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绾绾这话是试探,但是听在赵仲泽的耳中那就成了她今晚要去杀施晴媚。
他瞬间就变了脸:“施绾绾,你好狠毒!”
“不管怎么说,媚儿都是你的亲妹妹,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施绾绾挑眉道:“她为了陷害我杀光了铁匠铺所有的人,难不成就是善良?”
赵仲泽:“……”
他被怼得无言以对。
施绾绾的唇角微微扯了扯后道:“若太子殿下要的是这种善良的话,那对不起,我真没有,也学不会。”
她之前就知道赵仲泽的脑子有坑,不管什么道理跟他是说不清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他争辩,因为那纯粹就是在浪费唇舌。
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身离开。
赵仲泽恨恨地道:“尖牙利嘴!”
施绾绾懒得答腔,他又道:“你若敢伤媚儿一根汗毛,我必杀你!”
施绾绾笑了笑,单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地走了。
她这副模样看在赵仲泽的眼里那就是挑衅。
这样直白的挑衅在赵仲泽看来,那就是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赵仲泽十分愤怒,但是此时的他又拿施绾绾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喃喃地道:“我绝不能让媚儿有事!”
“施绾绾如此恶毒,此时透出这个消息给我,肯定不安好心。”
“但是我又不能让媚儿出事,这可怎么办?”
他被乾元帝在罚跪在这里已经一夜了,整个人原本就有些昏沉,此时一气一急就开努头晕。
他借着这头晕的功夫,眼睛一翻,直接装晕。
他想要尽快回到东宫,然后想办法救施晴媚。
于松见他晕倒,忙去回禀乾元帝。
乾元帝摆手道:“送他回东宫吧。”
于松原本想说赵仲泽是和施绾绾说了几句话后才晕倒的,但是他此时看到乾元帝冷漠的脸,便将这话咽了回去。
原因无他,这事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就乾元帝如今愤怒的模样,他说了乾元帝也不会觉得是施绾绾故意刺激赵仲泽,反而会觉得赵仲泽心胸太小,容不下人。
他看出来了乾元帝对赵仲泽起了废的心思,这种煽风点火的事情他不能做。
一旦做了,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让这对父子不快,倒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乾元帝看着被抬走的赵仲泽,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昨夜想了一夜,也没能想明白幼时明明看着十分聪慧的赵仲泽怎么长歪成这副模样?
乾元帝好生检讨了一下他这些年来教养赵仲泽的事,他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妥。
唯一让他觉得有问题的事情就是他平时往皇后那里跑得太多,喜欢上了施晴媚,和施梅臣走得近。
乾元帝不好无端发作皇后,但是施梅臣父女他却是可以发作的。
他当即便吩咐道:“施梅臣意图谋反,大逆不道,去将他的坟拔了。”
他只说拔了施梅臣的坟没说如何处置施梅臣的尸体,于松却知道他的心思,这是要将施梅臣挫骨扬灰了。
于松之前知道乾元帝对施梅臣十分厌恶,但是却不知道乾元帝会如此厌恶施梅臣。
施梅臣死了没多久,之前是施晴媚为他收的尸体,用一口薄棺葬在郊外的一块地里。
此时拔坟并不难,也有现成的理由和借口。
于松应了一声,便吩咐下面的人去做这件事。
乾元帝又道:“给大理寺传道旨意,施晴媚杀人嫁祸郡主,其心可诛,其人极其恶毒。”
“她这样的人,当处剐刑。”
于松没有太过意外,乾元帝方才说要扒施梅臣的坟时他就猜到了。
乾元帝虽然仁厚,却是个爱憎分明之人。
朝堂之中的大事他会听臣子们分析,会宽待臣子们。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喜恶,施府的这一对父女,做的事情可以说是让他厌恶至极。
他这是要替施绾绾撑腰,也是要告诉全天下人,谁敢算计皇族中人,重罚!
于松知道这道旨意一下,施晴媚的案子会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最多十天,施晴媚就将被处以极刑。
赵仲泽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不过是装个晕会让乾元帝对施晴媚的厌恶更深一层。
施绾绾倒也不全是放诈他或者忽悠他,而是古道元算出来的。
她昨日回府之后恰好遇到古道元,便让他算一下施晴媚什么时候死。
古道元当时掐指一算,算出来施晴媚后天晚上死。
施绾绾对古道元的算命之术一直都是将信将疑,但是她就算只是将信将疑,也不妨碍她用来诈赵仲泽。
赵仲泽是一定要废掉的,但是要如何废了他却十分讲究:
去乾元帝的面前说他的坏话是下下策,她明着去坑他也是下下策。
上策是设计引他往坑里跳,引得乾元帝对他失望。
上上策则是让他自己主动犯错,让乾元帝对他生出厌恶的情绪。
赵仲泽若真在乎施晴媚,明日有所行动,那就是他自己主动犯错,施绾绾在旁看戏就好。
她也想验证一下古道元的算卦之术准不准。
她回到公主府的时候,一打开门,便看见田怀珏领着一群鼻青脸肿的纨绔蹲在她的院子里,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田怀珏一看见她就扑过来道:“姑姑,沈弈他欺负我!你得为我做主!”
他一开口,其他的纨绔立即附和道:“姑姑,我们好可怜!求为我们做主!”
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但是凑在一起,倒像是在集体在告沈弈的状。
施绾绾十分震惊:“你们这么多人被一个沈弈打成这样?这么废的吗?”
沈弈在旁道:“我倒是想有这个本事,问题是我没有。”
“我今日就打了田怀珏,其他人是你未婚夫揍的。”
施绾绾扭头看沈弈,见他拖着半管鼻血,额头上鼓了个大包。
他素来臭美,时刻保持着风度,施绾绾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她轻啧了一声:“你也有今日!”
沈弈十分委屈:“今日是田怀珏先动的手!”
“郡主,我如今代表的是南湘,我们还在谈互市之事。”
“眼下我在大唐被人揍成这样子,你得为我做主,千万不要因为这事而影响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