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济世堂遭受横祸,家破人亡的时候,宋宋几乎哭干了眼泪,那绝望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相比之下,赵无虞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虽然没有宋宋那样的荣华富贵,但至少不会像她那样经历如此巨大的变故。
毕竟,这世间的因果报应,就如同冥冥之中的一双大手,总是在人们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予最恰当的回应。
然而,对于她来说,是否真的为自己活过呢?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无解的谜团,萦绕在赵无虞的心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胡思乱想之中。
就在这时,清昙也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变化。
原本有些寒意的房间,不知为何竟变得暖和了起来。
清昙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大司马的到来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同时,窗外的风雪也似乎在呼应着他的思绪,愈发猛烈起来。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吞噬殆尽。
一片梅瓣在风中被狂风吹起,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飘落在窗棂上。
在烛光的映照下,这片梅瓣宛如一滴鲜红的血珠,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它静静地粘在窗棂上,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王三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窗棂上,那里映出了两个人的倒影。
这一景象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他凝视着那两个人的倒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王三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不停地摇头,似乎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然而,那股异样的感觉却如影随形,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赵无虞注意到了王三的异常举动,她觉得有些奇怪。
王三的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充满了玄之又玄的意味。
因此,她并未将王三的举动放在心上,对于清昙,她也没有丝毫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念头。
然而,赵无虞并没有意识到,就在她不经意间,她与清昙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地拉近。
或许是因为那片梅瓣的诡异,又或许是因为王三的神神叨叨的话语,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如同那窗外的风雪一般,轻柔而绵密,仿佛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但却在不知不觉中,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这雪,就像是一个沉默的杀手,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果然,半夜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赵娘子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她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因为心急如焚。
原来,赵无虞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犹如一块燃烧的炭火。
赵娘子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就领着王三进了赵无虞的卧房。
赵无虞的卧房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
赵无虞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有些迷糊。
她的脸颊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仿佛被火烤过一般,烫得吓人。
赵娘子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王三。
她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王三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床沿上。
他伸出手指,搭在赵无虞的手腕上,仔细地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王三忽然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赵娘子见状,心中愈发焦急,她忍不住催促道:“王医官,你笑什么呢?你快点写药方啊,我好让人去拿药。”
王三却不慌不忙地摆摆手,道:“赵娘子莫急莫急,这病的药啊,寻常药方可是不顶用的。”
说着,他竟然掀开了赵无虞的被子,然后将她的寝衣袖子褪到了肩胛处。
赵娘子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她满脸狐疑地看着王三,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赵无虞那昏迷不醒的面庞上时,所有的疑问都被暂时搁置了。
赵无虞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突然,她注意到赵无虞的肩胛处竟然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宛如一条毒蛇,蜿蜒着向上爬行,已经到了肩头。
这条黑线在赵无虞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令人毛骨悚然。
赵娘子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失声惊叫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担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王三凝视着那条黑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那黑线是一道谜题,需要他用全部的智慧去解开。
他用手轻轻地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深思熟虑。
过了一会儿,王三若有所思地说道:“事情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透露出一种对局势的担忧。
接着,王三转头看向赵娘子,目光锐利地问道:“大司马最后见的人是谁?”
赵娘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我,我看着大司马入睡后才离开的。”
她的语气坚定。
然而,王三并没有被赵娘子的回答所满足,他继续追问:“那男子呢?”
赵娘子略微回忆了一下,然后答道:“是清昙道长。”
听到这个名字,王三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他连忙说道:“对,就是他!你快去将清昙道长请来,他是至纯至阳之身,而且还是大司马的未婚夫。有他在这里守护大司马,一定能够保证大司马安然无恙。”
王三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他显然对清昙道长寄予了厚望。
赵娘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王三,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一般。
她原本以为王三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当她看到王三那一脸严肃、毫无笑意的表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市井之间又会凭空多出许多荒诞不经的传闻和故事。
赵娘子定了定神,迟疑地问道:“王医官,你······你这是认真的吗?”
王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自然是认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我又不是那种信口胡诌的人。”
赵娘子依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大晚上的,让她去找清昙道长守着赵无虞,实在是让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在澜州生活了很久,对于清昙道长的名号自然是如雷贯耳。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道长,不仅被众人誉为最有可能成仙的修仙者,更是以其宅心仁厚而闻名。
可如今,这事儿却……
王三见赵娘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似乎并不愿意前去,便赶忙宽慰道:“你尽管放心去便是,清昙道长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他必定会前来相助的。”
赵娘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为了赵无虞,这点儿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她真的不相信,这人病了竟然不用吃药,而是用人来消病,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