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九朝帝都,地处中原,乃神州大地之皇城。
洛阳王家依托帝都之皇气,繁衍生息,枝繁叶茂;又仗商贾云集之利,王家大肆发展商业,积聚了巨额财富,使王家成为富甲一方的武林世家。
王家的子弟崇尚武学,自小就使枪弄棒,熟练家传武功,日渐发展成为武林四大世家之首。
特别是第五代掌门王云鹤天赋异禀,精通追风剑法,乾坤无极内功练至登极造峰,成为一代武林泰斗。
王家大宅,位于洛阳城西,是一座绿柳掩映的庄园。
大宅朱漆大门,门前蹲着两只硕大无比的石狮子,威风凛凛。门顶的匾额上银钩铁划地写着“洛阳王府”四个金漆大字,遒劲有力,霸气外漏。
午后时分,一骑鲜衣怒马的少年从王家大宒的后院疾驰而出,后面跟着冲出两骑一色青衫人马。
少年眉清目秀,肌肤晶莹如玉,鼻梁高挺,一袭鹅黄镶金边的锦衣,腰挂宝剑,英气风发。
“少爷,慢行!别摔坏了身子。”后面追赶的两个汉子慌忙高声劝道。
这两个汉子是王家的护院,年长的叫鬼手孙不二,年轻的叫陆骏,是少年的贴身保镖。
他们每一次出行,对少年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嘴里虽是歹说好说,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哈哈!”少年跃马扬鞭,昂首长嘶,大笑着扬鞭抽马,沿着长街纵马疾驰。
一行三人快马出了城门,沿着洛水古道驰骋。
洛阳芳树映天津, 灞岸垂杨窣地新。
杨柳拂岸,清风徐徐,百舸竞流,百花飘香,风光旖旎。
清晨的阳光是温柔的,就像蜷缩在冬阳下小猫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甜睡,再也不想翻一下身。
王逸凡的心情是舒畅的。因为心情舒畅,所以王逸凡放飞自我,让心情随着飞奔的骏马在绿水青山中自由地驰骋。
因为只有远离人烟的绿野外,他才自由地驰骋,自由地呼吸到新鲜的花香。
洛阳是王家的天下。王家在洛阳虽不是皇家,但却胜似皇家。因为这里的一山一水,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无不以王家俯首是瞻。
此等无上的荣耀,在王逸凡眼中看来,就像一坨狗屎一样,令他恶心不已。
他厌倦了江湖杀戮、争名夺利;厌倦了世人的卑躬屈膝、趋炎附势;更厌倦了世人的狗仗人势和狐假虎威,工于心计,你讹我诈。
他向往的是在桃花源的山水间结庐而居,过上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
王逸凡这种行为在王家子弟的眼中,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但在掌门王云鹤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这是善良的代表。
王云鹤育有三子二女,长女嫁京城吏部尚书之子,二女嫁给长风堂龙刚的长子。长子王逸超,次子王逸广,都是英才俊杰,是武林同辈中的佼佼者。
王逸凡是王云鹤最小的儿子,晚年得子,捧为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在一身。
王家传承的责任,毕竟由两位兄长担责。王逸凡无心家族功业,反而淡泊名利,醉心于山水田园。
王逸凡一边欣赏着美妙大自然风光,一边纵马驰骋。
冷不防,他发现了古道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拄着拐杖,在路中央颤颤巍巍地走着。
眼看就要撞上了,王逸凡急忙勒紧缰绳,马蹄腾空,在老妪面前戛然而止。
老妪似乎被吓坏了,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王逸凡见撞倒老妪,大惊失色,慌忙落马,弯腰去查看老妪伤势。
他低声呼唤了几声,片刻,老妪才悠悠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幸好,老妪只是受惊,没有损伤。
孙不二和陆骏两人小心地搀扶起老妪,一个劲地向老妪赔不是。
王家的家风上有一条明文规定:不能恃强凌弱。王家在洛阳虽然权势煊赫,但王家子弟严守家训,少有妄作非为之徒。
王逸凡自幼聪慧,熟读家训,对修身、齐家、平天下有着深刻的认识,对江湖人的恶习不磷不淄,身上俱备蕙心纨质、贤良方正的品德。
如果他致力仕途,考取功名,将来成就一番拜相封侯的事业,也不失为一件光宗耀祖的快事。
故王云鹤对他这种纵情山水,放浪形骸的生活时常摇手顿足,甚至会痛心疾首。
王逸凡心有愧疚,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送给老妪做压惊钱。
老姬责备了他几句,便步态蹒跚地离开。
王逸凡目送老妪远去后,重新上马,信马由缰,缓缓前行。
两随从见王逸凡受惊沮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默不作声地尾随着。
王逸凡突然策马扬鞭,白马又重新四蹄腾空,逸尘断鞅般向前疾驰而去。
两随从看到王逸凡快马加鞭,以为他忘了刚才的不快,扬眉吐气,重新开朗,两人又欢呼起来。
王逸凡骑的是一匹大宛良驹,速度奇快,瞬间,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孙不二和陆骏着急,拼命挥鞭抽打马屁股,望王逸凡远去的方向追去。
片刻间,王逸凡便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过了一柱香,孙不二两人才看到在前方堤岸上的垂柳树下围着黑压压的一圈人,人群汹涌。
王逸凡的马甩着尾巴,沿着堤坝悠悠地啃草。
“杀人啦,杀人啦,快报官!”远远的,人群中有人尖叫着说。
孙不二眉头一皱,心知不妙,赶紧趋步上前,拨开围观的人群,骤眼看到惊人的一幕。
草地上躺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鲜血正从胸口处潺潺流出,脸容扭曲,充满着恐惧。
旁边瘫痪着一个貌似婢女的女孩,正低头掩面,嘤嘤地哭泣。
王逸凡双手累握着宝剑,茫然若失地望着地上的少女,剑尖上滴着殷红的鲜血。
孙不二看到此情景,心中一沉。他快步上前,用二指按少女颈部的动脉,发现少女已气绝身亡。
“大家快来看,洛阳王家的三公子杀死人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
“看他长得眉目清秀,以为是一个本分善良的人。谁知他见色起意,企图不轨。调戏女子不成,羞恼成怒,拔剑杀人。”
“可怜少女年纪轻轻,就惨死在此淫贼剑下……”
……
围观的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杀人要偿命!大家快把凶手扭送衙门去”一个瘦削枯槁的老头,突然放下叼在嘴里的烟斗,义愤填膺地吆喝道。
孙不二和陆骏二人无法阻挡汹涌的人潮,眼睁睁地看着王逸凡被人摘下宝剑,扭送着离开。
初夏的阳光有些温暖,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王云鹤躺在庭院银杏树下的太师椅上,眯着眼,怡然自得地晒着阳光,享受着清晨这难得的清闲。
太师椅上垫着一块柔滑的缎锦,这缎锦柔滑得好像一只纤纤玉指在轻抚着每一寸肌肤,让人的屁股一刻都不想离开。
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下来,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时光啊!
王云鹤心里不禁感叹道。
此时此刻,王云鹤却没有心情去享受这美妙的晨光。最近一连串不寻常的变故,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身为洛阳王家的掌舵人,他肩负着家族源远流长的重任,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家族的兴衰荣辱。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他像一个伟大的船长,操纵着王家这艘巨船在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中颠簸前行,稍有不慎,就有倾覆的危险,将死无葬身之地。
七绝堂落马坡劫镖银、飞鹰堡一夜被灭门,以及王逸凡被诬蔑调戏杀人三件事,表面上看似毫无相连,但内有乾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云鹤深深知道洛阳王家已成为江湖上某些势力崛起的拦路虎。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上钩。
无风不起浪,三件事都牵连到洛阳王家。说明对手已在背后蠢蠢欲动了。
这次威远镖局押送的镖银有百万之巨,如果镖银被劫,虽对洛阳王家没有造成伤筋动骨之痛,但也会损失不少。特别是对土气方面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幸好,有杨禹出手相助,才保住了镖银。保住了洛阳王家的颜面。”王云鹤细细聆听了龙四描述,暗暗庆幸道。特别是说到杨禹独斗七玲珑的壮烈情景,听得心惊胆战,暗暗钦佩杨禹的义举。
飞鹰堡堡主袁铁鹰是王云鹤多年的好朋友,为人仗义,如果洛阳王家有难,袁铁鹰必然会义不容辞,拔刀相助。铲除了飞鹰堡,等于翦除了王家的一股力量。
王云鹤想到袁铁鹰一门惨被灭口,黯然神伤。
知儿莫若父。王云鹤知道王逸凡的品性如何?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这肯定是敌人设局陷害他。只是他百思不解,想不出对手是用什么计谋来算计他。
他详细地盘问过孙不二和陆骏二人,推敲过每一个细节,仍然一头雾水,拿捏不准对手的手法。
王逸凡无端遭此劫难,精神上受到严重的打击,萎靡不振。
他说老妪离开后,他身体莫名其妙地燥热,开始焦虑不安,接着就无比亢奋。他只记得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马跑得越快,他感觉就越兴奋。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个宛若天仙袅袅婷婷的少女向他款款而来,含情脉脉地向他招手。少女一边轻移莲步,一边解宽衣解带……后来,他燥热难耐,把持不住。于是,他翻身下马,朝着少女迎了上去。接着,再后来的事,他全然记忆不起来了。
待他从少女的惨叫声中,惊醒过来时,他才发现他双手不知何时握着他的宝剑,剑身刺透了少女的胸膛。王逸凡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拔出了宝剑,呆呆地看着少女倒在地上。
“当官差来带走少爷时,地上只有被少爷杀死的少女。那个在哭泣的婢女突然不见了。奇怪的是,当时也没有人留意到她何时离开。而且官差查了一段,也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少女的来历。出榜公告寻人,也不见有家人来报案,认领尸首。”孙不二把他所见所闻的复述了一遍。
“照你们所说,凡儿出现异常,应该是他察看老妪之后开始出现。他很可能是中了老妪毒手,可能是暗中吸入了致幻的药物。”王云鹤心生疑窦,他怀疑老妪设局,趁王逸凡不注意时,向他下了迷药,让他迷失了心智,做出这般不明之举。
可是,谁有此等本事,能在王逸凡不知不觉中下了毒?王云鹤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也没发现江湖上有这样的一个下毒高手。
难道此老妪是鬼花婆婆所扮?他曾经怀疑这个问题。
龙四在向他陈述落马坡血案时,曾经将鬼花婆婆的每一个细节都向他详细描述一次,所以王云鹤头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鬼花婆婆。
如果证实老妪是鬼花婆婆装扮的,结合鬼花婆婆劫镖银的事实,那么就可以证明七绝堂在明里暗里向洛阳王家开战了。
可是,七绝堂为什么要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做出要称霸武林的举动?难道七绝堂内部发生了内讧,主人已易主?
没有完全把握的事,王云鹤通常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敌人会对王逸凡的出行掌握得如此精准?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是了,掌门。那老妪看起来皓首苍颜,但听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并不苍老。”陆骏插嘴道。
他突然想起了老妪责备王逸凡时,那声音似乎与她的年龄并不相衬,当时觉得有点奇怪。更加可疑的是她对王逸凡的撞人之过,并没有追究。
“这说明凡儿自始至终就是他们棋盘之中的一枚棋子。”王云鹤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对手给他布置的一个局,用来打击他的一个局。
王云鹤心知对手既然是算计王逸凡的,那肯定事前做了周密的安排,现场不会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
“父亲,对手的计谋是非常毒辣,他通过摆一道诬陷三弟调戏杀人的局,一来抹黑王家的声誉,从舆论上打击您的领导能力,让家族内有觊觎之徒有机可乘,从内部捣乱王家;二来,让我们陷入调查的无底漩涡中,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三,他们知道三弟是你的心头肉,通过这样的方法打击三弟,从精神上击倒你。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立在一旁,一直不作声的王逸超,趁机分析道。
王云鹤用赞许的目光注视着王逸超,因为在洛阳王家的子弟中,王逸超是最像他的,内心坚定,心细缜密,遇事冷静。
“超儿,当下之计,应如何对付?”王云鹤缓缓道。
王云鹤把他当是接班人来培养,慢慢地让王逸超插手家族的事务。有些难为之事,他会征求他的意见,一来可以分他分忧,二来又可以锻炼他的为人处事。
“从镖银被劫,飞鹰堡被灭门,和三弟遭此无妄之祸来看,敌人打出的这一连环组合拳,目的是扰乱您的心神,让你疲于应付,自顾不暇。这样对手就可以从容布局,找出破绽,各个击破,从而实现击溃洛阳王家的计划。所以我们当下应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王逸超侃侃而谈。
王云鹤赞许地点了点头。
所谓祸起萧墙,王云鹤最担心并不是外来之敌,而是王家内部有人趁机作乱,从而让敌人有机可乘。
这一组合拳,从财物、力量、精神上对王云鹤进行连环的打击,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云鹤心里清楚,这只是敌人的一次小小的试探,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暴。
“这是一个神秘的对手,聪明绝顶,工于心计,看来又多了一个难缠的对手。”王云鹤眉头紧皱,心里琢磨道。
自诩不过问江湖是非的七绝堂为什么要劫镖银?为什么冒险与洛阳王家开战?
这一系列幕后黑手是谁?如果不是七绝堂所为,那又是谁?
纵观江湖,能与洛阳王家抗衡的除了七绝堂,就剩下七星楼了。
之前,七星楼在北方扩张势力,与洛阳王家有过一些小规模的摩擦。总体上,没有出现流血的大冲突。
三个月前,七星楼的少楼主为了示好,还亲自登门谢罪,并商议七星楼与洛阳王家结盟的事。
自此,七星楼为了表明诚意,把主战场转移到了江南地区。最近一段时间,七星楼在江北偃旗息鼓,再也没有兴风作浪,挑起事端了。
难道江湖上暗中又兴起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可是,遍布各地堂口的暗哨,竟然没有窥探出一丝端倪。
直到现在,王云鹤还搞不清潜在的敌人是谁? 这在以往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不过,肯定的一件事是,敌人已开始展开行动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是时候备战了。
王云鹤睁开双眼,霍地站了起来,鹰隼般的双瞳射出冷峻的光芒。
于是,王云鹤吩咐下人,召来王逸超和王府总管詹安前来书房商议。
王云鹤多年来形成一个习惯,如果是一般的事务,选择在议事厅,而事态严重时,王瑞清才选择在书房。
故詹安一听到下人禀告,要到王云鹤的书房议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他心中一沉,匆匆地赶到书房。
詹安投身王府二十多年,为洛阳王家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他寡言少语,但办事慎小谨微,沉稳干练,从不拖泥带水,深得王云鹤的信任。
当年,他曾为了追杀一个王府的叛徒,不眠不休地追了七天七夜,终于手刃其首级,带回其窃取的账簿。
这份忠心深得王云鹤的赞赏,从此,他成为王云鹤信赖的肱股之臣。
“超儿,你马上飞鸽传书,命令你二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王云鹤脸色凝重,吩咐王逸超。
“詹总管,你安排人手,在洛阳城内外,遍插暗哨。清查洛阳最近一段时间来人的详情,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为何事而来?特别是陌生人的底细,要留意其一举一动。还有吩咐王氏子弟,如非必要,最近不要随意离开洛阳。”吩咐王逸超完毕,他又转过头吩咐詹安道。
“还有,你吩咐各地的堂口,最近要增派人手,加强警戒,防敌来犯。”待詹安诺诺欲离开时,王云鹤又叫住他,低声叮嘱道。
王云鹤交待好事情后,感觉有些疲倦,心中不禁感慨岁月的无情。
“凡儿,现在如何呢?”王云鹤沉思了一会,决定去看望王逸凡。
毕竟,此次无妄之灾对他的打击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天来,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茶饭不思,万念俱灰,心如槁木,整天一副惘然若失的样子。
王云鹤从窗外偷偷地望进去,看到王逸凡面目黝黑,蜷缩在床上,望着地上的阳光出神。
“唉!”王云鹤轻轻地叹息一声。
事情已过了一段时间,看着王超凡依然没有走出心魔,整天靡萎不振的样子,王云鹤不禁忧心如焚。
吉人天相,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了一切,他会重新振作起来的。他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慰。
“老爷,长风堂龙少爷求见!”王云鹤前脚踏入书房,后脚下人就前来禀报。
“快快有请!”王云鹤闻报,登时喜上眉梢,大步流星向前厅赶去。
因为王龙两家结为姻亲,所以小辈之间经常来往,龙耀兴一年之内也会有一两回随兄长前往洛阳探亲。龙耀兴与王逸凡年纪相仿,意气相投,故两人感情最笃厚。
王超凡虽然是被人设计陷害,但是他亲手杀害少女血淋淋的情景,历历在目,时常刺激着他的神智,让他留下一个惊惶不定的阴影。
凭借王家在洛阳的威望,官府对王超凡杀人一案不敢给予深入追究,再加上后来被害少女的遗体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城里捕头几经追查,也没有知道受害者的底细。于是,就把该案定性为一宗悬案,最后也不了了之。
不过,王超凡受此案刺激后,整个人落下了后遗症。终日愁闷不乐,躲在房间里黯然伤神,泫然流涕。
对于他这种消极的态度,王云鹤忧心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今天,龙耀兴的远道而来,或者有望解开王超凡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