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听闻也是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吴大人,事实摆在眼前,你何必强词夺理。铁岭和宽甸六堡的丢失,让我大明边疆防线遭受重创,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熊廷弼和徐天爵作为辽东的统帅,自然要为此负责。”
他的语气强硬,毫不退缩,似乎一定要将熊廷弼和徐天爵拉下马,东林党绝对算不上好人,他们的党争是无差别的党争,不管对方是对是错,只要不是东林党人一概攻击,这也就逼的日渐衰落的浙党、楚党、齐党不得不联手应对他们。
毕竟仅凭他们三个中的任意一个都不是东林党的对手,东林党又是咄咄逼人,显然不想给他们留活路,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吴亮嗣被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大声说道:“左光斗,你这是在借题发挥,分明是党争之举。你东林党想要打压我们楚党,也不用找如此牵强的理由。熊廷弼在辽东殚精竭虑,为了抵御外敌,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你难道看不到吗?”
吴亮嗣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失控,他深知东林党一直想要打压楚党,这次不过是借辽东战事发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朝堂上激烈地争辩起来,互不相让。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加入到这场争论之中,有的支持左光斗,有的支持吴亮嗣,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楚党虽然势弱,但也是万历朝时的大党,底下有不少楚地的官员,此刻,自然是不留余地,彻底的撕破了脸面。
然而,东林党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熊廷弼和徐天爵,还想把手伸进辽东。毕竟东林党的袁应泰、王化贞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对辽东巡抚、辽东经略的位置觊觎已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督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紧接着又站了出来。他面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说道:“陛下,臣还有话要说。徐天爵手下的部将指挥佥事马燃,在清河堡拥兵
人,却在抚顺之战时视而不见,致使指挥使徐进所部兵马全军覆没,抚顺之城险些失守,差一点就酿成大祸。如此失职之人,理应受到严惩。”高攀龙的话如同又一颗炸弹,在朝堂上掀起了新的波澜。
留守在京师里的徐天爵一党的人听到这话,自然不甘示弱,东林党和楚党撕咬,他们可以不加干涉,但是说到徐天爵,那就是完全触及他们的利益核心,毕竟徐天爵要是倒下了,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原先可以沉默不言,但现在不得不说话,太常寺卿毕懋良站了出来,他神色诚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高大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清河堡当时也有近万女真兵马,后金贼子努尔哈赤的长子代善就在那里,马燃将军不得不谨慎行事。在那种情况下,不得轻举妄动是常理。况且辽东经略熊廷弼并没有给他们下达支援的命令,所以马燃将军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坚守清河堡,也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毕懋良的声音平和而坚定,试图为马燃辩解,其实东林党这完全就是乱咬人,徐天爵根本就没有什么错,但他们想要掌控辽东,自然是要把原先的人给拖下水。
不过显然找错了方向,毕竟徐天爵可不是没有背景的软柿子随便都能捏,大明朝廷上为他说话的人可多着呢!
但高攀龙却不以为然,他冷笑一声,说道:“毕大人,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马燃坐拥重兵,却见死不救,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他的失职导致了我军的重大损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高攀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显然不想轻易放过马燃,想以此为突破口给徐天爵上点眼药。
毕懋良此前在地方为官,还真应付不了这种强行污蔑,着急地说道:“高大人,你不能只看表面现象。战争局势复杂多变,马燃将军当时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如果贸然出兵,说不定会导致更大的损失。我们应该从全局出发,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毕懋良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马燃被东林党抓住把柄,徐天爵一党也会受到牵连。
毕竟马燃也算是军中的大将,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动摇整个阵营的军心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对于这件事,双方你来我往,争论得不可开交。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大臣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有的大臣涨红了脸,大声争吵;有的大臣则皱着眉头,在一旁暗暗思索。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上的这一幕,心中满是厌烦。他对这些党争之事毫无兴趣,只一心想着自己还未完成的木匠活。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心中暗自想着:这些大臣们整天就知道争吵,什么时候才能让朝堂安静一些。不过,他也明白,只要这些大臣们不危及到自己的皇位,他也懒得去管。
这场朝堂上的纷争还在继续,各方势力互不相让,谁都想把对方拉下马。而明朝的局势,也在这无休止的党争中变得越来越岌岌可危。
最后实在不行,朱由校都有些困了,眼皮都开始打瞌睡,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下面,东林党、浙党、齐党、楚党的官员依旧在争论不休,各自争论不休,一些勉强中立的官员也是瑟瑟发抖,都在埋头沉思不敢说话。
尤福财见朱由校想要回去,倒是很有眼力见,凑近两步小声说道:“皇上,该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