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的事情定下来后,宋红果毫不犹豫的把配比的方子写下来,交了上去,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功劳会被侵占或是抹去。
张院长收下后,也并未向她大肆许诺什么,只是由衷的代表饱受冻疮折磨的病人,以及医院,表示了一下感谢,接下来,就是跟她详细打听了下这药制作的流程,有哪些注意事项等等。
宋红果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份坦荡的胸襟,让张院长心里感怀不已,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宋红果的医术和品德时,她总能还会给他更大的惊喜。
比如这药方,一张珍贵的药方,千金难求,搁在过去,那都能当成一个家族保持兴盛的底蕴,就算眼下,有各种约束,可若是操作得当,也能为自己换取不少好处,钱、地位、工作、晋升机会,这些都有可能,但她却什么都没提,就那么大方的贡献给了医院。
他但凡有半点私心,她就能亏得血本无归。
宋红果若是知道他这么想,必会自嘲,她连锦衣夜行的事儿都干的出来,明着贡献一张药方又算的了什么呢?之前,她可是匿名给药厂好几张方子了,远比这个冻疮药膏还要珍贵,且还让人领了她的功劳去,她不也心如止水?
眼下,医院给不给她好处真无所谓,不过,有张院长在,她还是很有信心会收到点报酬的,对于有贡献的人,厂里哪能舍得让对方寒了心?
她估摸着,届时,奖状啊、奖金啊应该都会有,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再破格提高她的职称和级别,至于其他的,倒是没再多想。
俩人说完了药,又聊起技能比赛的事儿,赶在元旦前再组织一场,也是最后一次,就能跟帝都那边交差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稍加改动些不合理的地方就行,无需费太多心思,张院长知道她忙,便还是交给了旁人操持,不过,那两天她要是有空,还是要尽量去露个面,写报告的时候才好心里有个数儿。
宋红果领了他好意,一一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医院的药房开始忙活着制药的事儿,宋红果被请去指导了两回,见他们都上了手,便没再管。
急救技能比赛也如期进行,巧了,科室里忙的抽不开身,所以她也只能在开始那天去看了几眼,期间实在没空,好在结束时,赶上门诊清闲了,她才多留了小半天,发现了些小问题,也当场给出了解决意见,为写报告积累了更精确的数据,也为这场历经三个月的比赛,画下完美句号。
结束后,厂里的宣传科特意采访了她一番,又是拍照,又是写稿,宋红果即便有心低调,却还是未能免除被人推到人前,出了把风头。
张院长丝毫不介意,还当众大力夸赞。
这让那些暗搓搓想挑拨俩人关系的人都无奈歇了心思,一个不愿抢,一个大力捧,一个淡泊名利,一个压根不怕被人揽权上位,他们还能咋撺掇?说几句拈酸的话,都像个跳梁小丑。
有人拿这事儿,到钟厂长那儿上眼药都不好使,因为钟厂长对宋红果也是不加掩饰的欣赏,这就更让人绝望了。
总厂的一把手和单位的直属领导都护着,谁还能动摇她的地位?
所以,即便隐约传出,这次年底的各种荣誉评选活动中,有宋红果的名字,他们便是再嫉妒,也不敢蹦跶出来说三道四。
宋红果也知道这事,却并不在意,她这几天忙活的都顾不上关心胡先勇那头的事儿了,惦记着药膏的投产,还得琢磨报告咋写,等到这些事情都了了,才从李青秀嘴里得知,吕兵被调走了。
走的很是匆忙,竟是连元旦都等不及在家里过,就被吕家给打包送去大西北支援建设去了。
李青秀跟她说的时候,语气很复杂,“……听说,那个吕兵在家里都跪下求情了,吕fs也没心软,而且,吕兵的媳妇儿,没跟着去,好像是怀孕了,胎像不稳,这时候赶路,恐怕会有危险,估摸着得等孩子生下来,再养个一年半载的才会去吧?”
姐妹俩站在学校门口附近,不远处,孩子们追逐打闹着跑进教室,一个个的小脸冻得红扑扑,还不停的细溜着鼻涕,但这些,都无损他们眼里的光,也不影响他们笑得那么大声欢畅。
这世间,无忧无虑的只有孩子啊。
宋红果目露羡慕,嘴里却淡淡的嘲讽道,“一年半载?怕是一年半载后,就会有其他留下的理由了。”
李青秀一愣,“你是说,吕兵媳妇儿故意弄出个胎像不稳?”
宋红果自然不会给她肯定的答复,避重就轻的道,“这谁知道呢?反正,去不去的跟咱们也没关系,就是不去,也是应该的,吕兵干出那种事儿来,身为妻子,能不膈应吗?不第一时间离婚,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还要跟着男人去西北吃苦,除非疯了。
闻言,李青秀表情僵了下,苦涩笑了笑,“你说的对,那俩人的名声算是在毁了个干净,连带着亲戚朋友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宋红果挑眉,“丢脸的是吕家人,难不成还有人到你跟前说三道四了?”
李青秀无奈的叹了声,“吕家跟吴家是亲家,哪能不受影响呢?原本因为婚事,背后就没少被嘀咕,现在出了吕兵这一遭,别人看吕艳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活像她也……变态一样……”
宋红果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李青秀继续道,“吕艳那脾气,能受得了别人冷嘲热讽?在大院里,跟好几个人吵过架了,她图痛快,但我们……真是跟着没脸的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还得帮着她上门去给人道歉,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啊。”
“吴卓怎么不去?那是他媳妇儿,是他的责任,你一个后婆婆,用得着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吴家人逼你去的?”
“不是,是我自己愿意去的,我不想因为她,跟四邻八舍的都闹出矛盾嫌隙来,吕艳无所谓,可我们一家以后还要在那大院里过日子呢。”
见她这番话,不似作假,宋红果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之前不是说,他们两口子嚷着要另找房子出去单过吗?”
闻言,李青秀拧起眉头来,“是啊,以前是这么说,但现在,俩人又不愿意搬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