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金宝生的儿子确实是大帅的第一个孙子,大帅还是很高兴的,不过顾及田小姐没有摆满月酒,后来趁着田小姐回娘家,夫人带着沙延耀还有桂儿去了金宝那里,跟小婴儿拍了个合照,拍了两张,没有金宝的那一张寄回去给大帅看了。
大帅非常高兴,大家都是看大帅脸色做事情的,之后各房的礼物,就接二连三的过来了,有送玉佩的,有送金手镯的,最豪华的礼物是四姨太和沙延骁送的。
沙延骁是一整套的金项圈,金手镯,长命锁,就连金宝都送了1对翡翠手镯。四姨太则是从国外买回来的,鳄鱼皮包包,小婴儿服饰,摇篮和几罐国外的婴儿奶粉。
这些东西当然田小姐全都不知道,直接送到金宝这里来的,金宝收到这些东西,两眼放光,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仿佛自己才是正牌的大少奶奶,激动的对桂儿说:“府里的各房对我们母子真是太好了,我得写信回去感谢他们,桂儿,到时候你帮我寄吧。”
桂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到金宝这样的看不清楚情势,自己要是真的帮忙寄了,让田小姐知道那还得了?
她就笑着说:“再过个把两个月就放寒假,到时候要回去过年,你到时候回去当面谢,他们也是一样的,就不必寄来寄去了。”
金宝听了,笑着说:“也对。”
桂儿看她听进去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沙府新的房子在搞修缮,沙延耀每天都要过去那边监督一下进度,桂儿也趁机跟他一起去,并不是真的对装修很上心,而是不想独自面对田小姐。
田小姐现在也开始显怀了,脾气越发的娇矜起来,府里人人都怕她,能躲就躲,桂儿都有点怀疑沙延耀这么积极的去监督修缮进度也是因为想要躲开她。
这天桂儿和沙延耀又来到新的住处去看,只见那些残旧的墙壁,都粉刷过了,院子里面的杂物也清空了,那些负责修缮的工人对沙延耀说:“沙先生,这些,该修缮的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弄的,还有这里头的那些家具有些是从前的租客留下来的,你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我就帮你拿走了。”
沙延耀带着桂儿在,楼房里转了一圈,把那些旧的挑出来,不要了,新的那些让工人搬到仆人住的房子里,给仆人们用,等整个场地清完,打扫一下就可以去买新的家具,然后就可以入伙了。
看完了一遍,回到大厅沙延耀抬头看着挑高的房顶对桂儿说:“桂儿,你说咱们要不要买个水晶灯?挂在这里才气派呢。”
桂儿想了一下,几年后,南京的浩劫就要来了,到时候什么都会灰飞烟灭,何必费那个劲。于是就说:“这个事情,你恐怕要跟嫂嫂商量,毕竟她现在怀着孕,情绪波动可大了,昨天我还听说,因为她屋里的小丫头给她摆切的水果摆的位置不太合她心意,所以就抬手打了好几个耳光,把嘴都打破皮了。”
沙延耀文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句话的含义,当初我和你沈老师结婚的时候,沈局长曾经说过,他想在南京买一个房子,让我们到时候搬到南京去住,当时只当是一句戏言,现在看来大概就是这处房子吧,只不过当我住进来这里,妻子早已换了她人,也是造化弄人啊。”
桂儿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这处房子一开始有可能沈局长确实是为自己的女儿女婿添置的,只不过后来他改变主意了,甚至连这处房子都不愿意让女儿知道。
沙延耀看到桂儿的表情,顿了一下,小声的问:“你沈老师对于我们家硬要了这处房产,有没有什么意见?”
桂儿连忙说:“这个我也问过她,不过她好像倒没特别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沈局长在外面找了小的,还生了小孩儿,感觉沈太太和沈小姐心里都还过不去那个坎。”
沙延耀听了苦笑着说:“她还是这个样子,不知人间疾苦,我和她的不和,其实也源于她对于好多事物都太过于浪漫化了,她现在找的这个叫许文杰的夫婿,也有这个倾向,在我们委员会里面整一个没用的书呆子,真没想到,从前的行政院大名鼎鼎的许副院长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草包,希望沈局长给他们留下的这些家底能保他们两个一世无忧吧。”
桂儿听了反而很高兴,意味着许文杰潜伏的挺好的,并没有受到旁人的过多猜疑,她就连忙加上一把火,说道:“其实许老板人不错的,他现在做着一份差事,开着书店,在学校还做校工,是一个很勤快赚钱的人。”
沙延耀看着桂儿笑了笑说:“你真的是跟在沈老师身边久了,有时候看待事物的方法,估计也是受她影响,你知道吗?这钱不是挣来的,如果一个人的生计就靠着挣那一点点薪水,这辈子也不可能翻身,反而会越来越捉襟见肘,等再过两年也该给你找个夫婿了,你是想要留在江城,还是在南京呢?”
桂儿完全没料到沙延耀突然间会说这些,她不知道是不是沙延耀有什么谋算,连忙说:“我还不着急呢,莉莉都没结婚,我想读完书工作两年再考虑。”
沙延耀皱着眉头说:“看来确实是被沈凤淑带成了所谓的现代女性了,你看看你金宝姐姐,她也是一开始打算做事业女性的,但是才上两天班,就发现生计艰难,还是趁早找个好码头来的划算些。”
桂儿其实一直有点看不透沙延耀,感觉他既文雅又阴狠,既懦弱又圆滑,在某些方面好像又挺开明的,但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十足的市侩的人,不得不说,确实配不上沈小姐。
不过桂儿还是笑着说:“我感觉我将来的婚事恐怕还是得父亲大哥,还有二哥哥,你们一起说了算的,我想你们也不会亏待了我就是。”
沙延耀听了还挺高兴,摸了摸桂儿的头,桂儿内心则是暗暗的加强了防备,她生怕这是准备又拿自己作和哪个家族的联姻工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