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微之事......不,下官并非是说纪大将军的事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子有意隐瞒了这一消息,未让皇上得知。”县令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试图为自己的谎言寻找合理性。
太子意图对纪大将军施加教训,不仅要破坏其声誉,使之民心尽失,更要令其以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蛰居封地,再也不敢擅自踏出一步。
县令迫不及待地将这番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旋即目光游移,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诸位,这皆是太子的示意,我只是奉旨行事,与他们共同演出这场戏码。这并非我内心的真实意愿。”
起初,众人还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但听到此处,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这只狗官,你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是配合我们?分明是我们一直在吃你剩下的残羹剩饭!”
“没错!那些被掳来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你先尝禁果?你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你早已对她们垂涎三尺,只是因为种种顾虑,未曾下手,甚至暗地里让人绘制了花名册。若非你早有预谋,你怎么会清楚县城里哪家女子芳龄几何,容貌如何?”
“享受美色时,你总是冲在最前头。如今事态恶化,你却为了苟延残喘,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你真是厚颜无耻!”
“你之所以能坐上这县令之位,是不是正因为你无耻至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将县令的遮羞布扯得粉碎,彻底揭露了他的真面目。
县令气得脸色涨红,双眼圆睁,愤怒地咒骂着。
“你们这伙蠢货!知道不知道何为弃车保帅?”
只有先将他自己摘出来,他才有机会逐步策划,尽可能地保住他们的性命!
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朝县令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弃车保帅?你当我们是车,你是帅?你怎么就不能当车来保我们这些帅?”
县令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
纪胤羡静静地目睹他们互相攻击,确认他们再也说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横刀,刀刃一闪,划过了县令的脖颈。
那刀刃锋利无比,县令的脖颈瞬间被割开,鲜血如泉涌。
县令慌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但鲜血仍旧从指缝间溢出。
转瞬之间,县令的眼神开始迷离,身体逐渐失去了意识,接着便停止了呼吸。
县令命归黄泉。
其他人目睹这一幕,惊骇万分。
县令乃朝廷命官,但纪胤羡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展现出了他冷酷无情的手段。
在浩瀚的人生舞台上,这些角色的分量又岂能称得上举足轻重?他们的存在,不过是瞬间的光景,不足以留下深刻的痕迹。
纪胤羡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果断地划破沉寂的夜空。企图挣脱死亡的束缚,有人绝望地挣扎,试图挺身而出。然而,他们的身体已被残酷的战斗摧残,即便是竭尽全力,也难以摆脱那无情的束缚,无法从地上站起。
凌祈面不改色,手握锋利的刀刃,稳步走向那些挣扎的灵魂,无情地夺走他们的生命。直到确认四周再无遗漏,纪胤羡这才向凌祈下达命令,“遮住你的面容,前往那间屋室,释放里面的女子,然后返回客栈。”
“遵命。”凌祈应声后,如同疾风般,轻功施展,朝先前的庭院疾驰而去。
纪胤羡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没有一丝留恋,便翻越高墙,迅速地消失在县衙的阴影中,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客栈。
沿途,户户的窗缝微微开启,虽然屋内点亮灯火,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无人能够安眠。之前的爆炸声震撼了整个夜空,若是在这样的声响中还能沉睡,那才真是世间奇谈。
纪胤羡刚回到客栈的客房不久,外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逐渐逼近,紧接着,房门敲响。掌柜的带着焦虑的声音在门外,“公子!公子!”
纪胤羡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懒散与睡意,“何事惊慌?”
“公子,县衙那边刚刚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公子还是安心待在屋内,切勿轻易外出。待到天明,公子便速速离去吧!”掌柜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纪胤羡在黑暗中微微眨眼,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芒。在这关键时刻,掌柜的竟然还能特意跑来提醒他,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纪胤羡给出了承诺。
至于明天是否真的会一早离开,那就只能留待明日揭晓。
掌柜的安心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纪胤羡缓缓坐到桌边,轻声问道,“萱萱,你是否感到恐惧?”
沈云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错愕,“什么?我为何要感到恐惧?”
纪胤羡略作犹豫,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表达得更为清晰,“我刚刚手刃了生命,你害怕吗?”
“当然不会!”沈云萱的回答毫不犹豫,紧接着补充道,“为何要害怕?那些人罪有应得!我甚至巴不得亲自下手!即便是他们声称受太子之命,但他们的罪责绝不可免。”
在纪胤羡的心中,原本尚存一丝忐忑,然而,听到沈云萱那犹豫不决的答复后,他的心情终于有所舒缓。
然而,随着担忧的消散,胸中却涌起一股更为强烈的怒火。
“往昔岁月,太子尚且稚嫩,尚未展现其真正的才能。倘若他能本分守纪,稍加驯服,虚心接纳忠臣的良策,那么未来登基,即使无法成为一代英明之主,至少也能守护江山,保国家安定。
然而,这些年来,太子却越发狂悖,行事越发偏激,所用的手段更是见不得光。除了对他俯首帖耳的昊王之外,他将所有的亲兄弟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就凭他这样的心胸与品性,若真有一日登上皇位,天下的百姓定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此处,纪胤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沈云萱静静地聆听着,即便纪胤羡已停止了讲述,她也没有开口。因为她明白,此刻,她无需多言。
纪胤羡并不需要她提供太多意见或建议,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他需要的是自己想清楚,自己做出决定。
大约过了两刻钟,凌祁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