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策的话,高暾摆了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有这份心,我这个当叔叔的就很开心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
高策微微一愣,又问道:
“三叔,你要回淮州,我父皇知道么?”
高暾笑着回道:
“这是自然,回淮州,我肯定是要先向皇兄禀报的。”
“陛下已经应准我回去了。”
高策点了点头,颇为无奈的说道:
“好吧!”
高暾拱手说道:
“既如此,太子殿下,我等会先行离开了。”
高策立刻招手说道:
“慢着!”
高暾本想登上马车,听到高策的声音后,回身问道:
“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高策干笑一声,摇头说道:
“没什么事。”
“三叔,我送你们出城吧!”
高暾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高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骑上马,掉转马头说道:
“好了三叔,你就不要再说了,咱们快走吧。”
见状,高暾也只好同意。
不过这次他没有上马车,而是骑上了一匹马,与高策并驾齐驱。
在出城的路上,叔侄二人聊了些家常,算得上是轻松融洽。
不多时,他们一行人便出了东京城。
在城外的一处原野,高策和高暾进行了最后的告别。
高暾看着高策,沉声说道:
“我听说你在出使吴越的路上遇到了刺杀,还好平安归来,真是万幸啊!”
高策笑了笑,看着三叔说道:
“三叔只是听说了我遇到了刺杀,难道没听说其他事?”
高暾自然明白高策话中的含义,却又摇头说道: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遇刺的事情,朝廷一直在查,等有了证据,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高策微微颔首,却又问道:
“若是真相大白,三叔会站在我这边么?”
高暾拍了拍高策的肩膀,柔声说道:
“那是自然。”
“不过,还望你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都是一家人,能不掀桌子就别掀。”
高策微微颔首,从小他与这位与世无争的三叔关系就很好,三叔身上闲云野鹤,淡然处事的性子是高策一直很喜欢的。
紧接着,高策又说道:
“三叔,你真不打算在东京城多待些日子了?”
高暾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自从你出使吴越,我便被殿下召到了东京城,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早就待够了。”
“我啊!还是回淮州吧!”
闻听此言,高策不禁一笑,然后拱手说道:
“既如此,我也不便强留。”
“三叔,一路平安。”
高暾拱手一礼,然后上了马车。
高策目送淮王一家离去。
直到淮王一行人从高策的视线中渐渐淡去,一旁的卫寅说道:
“殿下,淮王殿下已经走了,咱们回东宫吧。”
高策摇了摇头,骑上马说道:
“不回东宫,咱们去皇宫!”
说罢,高策骑着马朝东京城内驶去,卫寅虽然不知道高策要干什么,依旧骑着马跟了上去。
………
很快高策就来到了皇宫。
此时高晟一个人正在承明殿处理朝政。
经过宦官的通报,高策进入大殿。
见到高晟,高策立刻拱手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高晟放下手中的朱批,抬手说道:
“你来干什么?”
高策淡声说道:
“三叔回淮州了。”
高晟闻之,“嗯”了一声,淡然说道:
“我知道,你还不去送你三叔了么。”
听到这句话,高策瞳孔微颤,他才刚刚来到这里,高晟居然就知道了这件事。
高晟见到高策这般模样,微微一笑,说道:
“你要不用如此惊讶。”
“东京城乃天子所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朕的眼睛,除非朕不想知道,否则没什么能瞒得过朕。”
言及此处,他拍了拍龙椅说道:
“现在说这些,你或许还不理解,等你真正坐上这张龙椅,你就知道了。”
高策冷冷一笑,反问道:
“你如此神通广大,为了出使吴越的路上,用我和母后做饵?”
高晟微微一笑,颇为淡定的说道:
“原来是因为这事。”
“你是过来质问朕的么?”
高策哼了一声,说道:
“儿臣遇到了刺杀,不应该过来问问您么?”
高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那刺客的目标是你,不是你母后,所以我只是用你当饵,可没用你母后当饵!”
听到他这样说,高策自然更生气了,他愤懑的说道:
“那您就是不把儿子的命当回事了?”
高晟摇了摇头,淡声说道:
“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还当什么太子!”
“况且,我不是派童谨去保护你了么。”
高策哈哈一笑,淡然说道:
“您就这么放心我?”
高晟点了点头,淡然说道:
“这是自然,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对你有信心。”
闻言,高策目光严肃的看着父亲,冷冷的问道:
“那您又为何召淮王入京?”
听到这句话,高晟一下子沉默了。
高策笑了笑,淡然说道:
“因为您害怕儿子真的在路上出现了意外,国无储君,天下大乱,所以您才召淮王入京,到时候让他顶替儿子的位置。”
“三叔这般火急火燎的回淮州,也是因为我平安回来了。”
“对么?爹!”
高晟奋力一拍桌子,却又略显颓然的坐在龙椅上,沉默片刻后,淡淡的说道:
“你三叔是没有野心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承认,可我这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
说到这里,他看向高策,发自肺腑的说道:
“策儿,你若因此对我生怨,那是应该的。”
“但是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可我必须肩负起大燕江山,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要排在江山之后。”
“等你坐在我这个位子上,你就会明白的。”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又说道:
“出使之前,我便查到护卫使团的御林军中有了奸细,我本想以你做饵,引出背后这条大鱼,可是没想到两个刺客都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你反应的很快,用舆论压倒了宁王,这也算是收获吧。”
说完这句话,父子二人相顾无言,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