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吓得跑走了。
她怕谢凌的仆人回来发现了她。
临走前她还不小心踩碎了地上的树枝,险些摔倒,但幸好没发出太大的动静,而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也没有看过来一眼。
他双目失明,根本不知道周围的动静。
阮凝玉找到还在采花枝的春绿,带着她匆匆离去。
待表姑娘走远了之后。
苍山这才现身。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阮凝玉离去的方向。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公子在这里赏花,而表姑娘竟然会误打误撞地走到这里。
还真是巧合。
苍山对男人作揖。
“公子,表姑娘她们走了。”
谢凌垂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而后将阮凝玉的丝帕收了起来。
苍山心情更加复杂。
他不明白,大公子既然心仪表姑娘,又为何要这样做一出给表姑娘看?这样不是适得其反,反而让表姑娘更加疏远了么?
他不明白。
但他并不敢过问。
谢凌闻着空气中飘动的梅香,“你去给我取杯茶来。”
苍山便去了那个亭子,添茶倒水。
苍山走远了之后。
谢凌手指动了动,在光滑的布料上面轻抚。
她的绢帕像她一样,白色绢帕绣着花瓣,花瓣是梦幻的淡粉色,含苞欲放,娇怯而烂漫。
上面仿佛也沾了一丝她身上的香气。
谢凌恋恋不舍地让其在指间滑过,流淌过一片冰凉的柔软。
在苍山将茶端过来时,谢凌已将丝帕收了起来。
苍山更不敢揣度主子的用意。
……
阮凝玉吓得不轻。
她回到海棠院,就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两个丫鬟都在外边担心地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阮凝玉气得直咬牙,她觉得谢凌就是在亵渎、冒犯她!那位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郎君的表哥谢凌,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她不能拿他怎么办,即便他“轻薄”她的丝帕,她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不敢说,不敢张扬,往后面对他时,她还得莞然一笑,敬重他,唤他一声表兄。
阮凝玉气得恨不得就把她那块帕子给撕了、烧了!也不能容忍谢凌对她的丝帕那样!
那可是她的贴身之物!他怎么能!
当晚,阮凝玉便做了噩梦。
……
泌芳堂。
自打谢易书中了举人后,何洛梅又高兴,又害怕自家的谢易书在之后的会试上发挥不好。
何洛梅此刻在账房,核对着家中这个月的收支账目,账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何洛梅提笔,又威严拧眉:“书儿最近在干什么?”
她去他的书房也没看见他,屋内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连平日里摊开的书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毫无翻动的迹象,着实令她火大。
苏嬷嬷垂眼,并没有如实告知夫人,只是搪塞了几句,对于二公子,她还是疼的。
何洛梅倒是没怀疑。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停下来,“那墨儿呢,她近来整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
她给墨儿新做了一件斗篷,针脚细密,绣工精美,每一处都倾注了她对女儿的爱。今早过去映雪院,她本是想要让墨儿试一试的,可没想到,婢女告诉她,小姐一大早便出门了。
墨儿向来不是很活泼的性子。
何洛梅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感觉不出不对劲在了何处。
苏嬷嬷低头:“回夫人,奴婢也不知情,小姐并未交代去向。”
“想来京城的梅花开了,二姑娘许是出府,同些千金小姐赴宴赏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