。”
我说:“老鸨子呗!”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大姐就是大姐。就和萧安一样,是我们的大姐。”
萧安掐着腰说:“你拿我和她们比?”
书生双手捂着头说:“不是的,不是的,不要误会。我告诉你们,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个孤儿你们都晓得,艳香也是孤儿,她比我大几岁,她拿我当她的弟弟了。我们同命相连噻!”
我说:“别连了,男女之间别整姐姐弟弟那一套,当我们是小孩子啊!”
书生说:“最主要的是,我让她在查苗耗儿的事情,小红楼里有很多是从长安过来的姑娘,现在外面不能有窑子,大量的姑娘都投奔了小红楼。这苗耗儿是个好色之徒,她说很多姑娘都知道这个人。她在一个个的打听,这苗耗儿在长安最好的朋友是哪个。”
我大声说:“真的假的?”
书生抱着头往后一靠说:“不然呢,艳香每天来,其实是来向我汇报的,她是我在小红楼里发展的眼线!”
我看向了萧安说:“要是这样,是我们错怪书生了。”
萧安瞪着书生说:“真的假的?”
“哎呀自然是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们嘛!我白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会做让大家失望的事情的。再说了,我不可能看得上艳香的嘛,我俩其实就是朋友关系。”
我想了想说:“要是艳香肯帮忙,打探消息还真的容易多了。艳香的消息渠道,应该比费家更通畅,男人开心的时候什么不说啊,你们觉得呢?。”
这时候,外面突然乱了起来,朱泉从外面气呼呼地回来,他说:“师父,那群不要脸的竟然抗议来了,说我们的挂号费太贵了。”
我说:“这有啥抗议的,明码标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朱泉说:“他们说医生就应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而不是靠着治病发大财!”
我说:“两块钱的挂号费就能发大财?这不是找事是干啥?走,我看看都有谁,记住这几个孙子,让黄九收拾他们。”
朱泉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这次,有黄九的人参加,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