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家破人亡
焦蹈见了,伸手为独孤修文诊脉,微微言道:“不错,不错。夫人,可以备些东西来,让公子食用了。”
紫莺听了,忙下去准备。沐芷君见儿子起身,忙道:“孩子,焦前辈刚为你疗伤不久,你先别起来,你还是床上多躺会儿吧!”语气婉转。
修文道:“娘,不要紧,我都好了,我起来跟哥哥一起玩……”沐芷君连忙问道:“焦先生,修文能起床玩耍吗?可以吗?”
焦蹈笑道:“当然可以了。等会再吃点东西,便可完全恢复了。”
独孤夫妇与众人听得大喜,又见修文此时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与平常时候无异。料想焦蹈医术精湛,无不佩服,各都连声称谢。
沐芷君忙为修文穿衣,只听修文说道:“先生,是你救了我。那天在爷爷灵堂窗口,穿黑衣服的人,就是你吧?”
焦蹈大惊,众人皆是惊讶,全不知所说,是为何事。
焦蹈缓缓弯腰,蹬下身子说道:“是我没错。呵呵,没想到,你当时看到了我啊!”微笑在面。
独孤天云忙问道:“先生,修文说的,是什么事?”
焦先生道:“我暗地里观察二公子,有三四年了。一直都想确定公子的身份,但总无有机会接近。数日前,二公子罚跪灵堂,我当时刚好在场。二公子他机警灵敏,居然发现了我!”
独孤天云、沐朝阳及在场的护院听了,大觉疑惑。众人各都认为,独孤山庄戒备森严,但听焦蹈所说,他已观察修文有三四年时间了,众人皆都自责。
独孤天云苦笑道:“先生数年来,时来我庄。我独孤山庄竟毫无知觉,这话要传了出去,独孤山庄也算无颜立足于江湖了。”
众护院各都低头无语,确实是众人护庄不力。
只听焦蹈道:“独孤庄主,请莫要误会,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这又有什么打紧?况且,你我互为邻居,相距不远,而我却又是偷偷摸摸而来,本来就是做贼心虚。真要说起来,当是在下失礼才对!”
焦蹈忙又作一揖道:“请庄主谅解!”
独孤天云知道,焦蹈此说,是给足了山庄脸面。料想此人,武艺高强,德行更佳,倍觉欣慰与敬仰,连忙说道:“幸亏焦前辈不是外人。倘若前辈是山庄的外敌,那独孤山庄今日可就……对,对了。先生说我们互为邻居,这我怎不知呢?不知先生,现居住在何处?”
焦蹈微抹美髯,道:“我便住在后山地界。宝庄物华鼎盛,地界宽广。但所谓地广人稀,云台山方圆数百里山脉,庄主想是不知,也很正常了。”众人听得,微微点头。
这时候,却听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道:“庄主,有要紧事,需要禀报!”
独孤天云闻声,忙开门而出,问道:“封管事,有什么事?我正与这位焦先生谈事情呢。其他事情,都先暂行搁下吧!”
管事封瑞急切说道:“庄主,是剑痴文侠士,他此刻身受剑伤,携了一个孩子进得庄来。”
独孤天云惊奇道:“是文大哥受伤了?怎么回事?他现在人在何处?”
封瑞道:“在前院呢!”
独孤天云知道,事情危急,忙回首说道:“焦先生,你先在山庄留住几日。授教小儿之事,稍待详谈。天云有要事,先行下去。”忙随封瑞而出。
众人都知前院出了事故,纷纷告辞出去。
沐芷君道:“先生,我先为你安排住处。你要留住几日,我们再详谈孩子之事如何?”
焦蹈感知山庄有事发生,又知教授独孤修文之事是一时急不来的,便即答允。
山庄护院及沐先生欲往前院去看个究竟。独孤修文却道:“娘,我也要出去看!”
沐芷君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扰!”
独孤修文道:“不干,我偏要去!”说话间,已夺门往前院跑出。
那独孤偃武见了,喊道:“二弟,你等等我,我也要去!”也跟着跑了出去。
沐芷君刚才才见儿子醒转,幼子大难不死,已觉百般庆幸,现在见修文兴致而出,哪里再有心思而去阻止?又命了庄丁带焦蹈下去,安排好房间住息,自己也往前院去了。
独孤天云大步而出,只片刻之间,人已入得前院。
迎门而入,只见一人斜躺于太师椅上。那人身着白衣长衫,可是前胸之处一片血红,极是恐怖。太师椅旁边,另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泪眼花花,不住地哭叫道:“文叔叔,你怎么了?你好点了吗?文叔叔,你可不要死,你可不要死……”
独孤天云急步而止,见那人正是自己的结义大哥文剑斩,惊道:“大哥,你这是……这是谁干的?快,快叫老崔来……”
封瑞忙道:“崔大夫正赶过来呢!”
却见文剑斩面色惨然,微笑道:“没事的,我……我已自封了穴道,血已不流了!呵,呵呵……”
独孤天云神色崩紧,道:“那哪行呢?”天云也怕他伤口感染,急忙为他上金创药。
独孤天云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文剑斩微微苦笑道:“技不如人……是谁干的,都无所谓。只是我晚到一步,害得沈富贵兄弟全家惨死……”
独孤天云惊道:“大哥,你说什么?沈兄他?……”
却见文剑斩一口鲜血吐出。独孤天云大惧,忙探手护住文剑斩的心脉,右手力按文剑斩前胸,鼓动真气,帮他运功疗伤。
正在这时,先前众人业已赶到。只听独孤修文、独孤偃武两兄弟大叫一声:“啊……”
他兄弟二人兴致奔至,刚一进门,便见到文剑斩胸前血红的一片,实在是吓坏了,不禁叫出声来。
众人赶到,皆知文剑斩受伤不轻,各都上前。沐芷君关切道:“剑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是谁做的?”
只听得文剑斩身旁的小姑娘流泪哭道:“是……是那个坏人做的。他……他杀死了爹爹,还杀死了兰姨和阿黄……呜呜……”
眼前的小姑娘,弱小个头,五六岁年纪,头上梳两束小辫,身着粉红色花袄,胸口挂一枚佩玉,脚上穿一对虎头鞋,双眼哭得红肿。
独孤天云听了小姑娘的言语,也不知他的来历,问道:“大哥,这是你的女儿吗?”
文剑斩缓了一口气,道:“不,不是。这是沈富贵兄弟的遗孤。她的全家,都被张青杀害了。”
“张青?”众人异口同声惊道。
肖奂山忙问道:“张青出现在河南了?”
文剑斩未答他话,见独孤天云仍在给自己运功疗伤,说道:“兄弟,你别耗了体力,我不碍事的。你去拿些酒来,让我喝了便好!”
天云道:“大哥,你刚受伤,哪能喝酒?”一见崔茯苓已到,忙道:“老崔,你快来看看。”
崔茯苓连忙上前诊脉断症,片刻道:“剑痴侠士,你真是幸运,要是这剑创,再刺深个半寸,刺中了心脏,只怕会有性命危险,想是神仙也难救的。不要紧,老朽现在就为你上药。”
众人听了崔大夫的话,稍微松了口气。哪知文剑斩笑道:“兄弟,你也听见了,崔大夫都说不要紧了,无性命之忧了。快拿壶酒来,你不知道,我一喝酒啊,上什么药,都不觉得痛了。”
独孤天云何曾听过此等说法,但又不愿拂结义兄弟的意,问道:“大哥,你真的要喝?”
文剑斩道:“当然。喝酒还有假的?”独孤天云只得点头,示意下人取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