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一听顾秋雨喊幺爸,就知道电话那头是顾家那个很有出息的当兵的,说是在部队里都当团长了。
他家里也是因为顾秋雨有一个在部队当官的幺爸,才想让他娶顾秋雨的,还说她幺爸出息,要是他娶了顾秋雨,她幺爸还能帮着他们家。
“谁惹你不高兴了,火气这么大?”顾淮这个做幺爸的,还是关心了侄女儿一句。
顾秋雨看着倚在柜台前,竖着耳朵听的小平头,眼睛一眯,“咱们镇上书记的儿子刘有福,他老来供销社骚扰我……”
刘有福急了指着顾秋雨示意他别胡说八道。
顾秋雨才不管,“他现在就在供销社,还说找了媒婆去我们家说亲,要我嫁给他,要是家里不同意,公的村长就别想当了。”
顾淮面色一沉:“这么嚣张?我明天给县里打个电话,我就看谁敢欺负我顾家的人。”
顾秋雨看着刘有福说:“我幺爸说了,明天要给县里打个电话。”
“你……”刘有福慌了,指着顾秋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反驳不了,因为那些话确实是他说出来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刘有福,只好扭头跑了。
“幺爸,他被吓跑了哈哈哈。”
“秋雨,你幺妈和你姑姑开了一个服装店,现在缺人,你想不想上来上班儿?”
顾秋雨眼睛一亮,“想,特别想,幺爸你一定要让我去。”
太好了,她也有机会进城了。
“你去喊婆婆来接电话,我过十分钟再打过来。”
“好。”
顾秋雨给在外头耍的小孩儿拿了两颗糖,让小孩儿去喊婆婆来接电话。
“你幺爸打电话来了?”赵长英脸不红气不喘地走进供销社。
顾秋雨还沉浸在要去大城市上班了的兴奋中,用力点着头说:“婆,我幺妈和小姑姑开了个服装店,需要人去帮忙,让我也去。”
赵长英:“?”
“不是开的面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幺爸说开服装店了,婆我要去。”顾秋雨拉着她婆的袖子撒娇。
赵长英没好气地睨着她道:“你要去就去,又没人拦着你。”
虽然供销社售货员这个工作,也是托了关系才给秋雨找到的,又是正式工作,但是能去城里上工作,肯定是比留在小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好。
“耶,太好了。”顾秋雨高兴得跳了起来。
电话声响起,守在电话前的赵长英,接起了电话。
“喂,是老幺吗?”
“是我妈,你和我爸还有婆婆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你婆一顿能吃两碗饭。”
“妈我给你说个事儿……”
顾淮把想让大嫂和秋雨还有她上来帮忙的事情说了,还说可以把老太太一起接城里去。
赵长英听后认真思考了一番,做出了回复,“你大嫂和秋雨可以去,我和你婆就不去了,我和你婆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了。”
“再说句不好听的,你婆这个岁数了,要是去了城里那天就……,反而不好。”
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平时看着挺好,能吃能喝能睡的,但走也是说走就走。
她们村的赵老太,比顾老太太年纪还小两岁,头天还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家里人发现人都硬了。
听她这么说,顾淮也没再说什么,只说:“那你回去问问大嫂,小惠和红梅这服装店生意挺好。,现在只是自家的小作坊做衣服卖,但以后说不定还不要开厂,到时候,大哥二哥说不定也要上来帮忙。”
“还要办厂?”赵长英属实是惊到了。
“反正小惠她们说的是有这个可能,对了,我大嫂和秋雨要是上来,头三个月是试用期,学习用缝纫机做衣服的,一个月是三十块钱。满了三个月,转正了就是五十块钱一个月,做一件衣服就提五毛钱,要是一个月能做一百件衣服,工资就是一百块钱了。”
顾秋雨也凑在听筒听,听到工资这么高,都惊得捂住了嘴。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高的工资。”赵长英觉得太高了。
“正因为是一家人,才不能委屈了自家人。”
赵长英挂了电话,一颗心都在砰砰跳。
“婆,你说我幺妈和小姑姑开的这个服装店,得有多挣钱,才能开这么高的工资?”
赵长英:“这我哪里知道,我先回家了,你下了班也早点回家。”
赵长英回到家,先和大儿媳妇郑蓉说了这件事。
郑蓉属实是没想到,四弟妹和小姑子在城里开上了服装店,还想让她上去帮忙。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工资也很高,但是她都一把岁数了,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出过远门。这还要一直在城里工作,学习用缝纫机做衣服,她怕自己做不好,也不想跟她男人长期分开。
“妈我年龄都这么大了,怕是不合适吧,而且我走了,孩子他爸怎么办?”
赵长英没好气地白了大儿媳一眼,“顾江离了你,还能活不了咋的?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又不是那刚结婚没两年的小年轻,谁都离不开谁。”
郑蓉听出了婆婆妈话里的意思,老脸一红。
“再说了,去老幺那里,坐火车也就一天功夫而已。要真想彼此了,你可以回来看老大,老大也可以进城去看你。”
“你也就四十出头,这年龄哪里大了?在乡下待了一辈子,进城见见世面,学点儿东西还能挣大钱,这难道不好吗?”
“我但凡年轻十岁,没有你们婆婆在,都不用老幺说,我自己就去老幺那儿上班儿了。”
“转了正,但凡你一个月能做一百件衣服,就是这个数。”赵长英伸出一个手指。
“……”郑蓉被说动了,也纠结了。
“我想问问孩子他爸的意思。”
“问吧,反正秋雨肯定是要去了。”
郑蓉点了点头,她是想女儿离开这里,去外头见见世面的。
“对了,工资多少的事儿,你可别跟汪梅和田英说,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闹的。”
“我保证不说。”处了这么多年,郑蓉也知道这两个妯娌是什么人,更明白为啥老幺喊了她和秋雨,没有喊汪梅和田英。
与此同时,远在云省的白奇良也接到了女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