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童年习武
光阴流逝,五年时光已过,独孤山庄一片繁荣之象。
这一日,山庄东首,院落之中,却见两个孩童,打成了一团。
只听其中一个叫喊道:“你的棋,本就是下输了。还要怪我赖皮,还用棋子扔我!”
而另一个却道:“我没输,就是没输。是你偷吃的,那哪算呢?”
那先前怪对方赖皮的孩子说道:“怎么不算呢?这可是娘教的规矩,我又哪里做错了?”
对面孩童不知说什么好,唯唯说道:“呃……那……那我们,再来一盘定输赢?”
“不了,我才不呢。‘兵卒’过了河,本来就是可以横着走的。你自己不记得了,还说我赖皮。我不玩了,不玩了……”
“好!你不玩,就算了。那以后,我就不跟你讲武功了!”
听得这话,那先前嬴棋的孩子,蓦地将那石桌上的棋子一骨脑地扔掉,怒道:“不说就不说。爹爹只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学他们佬功夫。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学!”
说话间,一枚棋子也向对面的孩子扔去,正中了那孩童的额头。
对面孩子被棋子扔中,“啊”的一声叫,哭道:“你连哥哥都敢打?”
那孩童辩道:“是你刚才先扔我的,我才扔的!我也没占你什么便宜!”
两个抱在一起,已打了起来。
原来,这一对孩童,便是当日独孤山庄诞下的双子。
此时说话赢了棋局、拿棋子扔对方额头的,是老二独孤修文。而那哭起来的,是老大独孤偃武。
这两个孩子,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长相颇似,便是熟识的人,在一时间,也难以分得清楚。
老大独孤偃武体格略大些,又学了些功夫,已将老二按在地上。坐在他身子上,道:“看你以后可敢了?你服不服?”
老二独孤修文双手挣扎,不住地叫喊道:“我就敢,就敢!”只一拳,又打了过去。
独孤偃武心中大怒,也一拳向他右下巴打去。修文叫了一声痛,下巴嘴角处,竟被打出一点血来。
偃武见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爬起身子,站起便要走,口中道:“我……我不跟你打了……”
话未说完,哪知那独孤修文已经爬起,追了上去,一脚踢在老大屁股上。老大偃武身子往前一冲,直撞在身前一棵大树之上,额头也流出了血。
那偃武见血大吓,哇哇直叫,大哭起来。
园外丫环们闻声,迅速赶至。却见二公子独站一边,半字不吐。瞥见那石桌上混乱的象棋,便知了个大概。
碍于两位公子身份,众人也不敢处理,其中一个丫环,已去禀告庄主与夫人了。
独孤山庄少夫人沐芷君,见了两个孩子是鼻青脸肿,脸上更都有血迹。当下也没心事责怪,洗了二人伤口,抹了膏药。息了片刻,领了孩子,往丈夫处发落。
其时,两个孩子,皆跪于厅,低头不敢出声。
独孤天云看了二人伤口,吼道:“怎么回事?你们自己说来!”
那老大独孤偃武听了,心中胆怯,道:“是二弟先动手打我的。”
老二修文低头不语,独孤天云问道:“修文,是你先动手,打哥哥的?”
独孤修文点了点头,默默地道:“是我先打他的。但是,是他先用棋子扔的我,我就扔了他,然后就这样打了起来。”
独孤天云听了,道:“你是弟弟,竟然动手打哥哥?如此目无尊长,这还如何了得!”
古人讲究尊卑等级,为事长幼有序,三纲五常却是不能乱的。孟子说,“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种“五伦”道德观念,早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下来了。
待到西汉时期,汉武帝将那符合统治利益的政治观念与道德准则立为名分,定为名目,号为名节,制为功名,用以规范人民教化,是为“以名为教”。大宋皇朝,其时虽然并不是推崇封建礼教的最顶峰时期,但这些个教条法度,仍是需要守制的。
这独孤修文,现在竟打起了自己的长兄,独孤天云自然是极其气愤。他转首又道:“你也是的,与弟弟打架。你怎么当哥哥的?”
又见独孤偃武额头上贴了一块膏药,问道:“还痛不痛啊?以后,看你可敢了?”
旁边独孤修文看了,心中更加有些心伤,心中只道:“同样是打架,爹爹只关心哥哥,从不关心我!”眼中不禁有些怒火。
独孤天云一见修文眼神,莫明只觉不祥之感,心想:“偃武,我是教过他一些功夫的。而修文不会功夫,他又怎么能打得偃武受伤?”
他心中不解,对偃武问道:“你的额头,是怎么弄伤的?”
独孤偃武听了父亲关心自己额伤,心下大为安慰,便道:“我当时要走了,弟弟从我身后一脚踢来,踢在我屁股上,冲撞在树上弄的。”
独孤天云听了这简单言语,攸忽心想:“这是‘狗吃屎’的招式。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想到这里,忽然吼道:“谁教修文功夫了?”
他暴急如雷,竟是一反常态,连在另侧的妻子沐芷君也有些惊讶。
沐芷君赶紧上前道:“没人教修文功夫。你别瞎说!”
独孤天云吼道:“外面的丫环、小子们,都给我全部进来!”那近厅堂、院前的丫环、小厮们,各都进殿,纷纷跪下。
原本,独孤天云本是江湖中有名的和气人,今日却不知是何原因,发了如此大的火气。
独孤天云问道:“你们之中,有谁教过修文武功了?快快说来!不然,待我查了出来,可是不饶!”
众人听了,各都心惊,皆都心想:“庄里素有规定,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违抗庄主之命,去教二公子武功?”
一时间,无人言语,面面相觑。
独孤天云见了,道:“你们这些个家伙,平日放纵了你们。现在胆子大了,竟敢违我之令。来人,全都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看你们众人,还敢相互掩瞒?”
声音一出,即有数名家丁进来。众丫环小厮依次而出,一个也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那跪地的老二独孤修文竟站了起来,说道:“没有别人教我,是我自己求大哥教我的。这也与大哥无关,是我一个人的错。”
独孤天云闻声,蓦地想到,多年之前母亲秦夫人拿于他看的家族遗简上的刻字来,心中默地骇然:“修文的确是够义气,这是好事。但他有违我令,却是完全不假。如此下去,那还了得?”
其实,独孤修文踢的那一脚,哪里是什么“狗吃屎”的招式。两个六七岁的孩童之间的打架,打成了一片,又还哪有什么招式可言?只不过是,怒气而动,胡乱一气所为而已。
但因为独孤天云自己长期记住家族遗言,而禁止幺子习武,便就更往功夫招式上面想了。但情况也确实如此,这独孤修文还真的曾向他大哥独孤偃武求教过一点功夫。只是,那么一点功夫,还真不够提鞋而已。
当你刻意去注意某一件事的时候,许多本与此事无关的事情,也时常会引起你的注意。
而在你特意去关注某事的时候,你所关注的,常常并不是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这个事情背后的故事。人们喜欢看秘闻野史,喜欢听小道消息,内心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