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禹和华如嫣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城。
当他们到达洛阳时,已是申时末了。
杨禹无心欣赏洛阳的繁华景象,向路人打听了去王府的路,便带着如嫣直奔王府而去。
当他们到达王府门外时,听到高墙内传出了兵器凌乱的碰撞声。
“难道我们来迟了,花如伶已率领一干药人在王府闹事了?”杨禹心思道。
他朝如嫣使了一个眼色,如嫣会意,两人选择一处隐蔽的树荫处,轻轻地纵身跃上围墙,往里面张望。
在绿树的掩映下,庭院的四周黑压压地围着一群人,中央的位置有两道人影在腾转挪移,互相对攻,刀光剑影下,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杨大哥,这些人身着胡服,不像是中原人?”华如嫣瞅了一眼,惊奇地问。
“他们是少陀山庄的人。正在搏斗的那个,叫白摩勒。正是在南宫家世与我交过手的,你忘记了?”
“我想起了。咦,那个人也在?”华如嫣惊叫道。
“谁?”
“端木峰,少陀山庄的少庄主。”华如嫣指着胡人中,身穿白衣的端木峰正探头探脑地跟一个棕色卷发的老人耳语。
“原来是他。那老人是什么人?”杨禹认出了端木峰。看样子,他对那老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相当的尊重。
那老头危然端坐在一条大青石上,如老僧入定,闭目养神,一副浑然忘我的状态。
“此人脸色波澜不惊,心若沧渊潜龙。在白摩勒与王逸超激烈的搏斗下,竟有如此定力,实惊为天人。”杨禹喃喃自语道。
“幸好是一群胡人在闹事......否则,到时不知会出现什么样难堪的变故?”华如嫣的脸上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思道。
杨禹两眼注视着庭院里打斗的场面,并没有留意到华如嫣面上神色的变化。
宴客厅前,王云鹤被一众江湖豪杰簇拥着站在台阶上,脸色凝重地看着王逸超与白摩勒的比斗。
两人交手已有百余招,此时胜负渐现。
尽管王逸超尽得他的亲传,一套追风剑法耍得炉火纯青,在当下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中鲜有对手,但在白摩勒怪异刀法下,他已呈渐渐不支的败象。
“端木无涯此次踏足中原,所带的手下有如此高的功夫,恐怕是另有所图。”
王云鹤思罢,将目光转移到端木无涯的身上。
只见他正闭目养神,脸色平静,看不出他心里盘算着什么?
端木无涯此次登门名为祝寿,实则怀有窥觎之心,以一探洛阳王家的虚实。其司马昭之心,恐路人皆知也。
“前脚有七星楼花如伶,后脚有少陀山端木无涯。世上哪有这么蹊跷的事?除非......”王云鹤一想到可疑之处,马上惊出一身冷汗来。
朝堂之上,离江湖虽远,但里头的争权夺势,明争暗斗,他久有风闻,深知涉入其中的利害。
皇上、太子殿下、宦官李公公各方势力暗中较劲,各与江湖中人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又岂是区区江湖中人能独善其身?
突然,端木无涯猛地睁开眼睛,如渊的深瞳闪过一丝光亮,发出仿如穿云裂石的精光。
“不好。那人败了。”匍匐在墙头上,一直屏心静气的杨禹低声惊呼道。
他认出了与白摩勒交手的人正是那天夜里,在洛阳城里误会他杀人的人。
“杨哥哥,谁败了?”华如嫣满脸疑云,盯着杨禹道。
“与白摩勒交手的人。”杨禹随口道。
话刚落地,“当”一声响,王逸超手中的剑脱手飞出,深深地插入屋檐下的横梁上。
“承让!承让!”白摩勒抱刀对着一脸死灰的王逸超说。
王逸超已是青年才俊的佼佼者,虽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败在黑摩勒的刀下。
他默默地退回已方的阵营。
当他从王云鹤的身旁经过时,王云鹤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下一位,谁愿意出来,与老夫比划,比划?”白摩勒已连胜两场,不免有些心高气傲。他洋洋得意地冲着一众武林豪杰,高声喝道。
众掌门看到白摩勒武功超群,鉴于各自的身份,赢了不觉脸上光彩,输了却有辱门户,一时纷纷闭嘴,沉默不语。
此时,尽管是日影西斜,西风猎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凝重不安的气氛。
“摩勒先生连胜两场,武功超群,令人叹为观止。我龙某不才,愿向摩勒先生讨教几招。”龙四紧握着银枪从人群中踱步出来,不亢不卑道。
白摩勒正兴在头上,见他从人群后挤上前,以为是江湖上不起眼的角色,顿时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此时,端木峰察觉白摩勒的神色有异,遂趋步上前,靠着他的耳根低吟了几句。
“哦,原来是威远镖局的龙四。久闻龙当家大名,如雷贯耳。摩勒在中原行走,听闻你手上一柄夺命追魂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在下冒昧向你讨教一二。”白摩勒听罢,一改此前的嚣张态度,肃然起敬道。
“摩勒先生接连比试两场,损耗了不少体力。不如歇一歇,一柱香后,待恢复精神,咱们再各凭本事,一较高下,如何?”龙四道。
“好!龙四乃是真汉子。那我白摩勒就恭敬不如从命!” 白摩勒将弯刀插回刀鞘,走回己方阵营,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龙四站在原来的地方,挺持银枪,静静地等待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低声议论,有赞扬声,有质疑声,有讥讽声……交织一片。
落日,红霞,映照得天空红彤彤的。
龙四的脸是平静的,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坚毅。
约摸一柱香后,白摩勒猛地睁开眼,霍地一跃而起。
“龙四爷,让你久等了!准备出招吧!”白摩勒抽出双刀,朗声道。
“好!那就让我龙某人领教领教摩勒先生的高招!”龙四迎着火红的霞光,高举银枪,缓缓道。
他说着,手腕轻轻一抖,银枪如蛟龙出海,径直向白摩勒的胸前扎去。
只见斜阳的余晖下,银枪的枪尖滑过长空,一道亮光直溜溜地奔白摩勒的面门而去。
白摩勒瞅着银枪来势凶猛,他也不硬碰,脚尖一顿一弹,整个人飞身跃起,脚底恰恰从枪尖下掠过。
龙四见白摩勒轻松避枪,顺势而起,手腕一抖, 银枪凌空舞花。一朵、二朵、三朵……枪尖刹那间在眼前扎出了朵朵梨花来,虚虚实实,不知那是虚招,那是实招。
“好妙的枪法!”白摩勒见状,凌空展翅,半空中亮出弯刀,如大鹏扑翅迎着枪花顺势而下。
“叮叮”随着一连串刀枪交接的碰撞声,划破了落日的宁静。
白摩勒竟然不惧怕龙四的夺命追魂枪,他不但不躲避,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龙四的这招“天女撒花”可算得上是夺命追魂枪的杀招,在变幻的虚招中隐藏着致命一击,一般的高手看不破,只能全身而退,绝不会以身犯险。
白摩勒非但不惧不退,反而欺身而上,用他的双刀将龙四的成名绝技给破解了。
龙四对他这份胆识暗暗称奇,心中顿生好感。
绯红的斜阳,仿佛燃烧了天空,那红红的霞光,热血沸腾,勾起人性中无名的欲望。
白摩勒双刀耍得如飞轮旋转,龙四银枪舞得快而威猛,两人血色的霞光加持下越斗越勇,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
“龙四不愿乘人之危,果然是一条好汉。”
“白摩勒虽然是胡人,但天性磊落光明,与端木无涯一伙人可不是一丘之貉。”
两人渐渐地起了英雄惺惺相惜之意,虽是各出平生所学,但杀机之下却有所保留,点到为止,谁也不想伤害对方。
“白先生,别玩火自焚。”端木无涯看出了白摩勒的意图,沉声提醒道。
他双眼露着古怪的神色,似是认真观战,又像是视若无物;似是炽热发亮,又像是深沉如水,谁也吃不准他心里盘算着什么。
“龙四爷,咱们今天不必留手,各看自己的能耐吧。”白摩勒听出了端木无涯的不满,把心一横高声道。
他的话是说给龙四听,同时,也说给端木无涯听的。
两人虽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情,但各为其主,总也在真功夫上见真章,分出个胜负来。
他与端木无涯的关系名义上是主仆之分,实则亦师亦友。
白摩勒追随端木无涯多年,在他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很少听到有刚才他严厉的口吻。
“白摩勒的刀法,我曾与之较量过。以龙大哥的追魂夺命枪恐怕不敌……”杨禹听了白摩勒的话,心立马着急起来。
“杨哥哥,龙四爷枪法高超,他是不会输给白摩勒的。”华如嫣看到杨禹脸上神色阴阳不定,瞧出他正为龙四的安危而担忧,慌忙安慰道。
杨禹感激地朝她一笑,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柔情,看得华如嫣心荡神摇。
“啊!”华如嫣突然惊叫。
杨禹收摄心神,注目一看。
霞光里白摩勒脚踩着龙四的枪杆,凌空翻转,同时,双刀如泼雨般向龙四攻击。
他宛如蛟龙出海,刀风霍霍,来得又快又急。
龙四大骇,心头一震,平生对敌不下百战,却未见此等怪异刀法。
他知道,与人交手,慌乱是对敌的大忌。多年来的走镖生涯,历经多次生死较量,已让他拥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判断力。
龙四虽慌但不乱,他知道此刻抽枪后撤,避过锋芒,才是最好的策略。
“撒手!”
白摩勒双刀交叉,人刀合一,如白虹贯日般向龙四铰杀过去。
他以声示警,善意提醒龙四弃枪自救。
白摩勒那里知道龙四视枪如命,枪在人在,枪断人亡,绝不撒枪。
龙四闻言,心头一震。他精神抖擞,仰天长啸,反身回马枪,一招凤求凰,恰好从白摩勒双刀的空隙中贯穿过去。
“哧”的一声,那枪尖挑落了他的狐皮帽,余威不减,猛地挑断了他发髻上的锦带。
束发的锦带一断,刹时间,他披头散发,发丝如风中乱絮,模样狼狈不堪。
白摩勒料想不到龙四不撒手,反而通过背身反手换枪,出奇不意地破了他的杀招。
“龙四爷,好俊的枪法。我白摩勒输得口服心服。”白摩勒收回双刀,沉声道。
“白先生若非手下留情,龙某今天恐怕也难全身而退。”龙四高举右手,只见他右臂的衣袖被削去了一道口子。
杨禹见到龙四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庄主,白摩勒有负所托。”白摩勒转身,面带愧色对端木无涯道。
“白先生竭尽所能,勇斗中原武林三大高手,扬我少陀山庄之威。又何来损颜面之说?白先生,请不必自责了。王掌门,你是中原武林泰斗,武学修为超群。接下来,由我端木无涯来讨教一下你的绝顶武学。”端木无涯道。
他安慰白摩勒后,便转身对着王云鹤发起了挑战。
“难得端木庄主有如此雅兴,就由老夫亲自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王云鹤含笑道。
他知道此刻他作为中原武林的领袖,必须要站出来应战。
“好!好!”端木无涯也不客气,他一步一步地踱上前。
众人见王云鹤与端木无涯约战,无不翘首以盼,以睹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的较量。
王云鹤见他面带微笑,双掌若隐若现地呈红、白色,浑身泛着阵阵冷森森的杀气。他不敢大意,也暗中运功蓄力,警惕端木无涯的偷袭。
“王掌门,看招!”
两人静静地对峙片刻,端木无涯右掌轻轻地推出,登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接着,左掌挥出,寒气逼人。
端木无涯挥掌之间看似云淡风轻,毫无威慑力。但王云鹤知道越是淡淡无奇,越隐藏着危险。
刹那间,王云鹤感觉到两股冷热不同的内劲悄然而至,犹如一堵铜墙铁壁横扫而过,它们没有惊涛骇浪的威力,却在波澜不惊之中暗藏阵阵杀机。
“听闻端木无涯的烈焰寒冰掌,乃是当今江湖一绝。若中烈焰掌,人犹烈火焚身;若中寒冰掌,人又如冰封千年之苦。其威力惊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王云鹤立于端木无涯的掌风覆盖之下,暗暗惊叹道。
他微微一笑,右手衣袖轻轻一挥,一股暗劲迎上去,将端木无涯的掌风逼了回去,瞬间消弥于无形之中。
“王云鹤的乾坤无极内功大法,修炼至登峰造极。其简简单单的一招‘流云飞袖’化解了我隐若惊雷的掌风。看来,我是低估了他的实力。”端木无涯暗暗称赞道。
“王掌门的流云飞袖看似简单,实则高深莫测。”玄通大师由衷地笑道。
“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乃是武功修炼的境界越高,其发挥的招式越简单,威力越惊人。”玉虚道长捋了捋花白长须,与玄通大师相视而笑。
端木无涯收住了傲气,突然两脚顿地,双手划圆,由外而内,合十而聚成双掌于中央。接着,仰天长啸一声,双掌向前推。
只见一道无形的气息,犹如苍龙出海径直而去。
与此同时,王云鹤察觉到有一股气流萦绕着端木无涯的双掌游走,心知他运功诡谲,不可小觑。于是,他暗中气聚丹田,暗暗运起乾坤无极神功,将内劲聚集于双掌。
“端木无涯的烈焰寒冰掌也不过如此。与其缠斗,不如将其一举击败,以彰显我乾坤无极功的厉害。”
王云鹤思定,待端木无涯推掌时,便使尽全力迎掌印上。
眼看双掌对撞上时,端木无涯汹涌澎湃的内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云鹤双掌如拍在空气中,软绵无力。
他一怔,从末见到如此怪异之事,心疑惑不解。
“不好,上当了!”王云鹤察觉不妙时,但已迟了。
一股强劲的内力,排山倒海般袭来。
王云鹤猝不及防,端木无涯的内劲犹如打开了缺口的山洪倒灌而入。刹那间,他的胸口如同被一根巨木猛地碰撞,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要不是他强行压制着,恐怕化成一股血雨喷洒出来了。
“好一个借力打力!”王云鹤强忍着剧痛,若无其事道。
原来,端木无涯修炼的是无相神功。
无相神功讲究无相无形,以气御力。他以己之气引导王云鹤的内功,聚成一团反击回去,达到功力倍增的效果。
王云鹤不明所以,一下子就着了他的道儿,被反击的内劲所伤。
“王掌门,你的乾坤无极内功已练至登峰造极的地步。你的稳扎稳打,老夫也一时奈何不了你。最多咱俩斗个旗鼓相当。只可惜你心急冒进,着了老夫的道儿,失手于我的无相神功。王掌门,认输吧!”端木无涯一招制敌,得意道。
他此次冒昧而来,是立威的。只要打败王云鹤,就可以威慑中原武林一众英雄豪杰,一举达到不战以屈人之兵的效果。
故此,他并不想要王云鹤的性命。毕竟,惹怒中原武林,无端端地为自己增添仇敌,得不尝失。
“若放弃服输,让中原武林笑话,王家又何面目立足于江湖,又以何德何能去领导群雄?绝对不能轻易放弃。我个人生死事小,王家兴衰荣辱不可不顾。”王云鹤思罢,咬紧牙关坚挺,暗增内功,欲斗个鱼死网破。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还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端木无涯看到王云鹤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子,心生忿气,也不再手下留情,双手如弹拨琵琶般舞弄,激发出一股股凌厉的掌风。
很快,两人的周围卷起一股旋风,将他俩的身影团团包裹在其中。
两人比拼胶着,正处于白热化状态,端木无涯头顶冒出腾腾蒸汽,王云鹤的额头上汗珠密布,大汗淋漓。
观战者看得惊心动魄,喝彩叫好之声不时四起。
但看出其中危险的眉目,只有玄通大师、玉虚真人、李老头、白摩勒和杨禹等寥寥数人看出端木无涯已占据上风,王云鹤正苦苦挣扎。
“端木无涯的武功深不可测,王掌门不慎中招,内功大损,若再斗下去,恐怕殃及性命。”玄通大师心道。
虽然出手相救落下了不好的名声,有损中原武林的名声,但若一再迟疑,恐怕王云鹤不是落败,而是命赴黄泉。在性命攸关之时,已容不得他多思了。
他与玉虚道长交换眼神,正好玉虚道长也有同样的心思。两人心领神会,准备出手相救。
“哼,赖蛤蟆支桌腿,我看你能撑多久?”
端木无涯见王云鹤不屈不服,便目露凶光,杀心渐起。
王云鹤被无相神功“粘”上,挣又挣不开,甩又甩不掉,就像水蛭吸血般内劲源源不绝地外泄,长此下去,非死即伤。
“难道今天我王云鹤要命殒此人的掌下?可是,相对我性命而言,洛阳王家的声誉不能有沾污。因为一旦选择了降服,洛阳王家永远失去了多年来好不容易缔造出来的荣耀和声望,在中原武林中抬不起了头。我是绝对不能选择投降!唯有背水一战,才可成全洛阳王家在武林中的至尊地位。”
可是,被端木无涯的无相神功“粘”上,成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之势,王云鹤正暗暗叫苦。
“王掌门适才受了内伤,如此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危……”杨禹瞧出王云鹤的窘境,心里捣弄着是否出手相助。
忽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快速地闪入两人对峙的圈内。
“我开!”一声怒喝,只见一支钢笔从两人的对掌中穿插而过,巧妙地将两人的内力御掉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劲力击向一旁的假山,土石飞扬,登时如山崩地裂般倒下。
来人硬生生地将王云鹤和端木无涯分开来。
端木无涯大吃一惊,连忙收住内功,上下打量来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掌门,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赵成用双笔逼退了端木无涯和王云鹤,爽朗地笑道。
“哦,原来是赵二爷。方才老夫与端木庄主砌磋一下功夫。倒让你见笑了!”王云鹤强忍着伤痛,颔首道。
“端木庄主不远千里迢迢而来,何不给我赵某一个颜面,坐下来小酌一杯,领略中原的美酒佳肴?”赵成道。
“阁下何人?”
“在下神捕司赵成。”
“原来是‘白脸判官’赵二爷。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端木无涯抱拳道。
“好说,好说。”
“早听说白面判官乃是公门第一高手。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然他息事宁人,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给他的。”端木无涯暗忖道。
“这是殿下给王老太爷祝寿礼,一尊仙鹤伴寿星翁白玉雕物,特吩附小弟依时给送来。但小弟路上耽搁了,实在是罪过。”赵成见端木无涯默不作声。
他朝后面挥一下手,他的两个手下捧着一个锦盒走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
一旁的詹安马上趋步上前,躬身接过,然后将贺礼带了进去。
“在下代老父恩谢殿下的美意。王某不胜感激!吉时将至,老夫备薄酒,还望大家不嫌弃,赏老夫一个薄脸!各位请!”王云鹤微笑道。
虽然让赵成从中作梗,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今天白摩勒连胜两场,自己也挫败了王云鹤,赚足了颜面。
不过,有赵成在,他也不得不忍耐怒火。
毕竟,日后江湖相见,抬头不见低头见,赵成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的。
“王掌门,既然今天大家济济一堂,我不再拂大家的雅兴。改日,我再领教阁下的绝学。告辞!”端木无涯脸露怫色道。
说罢,端木无涯有意无意地向杨禹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带着端木峰一干等人,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