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倒是没想到你这条老黑蛇还能有这种品味,偷偷藏了这样一批好酒。你不是向来自诩事事为乌萨斯计吗?怎么会有窖藏美酒的兴趣?”
回到公爵府,黑蛇拿出招待列夫子爵的美酒居然是先帝时期的国宴上才能喝到的奥涅金——圣骏堡最高端的伏特加牌子,还是先帝时期的老酒,已经有五六十年的年份了。
“‘黑蛇’的一切举措当然都是为了乌萨斯,但不代表科西切公爵不能有一些兴趣爱好。而且这种东西对公关中也可能有奇效,我当然会选择藏上一些。”
给列夫子爵再满上,黑蛇微笑着与列夫子爵碰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列夫子爵咂吧下嘴,冷笑着问道:
“以你这样现实的人,断没有所谓心血来潮的说法。说吧,请我喝这顿酒,是有什么事情要我来做吗?”
“却有一事,不需劳动子爵大人,但要您给个参谋,提供些建议。”闻言,黑蛇也是正色起来,出声询问道。
“······”
“看在这些美酒的份上,老夫就帮你一次,说吧,你想问什么?”
得到列夫的首肯,黑蛇先是跟列夫子爵讲了一些乌萨斯东部的政治近况——主要是他们联合第一第二集团军的部队来给第四集团军司令孔迪亚施压的那些部分。
“所以,因为孔迪亚实在是太能鳖了,德雷克那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下嘴。现在时间越拖越久,你们也开始逐渐着急了?”
自从上次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以遗落军备为切入点,虽迫于旧贵族的压力,没能直接整死孔迪亚,但也搞得孔迪亚声名狼藉。
此时此刻,虽缺少有力的实证,但孔迪亚意图挑动乌莱战争的想法,在乌萨斯的最高层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身背‘战争罪’的他必然面临皇室和新贵族巨大的清算压力,第一第二集团军的调动也是将利刃顶在了孔迪亚的喉咙之上,孔迪亚的生存压力极其巨大,此时的他除了造反以外,似乎已经别无生路。
然而,这种‘绝境’之下,孔迪亚居然硬是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老老实实执行自己‘戍卫’的本职工作,对脸上第一第二集团军和德雷克的部队视若不见。甚至连下属的军纪都整肃得极为夸张,愣是一点错误没犯,没给德雷克或是费奥尔多留下任何整他的理由。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怖袭击事件的政治影响逐渐褪去,一二集团军的部属已经没有在东境长期停留的理由,迟早要退去。旧贵族又对孔迪亚保得很死,所以若是没有进一步的罪证突破或是他再犯个大罪,别说德雷克,便是皇室也不好强行动他的。
再这样拖延下去,等到一二集团军不得不撤走,抵在喉上的利剑消失,孔迪亚很可能会在东境继续搞事···不说继续挑拨战争什么的,至少给德雷克和塔露拉的贸易和城邦建设什么的添堵还是随便能做到的。
届时,切尔斯基那边还好,毕竟那边算是第七集团军的辖区。但塔露拉公爵领内可有不少第四集团军的兵站或是检查站点,一点吃拿卡要或是暴力检查之类的操作,就能让斯城的贸易受到严重的威胁。
“嗯···你们的焦虑,我完全理解,但孔迪亚这家伙确实不是那么好动的啊。上次的恐怖袭击,圣骏堡那边基本已经盖棺定论。除非你们能拿到孔迪亚本人与其他派系的合作文书,或是阿尔伯特等人在他手下服役的书面证明,否则是不可能推动军事法庭那边对孔迪亚发布缉拿指令的。”
“这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想询问下子爵大人,军事法庭这边的路暂时走不通,内卫那边,不能想办法找些路子吗?”
对于黑蛇的询问,列夫子爵又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也不可能···内卫的权限看似很大,名义上可以处死任何威胁乌萨斯国家安全的存在。但他们也必须顾虑乌萨斯的国家秩序。”
“要知道,即便是内卫,坍缩污染也没有改变他们为‘人’的本质,他们都是有自己思想的。所以他们的‘公心’也不见得就是乌萨斯真正需要的‘公心’。理论连皇帝都能处死的至高权限之下,也必然对应着极为严苛的使用条件。”
“孔迪亚堂堂第四集团军司令,算是乌萨斯军官最顶尖的存在了,这种存在若是被随意击杀,只会在乌萨斯的朝堂和军队内引发更大的恐慌与震荡。长远来看,反而会损伤内卫的权威属性,于国无利。”
听完列夫子爵的分析,黑蛇也是摇了摇头,继续追问道:
“既然如此,我们有没有办法往孔迪亚的头上再推一个罪名上去呢?”
“推一个罪名?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蛇?”列夫子爵皱起眉头,略显不悦地问道。
“小塔的手里还握有斯城许多人口贩卖生意的罪证——主要是当年清剿下城区的帮派得来的证据。结合之前一月份那场袭击案件里被‘利用’的感染者工人,这些被贩卖出去的乌萨斯感染者给斯城的城防造成的巨大威胁。综合来看,也是个不小的罪名了。”
“不行···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没有将其连锁到孔迪亚身上的铁证···甚至你说的这个罪名,书面证据都不够。还得有契合孔迪亚个人行程的照片证据,才能对他造成威胁。”
“那···若是将一个大人物的死因,推到他身上呢?”
黑蛇的话,惹得列夫子爵为之一惊,猛地抬头,严肃问道:
“你···这是又在打谁的主意?”
“卢比扬卡公爵,自从上次小塔和他谈合作谈崩了以后,此人就算是东境唯一能给小塔和德雷克将军带去威胁的敌对势力了。”
“我想借艾丽丝这个超级刺客的手,将卢比扬卡公爵弄死,然后再把罪名推脱到孔迪亚身上去,算是一石二鸟之策。”
“好你个黑蛇,胆子真不小,居然想直接杀害一名乌萨斯的封地公爵?!”列夫子爵眉头一跳,厉声责问道。
“这有什么?作为这十几年来,乌萨斯东境堪比‘割据土皇帝’的存在,列夫子爵不会想和我说他卢比扬卡还是个利国利民的国之栋梁吧?”
“是,相较于威尔逊侯爵的那种敲骨吸髓的盘剥,卢比扬卡对待治下民众要相对缓和一些,但那也只是出于他‘细水长流’的心思而已。”
“威尔逊做过的那些事情,偷税漏税、开设源石采矿场,强制感染者入内工作什么的,卢比扬卡也没少做,只是没威尔逊那么过分而已,该揽的财他也是一分都没少揽。直接或间接死在他剥削之下的乌萨斯平民,几十年积累下来,不说十万,小几万还是轻轻松松有了的。”
“对于这种蛇鼠两端,贪婪无德的东境‘土皇帝’,列夫子爵不会要告诉我,圣骏堡还要保护他的个人权益,任由他继续胡作非为吧?”
“······”
黑蛇这一番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正直激昂的‘愤青’呢。
“那也不行,卢比扬卡公爵一旦身死,塔露拉公爵和德雷克将军的联盟在东境将会处于无人可制的地位。成为圣骏堡眼中随时可以在东境正式割据的恐怖势力。”
“到那个时候,别说继续对你们手中的新科技和新产业予以支持了,反而会极力管制你们,你们也会因此受到来自圣骏堡最为严苛的打压。你们现在的产业还不够庞大,根本承受不起乌萨斯的注视的。”
列夫子爵分析完,黑蛇却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幽幽说道:
“子爵大人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呢?但这不是被孔迪亚的乌龟操作给逼到绝路上了么?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第四集团军的司令给清除掉,或者再不济也要逼他放弃手中的军权。否则未来待到一二集团军的部属撤离,塔露拉公爵领迟早会被这家伙弄成人间炼狱的。”
“······”
“这样,我先和陛下以及列别德统领联络一下,阐述一下此地局势。看看能不能借此番恐袭事件向第四集团军中插入一些圣骏堡的军官,以此分润制衡孔迪亚手中军权,防止他未来瞎乱搞事,如何?”
列夫子爵沉吟许久,只能得出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法子,黑蛇也只能点头应许。
讨论结束,黑蛇也没有选择结束这场酒局,继续与列夫子爵推杯换盏,颇有一醉方休之意。
“说来,子爵大人为何那样关注那个记者?小塔都选择对她置之不理了,你又何必次次亲自接待。不仅费心费神,还可能给对方留下意向之外的把柄。”
黑蛇突然漫不经心地问询,让列夫子爵陷入到了沉默当中,须臾,列夫子爵吐出一口浊气,反问黑蛇:
“自你‘身死’之后,你对圣骏堡的事情,还有多少关注?”
“别说身死了,自我成为封地公爵,奔赴东境之后,其实对圣骏堡的关注就下降了许多。除了顶层的政事和人际关系网络外,其他就不怎么关心了。”
黑蛇答得利索,列夫子爵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那,你又对我的学生,埃尔特修斯,有几分了解?”
“这个还是知道一些的,听说他曾是圣骏堡德衡律师所的一名律师,本有希望成为乌萨斯历史上最年轻的圣骏堡高级法官,却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中城区军警和帮派份子的冲突之中,也是十分可惜···”
“哈?黑蛇,你这种人,难道也会认为那是一场意外?”
列夫子爵深邃地看了黑蛇一眼,面对列夫的诘问,黑蛇只是摇摇头,轻声答道:
“我如何想不到这其中另有蹊跷,只不过如我所言,自我奔赴东境之后,我对圣骏堡的关注就仅仅局限于国家大政和顶层势力关系网了。像你学生这种相对的小人物,自然了解不多,所以也只能遵从官方说法。”
列夫子爵点了点头,并没有在乎黑蛇‘小人物’的说法是否冒犯,继续问道:
“那你,对六年前,我学生过世同期,那场乌萨斯与雷姆必拓共同争夺来自哥伦比亚的大额源石订单的事情,你又有几分熟悉?”
“···听过,但了解很少,只知道那笔订单最终还是成了的。”
听到这话,列夫忍不住哈哈一笑,继而说道:
“我的学生,从来不是死于什么意外,而是死于雷姆必拓那些杂种的设计,死于乌萨斯腐朽的根基!”
“最可笑的是,乌萨斯当时为了拿下那笔订单,不惜派遣一名内卫杀害了我的学生。结果这笔订单到手后不过维持了三年,就又被雷姆必拓用相同的法子给抢了回去。三年里的贸易利润,除了一开始的一笔算是缓解了乌萨斯人民的资源危机,后来的利润,还是大部分进了皇室和戈东诺夫那些大贵族的口袋。”
“一来一回,显得我学生的‘牺牲’,根本就是个笑话···”
随后,列夫子爵便开始讲述当年那起国际订单的详细状况。
1090年夏天,哥伦比亚作为迅速崛起中的国家,纵然拥有发掘自先民遗迹的先进科技,但国家本身的资源储量较为贫乏——尤其是源石精炼矿。出于扩张工业的需求,哥伦比亚打算与其他泰拉国家达成贸易协议,每年花费大量的赤金,从其他国家进口源石精炼矿。
为了争夺这笔足以左右国家大局的大额订单,当时泰拉唯二有能力提供这笔庞大源石矿的国家——雷姆必拓与乌萨斯阳谋阴谋花样百出,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然而,乌萨斯终归占据着地理优势,距离哥伦比亚更近的他们承担的交通运输费用无疑比雷姆必拓要低上许多,所以供货价格上具备一定的优势。
凭借这个优势,乌萨斯近水楼台先得月,眼看着就要拿下订单,雷姆必拓那边,却是陡然间出了一招颇为‘阴损’的招数。
哥伦比亚作为依靠先进生产资料赚取高额专利费和加工费的国家,他们经济上相对富庶,国民教育水平较高。所以比起乌萨斯,天赋人权之类的思想在哥伦比亚相对要深入人心许多,已经足以左右他们的国家大政。加上哥伦比亚属于选举体制,所以哥伦比亚政府必须重视民众的声音——不管这个声音是否明智,有没有受人引导,表面工作都是要做的。
而正是基于这一点,雷姆必拓做出了一个致命的策略——他们采集乌萨斯国内各种源石粗矿矿场中惨不忍睹的案例,放进哥伦比亚的民间社会中大肆宣传,煽动哥伦比亚国民对乌萨斯的敌视心理,意图通过哥伦比亚国民给其政府施加舆论压力。迫使他们放弃便宜但血腥味十足的乌萨斯精炼矿,进而选择他们昂贵却‘人道’的雷姆必拓精炼矿。
到这一步为止,这一招对乌萨斯来说虽然致命,但也并非无法应对。他们也可以制造舆论去和雷姆必拓做对抗嘛——比如提供种种‘证据’,证明雷姆必拓宣传的那些事迹都是极端个例,或是也同样宣传雷姆必拓的种种不是。
打舆论拉锯战的同时,乌萨斯还在催促哥伦比亚政府尽快达成协议。事情的进展也还算顺利,乌萨斯虽在这场舆论战中处于不可逆转的劣势,但好歹是没严重到哥伦比亚政府都扛不住舆论压力,转而放弃乌萨斯这个‘便宜’货源的地步。
然而这个时候,圣骏堡内部,却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列夫子爵的学生,埃尔特修斯,当时还是圣骏堡德衡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接受了一起来自哥伦比亚的委托——是一位在哥伦比亚工作了十五年的乌萨斯籍学者的诉讼。
这位乌萨斯籍学者控诉了乌萨斯西部一家规模极大的源石粗矿开采厂,指控对方为了补充矿场劳动力,十数年内在乌萨斯内制造了成千上万起冤假错案,将数以万计的无辜民众送进了矿场之中补充劳动力。
然后,这些矿场又因为‘成本问题’,没有给这些‘罪犯’配备良好的工具和隔离阻断措施,致使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感染了矿石病,并基本都在短短四五年的劳动内就病发身亡——其中就包括了她留在乌萨斯的父母和丈夫子女。
埃尔特修斯对学者的指控进行调查之后,发现对方所言句句属实,证据确凿,无可辩驳。甚至真实情况比起学者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埃尔特修斯也在调查过程中经历了一些让他难以忍受的惨案。
作为一名极富正义感的律师,埃尔特修斯决定对这场诉讼全力以赴,誓要将这些矿场中的诸多惨案揭开曝光——不仅是在乌萨斯国内,还有泰拉国际之上。
对于学生的举措,列夫子爵并不反对,甚至是有些支持态度的——列夫子爵也对乌萨斯粗暴的矿石开采行业抱有强烈的不满。
列夫子爵也希望国际舆论可以给乌萨斯政府施压,好歹消除掉一下乌萨斯中与之相关的诸多荒唐事——比如纠察队的滥捕陷害、矿场看守的‘变态黑签’。并推动乌萨斯政府能改善对矿场劳工和感染者的策略,给乌萨斯的底层人民一点喘息之机。
只是···埃尔特修斯的这场诉讼,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因为那名乌萨斯学者在哥伦比亚有十几年的工作经历,所以哥伦比亚国民对这起案件的关注度还是蛮高的,更别说还有有心人的推动。所以,一旦埃尔特修斯将他查到的那些证据坐实并公开出去,必然会在哥伦比亚国内引发舆论的轩然大波,进而导致乌萨斯丢失那笔订单。
而列夫子爵,身为圣骏堡高层的一员,却深知这一笔订单对乌萨斯这个国家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为了争夺这笔订单,乌萨斯早就囤积了数额巨大的源石精炼矿,国家财政已经到了危险的临界状态。
若是订单未能达成,乌萨斯国内的流动资金会出现巨大的缺口,连支持整个国家过冬的粮食或棉衣等基础物资都难以购置。到时候别说小村庄了,就连圣骏堡都可能会出现物资短缺问题,进而导致数量不少的平民因为缺乏物资,饿死冻毙在一二月的凛冽寒风之中。
所以,列夫子爵的想法是让埃尔特修斯先隐而不发,等到协议达成,货物交付之后再继续追踪此案,将相关信息曝光出来。但他的学生却坚决不肯让步——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民众有权利知道真相,数十年来矿场中的数十万生灵不能白死。我不愿意坐在那些无辜者的血肉白骨之上,去享受他们用鲜血换来的面包和棉衣。”
然后,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之后,列夫子爵便从圣骏堡的中城区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他学生的尸体。
没了埃尔特修斯的曝光,这起诉讼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乌萨斯也成功与哥伦比亚达成了精炼矿交易协议,国家的财政缺口得到了补充,政府也及时从维多利亚和炎等国家采买了足额的基础物资,帮助它的大部分子民度过了那个艰难的冬天。
时至今日,列夫子爵再回头去看那一场案件。他能说他的学生有错吗?还是说那些极力促成这笔订单,去填补国家财政缺口的执政者们有错?
甚至包括文在内——埃尔特修斯的亲兄长,亲手杀死他弟弟的乌萨斯内卫,列夫子爵能说对方有错吗?
好像都不能。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列夫子爵和黑蛇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毕竟,虽然在列夫子爵的眼中,雷姆必拓的那记舆论攻势,确实是‘阴损’且致命的。但对方提供的所有证据,可没有一项是虚假的——人家只不过是将事实摆了出来而已。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支持塔露拉那孩子拿到你的公爵之位,又为何会抛开我个人对这些‘外国佬’的偏见,为德雷克的事业提供一份助力的原因所在,老黑蛇。”
“乌萨斯畸形的工业经济构成,已经荼毒了这个国家太多的生命。德雷克和保罗侯爵等人手中掌握的新技术,以及博果的农业开发,让我看到了乌萨斯一种全新的未来——一种不需要剥削民众生命,就能继续繁荣强盛的未来。”
“同时,他们身上的清正廉洁,也能让我再高看他们一眼。虽然我也知道,当年的那起惨案,主要还是乌萨斯工业经济构成的无奈原因。但除此之外,也和圣骏堡中枢里的那些‘血魔’们息息相关——没有他们对乌萨斯经年累月的敲骨吸髓,乌萨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缺了这笔订单就一蹶不振了的。”
“所以,我如此关注那名记者,大概也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我学生的影子吧···当年的我没法从那件事里保下我的学生,如今的我,总不能再保不住这个记者吧?”
说着,列夫子爵再次满饮一杯,凄凉地笑了一阵,然后继续自斟自饮起来。而黑蛇沉默片刻之后,只是端起酒杯,郑重说道:
“我也希望,在小塔他们的努力之下,未来的乌萨斯,能够少一些类似的荒唐事,不要再在国家生命线和真正的忠烈之士中,做这种艰难的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