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疏承不知道该如何接麦哲的话,他知道自己弟弟伤心欲绝,但面对已逝的人,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陪着麦哲在车上坐了很久,麦哲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出神。
这就是骆卿州这段时间上班的地方,是他家的集团大楼,也是他想为自己奋斗的地方。
麦哲看着看着,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他擦掉眼泪,哑声道:“哥,我们回家吧。”
麦疏承点头,“好,你想去哪里逛逛吗?”
麦哲摇了摇头,他哪里都不想去。
没有骆卿州在的地方,都毫无意义。
麦疏承暗叹了一声气,“那好吧,直接回家了。”
从郾州城开车回临京市,路上需要三个多小时,麦哲在车上睡了一觉。
麦哲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太过想念骆卿州,白天精神萎靡,日夜颠倒,头昏脑涨。
他的嗓子小心养护了几天,虽比不上平时,但好歹不那么难受了。
除了还有一些沙哑,总体而言比前些天演唱会时好多了。
除夕当天,麦哲的节目比较靠后,他下午才开始化妆做造型。
当景溪在春节晚会后台看到麦哲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有些许安慰,“阿哲,你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
麦哲点头,“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你想通了就好,别太难过了。”
其实麦哲并没有想通,他只是知道骆卿州很喜欢作为超级巨星的自己,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模样。
既然骆卿州喜欢,那自己就不会再辜负他那样浓烈的喜欢。
麦哲和景溪作为双顶流,一同上春节晚会,为节目贡献了不少话题和讨论度。
同时,麦哲演唱会事故,他本人和工作室,甚至是公司,都没有任何回应。
工作室和公司方面都表示这件事全权交给麦哲处理,但粉丝不买账,黑粉们更是不依不饶,网络骂战依旧如火如荼。
而且赶上春节放假前后,闲得慌的人太多了,这场闹剧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麦哲压轴出场,现场的粉丝非常给力,为他尖叫呐喊,而他的表演也没有辜负粉丝们的期待和信任,嗓音虽有些沙哑,但没有出现演唱会上的失误。
表演结束后,已经过了十二点,原本电视台方是有饭局的,但麦哲以身体不适推掉了。
景溪也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因为郁未迟答应了陪他守岁,尽管时间已过,但他不会缺席。
麦哲让舒念安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子,这里依旧冷清,而他也只能倔强地等着骆卿州回家。
自从回到家后,麦哲一次都没有出过门,吃喝都是直接点餐送到家门口。
他大年初几本来是有工作的,都是去年定下的,但由于他的状态不好,也没心情,所以都推掉了,赔了不少违约金。
麦哲每天都拿着骆卿州写给他的信和《上林赋》,回味着两人并不愉快的相识之路。
他还在骆卿州的手机备忘录里发现,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爱好和讨厌的东西,一一记录了下来。
每一条都仔细标注,还有贴心的补充。
麦哲看得泪流满面,自己对他的忽视,根本配不上他如此认真对待。
他喃喃道:“卿州,对不起,你快回来吧……”
麦哲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毫无回应的付出,甚至于每次送餐员按下的门铃声,都会让他心头猛颤,呼吸急促。当打开门,门外之人不是骆卿州时,他又陷入深深的失望和痛苦之中。
心情如此反复的大起大落,足以将他的内心千刀万剐了。
麦哲觉得自己没了人样,只敢躲在这方寸之地,抽烟,喝酒,流泪,梦呓,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他在惩罚自己,伤害自己,可怎么也抵消不了对骆卿州的亏欠。
他对此感到了麻木,但门铃声响起后,他还是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门。
就如此时,熟悉的声音响起,麦哲连鞋子都没穿,跑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年轻男人个子修长,头发剪短了一些,脸也瘦了。
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昂贵的围巾,穿着及膝的大衣,笑容有些腼腆和心虚。
骆卿州缓缓开口,“哥哥,我……”
只是打开门的那瞬间,麦哲汹涌而下的眼泪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猛地扑进骆卿州怀里,颤抖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吻了吻他冰凉的双唇,哑声道:“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