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汉魏两军在长江之北列阵对峙,仗打到这个份上也只有死战了。
刘备与曹操皆鼓舞士气,刘备更是拔出双剑,准备身先士卒。
由于两军仓促,弓箭手火炮部队皆来不及部署,汉魏两军皆不希望对方先发起攻击,几乎在同时都扑向了对方,
双方短兵相接,汉军先是以完颜银术可为前锋,颇有女真特色的汉军重骑兵直奔魏军中阵。
银术可方才与滕戣大战,两人不分胜负,此番魏军也是派出了滕戣率重步兵抵住银术可的部队。
滕戣麾下皆是长枪大戟,面对女真骑兵,他们将大盾立在地上,组成盾阵,又将长矛架起,盾阵之间皆用铁链相连。
在损失前面数十个重步兵之后,倒也是将银术可的攻势拦住,两军随即展开肉搏。
滕戣认为限制住汉军骑兵的机动性,而后再尽力相搏,便有可能战胜敌军。
汉军这边,刘备当即又派出呼延灼,第二波重骑兵直奔魏阵,曹操这边则是依样画葫芦,派出滕戡率重步兵拦阻呼延灼的连环马。
魏军的步兵成本要比汉军重骑低的多,在拦住汉军冲锋之后,便一拥而上,与汉军肉搏。
刘备见自己的重骑兵竟然被滕家兄弟的重步兵以血肉拦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魏军的打法便是不顾伤亡,用步兵的尸体挡住自己骑兵的机动性,
这个曹贼,两世为人,用兵还是喜欢白骨铺路。
随后刘备令卢俊义出战,从左翼向魏军进攻,与此同时,曹操也派出杜嶨从右翼进攻汉军。
汉魏两军接连动作,卢俊义杜嶨相遇,两人数次交手,见面也不多言,钢枪遇蛇矛,又是搅作一团。
曹操见到自己这边与汉军僵持,不由得发起狠来,下令魏军全军出击,令李怀为前锋,张俊督后,魏军全阵向着汉军冲击。
自己则留下邓元觉率禁军护卫,缓鞯观察战场变化。
面对曹操孤注一掷的冲锋,刘备则是令岳飞出战,直接将令旗交给岳飞,便要亲自向前。
闻焕章死死拉住自己这位陛下,岳飞也死命相劝,方才使刘备在高处观战。
花荣、张清两人令禁军围城一个圈,护住刘备。
两军死战,初时,两边还能变换阵型,调拨将领,但随着黄昏来临,两边十数万大军搅在一起,硬生生成了打死仗。
曹操这边似乎有意将战场搅和的更乱,汉军火炮部队看见两军交织,自然不敢发炮,魏军这边,在曹操的命令下,则是毫无顾忌的向着两军交锋处开炮。
一时间,炮子漫天,汉军一波波的骑兵冲锋被顶了回来,黄沙漫天,烟尘四起,纵然是岳飞也无法轻易突入敌阵。
随着夜色的来临,汉魏两边的统帅都对战场开始失去了把控,两军各部杂乱无章,将士甚至不分敌我,便是背嵬军也是手举着钢刀向南,见到魏军装扮便是兜头一刀,见到昏头转向的汉军士兵,便一个巴掌上去,再使其转过身其,莫要冲错了方向。
另一边,岳飞回到指挥位置,三阮水军来报,魏国水师倾巢而出,战船相连,汉军水师虽奋力攻打却仍难突破魏水军,贼战船颇大,调度有方,只是外围船只便死死顶住汉水军冲突,军阵之内船只皆在江边,似乎就等着接应陆地之上的魏军。
岳飞便来报刘备,刘备盘算一阵,道:
“我军水师在外骚扰,贼想要运兵回去颇难,因此在此困兽犹斗,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
众人疑惑。
“为了增加伤亡,好顺利渡江,此刻贼首自己虽可渡江,但不能将江北之兵皆带回,留下的必然不会死战,定会投降,而士卒争前渡河,也会引起水军船只大乱,到时候我等路上水里皆攻,贼必然大败,甚至魏帝难逃。”
刘备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对手了,这种情况乱之下,莫不如借汉军之手,损失人马,好一次过江而还。
岳飞道:”贼竟如此冷血。”他只道是白天自己令牛皋杨再兴试阵,已经是冷血了,没想到对面的魏武帝竟然直接将士卒之命视作玩物,只怕此刻曹操还在盘算再伤亡多少才够一次回去。
此刻天色已黑,两边都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战场之上双方皆点起火把,准备夜战。
刘备忽然下令道:“鸣金收兵。”
众人不解,刘备道:
“我军后撤,贼定然登船而走,白日里贼首强令士卒拼杀,而身后便是南归之船,我军稍撤,敌军必皆欲南渡,而贼首为了保证士气以及秩序,定然会是最后登船,我等可稍稍向后,观敌军动向,等贼军稍撤,再一鼓作气冲上拼杀,或可擒住魏帝!”
众人听了,皆赞叹不已,片刻之后,汉军这边铜锣鸣金之声响彻战场。
汉魏士卒听了,皆以为是自己方命令,当即纷纷后撤,军士疲惫,有的士卒甚至擦身而过,却不刀枪相向,而是急慌慌向本阵撤去。
厮杀半日的卢俊义和杜嶨两人皆是满身大汗,他两个愣是相斗半日,难分胜负,二人皆年过不惑,虽是好本领,却也都气喘吁吁。
卢俊义道:“杜嶨,你一身好本领,此刻却是穷途末路,不若随我回去,我定然保举你高官得做!”
杜嶨撇撇嘴,道:“却休得小瞧吾!便是死了,也要报答我家陛下,却不做那不忠不义之事!”
卢俊义见杜嶨如此反应,冷哼一声,道:“那下次便要取你性命!”
说罢拨马便走。
杜嶨亦是冷哼一声,道:“吾首级就在此处,就看下次相见,玉麒麟还有什么招数了!”
而后也是撤回。
刘备这边汉军撤回,只稍稍向后三里,便下令,不要着急安营扎寨,只点好篝火,备好饭食,令士卒席地而息,众将前来议事。
刘备将方才计划说了,便下令斥候严密观看魏军动向,其余士卒枕戈待旦,杨再兴、张宪、何元庆、董先四人集中轻骑,若是斥候有情况,便立刻突击而去。
四人领命,杨再兴、张宪等皆是精神不减,虽是一日厮杀,但终究是年轻,此刻见了刘备,更是神采奕奕,当下就去准备。
秦明等宿将,也许是上了年纪,又是一日厮杀,此刻却略有疲态了,鲁智深更是等散会之后,直接捡个看上去干净的地儿,把僧袍一裹,就地打起呼噜来。
魏军这边,曹操还欲下令趁夜突击汉军,但他在撤回来的士兵身边转悠一圈,便察觉军心不稳。
魏军士卒已经是纷纷交头接耳,更有的一边指着江边战船,一边私语,还有的竟然对着北面指指点点。
撤下来还不到一个时辰,便有营啸之事,竟然还是曹操身边的禁军,有个家伙不知怎的,状似疯魔,在军中大叫回家,便奔着南边跑。
他虽很快被邓元觉一掌拍死在地,但是禁军却是骚动起来。
曹操当即提着宝剑观看外面情况,面对营啸,曹操已经做好了血洗一番的准备。
此刻周边士卒情绪有些失控,大多惊慌失措,有的抱头四处乱窜,有的以为敌袭,拿刀动枪。
数十人混乱,若是再等几个呼吸,数十人便能裹挟成败上千人混乱一片。
就在曹操准备持剑现身,安定局势时候,这数十人却自发的安静下来。
方才惊慌的禁军士卒,此刻却是噤若寒蝉,皆看向地面一动不动。
曹操一瞥眼,看到武松裹着独臂,左手单手提着帐帘,冷冷的看这惊慌的士卒。
一则是武松长期统领禁军,威信颇高,二则天伤星独臂,杀气混合着戾气,盯着众人,莫说是败军,便是狼群虎群见了这天伤星,也要战战兢兢。
而武松仿佛只是被打扰了睡眠一般,站在帐子门前瞪了一眼,见四下安静,便又回到帐子中了。
曹操深深了看了一眼武松的背影,而后叫来王寅,下令道:
“诸将即刻约束部下,准备依次登船南渡。朕亲自监督,并在最后登船,若有稍乱争抢者者立斩!”
并给张顺下令,放开手脚,主动攻击汉军水师。
曹操敏锐的知道,在自己的几番折腾下,魏军军心此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皆是自己多发威而少施恩的后果。
“唏哉!本欲来此世,发吾本心,游戏世间,哪知大耳贼亦来,何不悲乎!”
曹操自来此世,便是恣意妄为,往常对手,诸如宋军、王庆等,曹操皆不需要思考军心若何,军粮多少。
经常是军心未散,军粮未到,便大获全胜,哪里像现在,面对敌军劳心费神。
曹操正在感慨,忽然有人来报。
“高丽处,李俊与宋江被击败,丢了高丽开京城,峡州府来报,宋军大部集结,大有东征之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