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艺杉走后,来接林一然的车也到了。
“怎么是你?”看着出现在派出所的沈惊初,林一然显然不是很高兴。
若是换了平时,她当然是很乐意见到他,可现在这种丢人现眼的场面,她还是希望沈惊初可以秉持他该有的边界感。
沈惊初浅浅勾唇,似笑非笑:“自然是接到通知特意来看你笑话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专门来捞你?”
林一然:“......”
肯定是陆时那小子告的密,要不就是商睿。
“主子逗你呢!是你家大熊让我们来接你一趟的,他说他有很紧急的事要处理,实在走不开。”一旁的贺文煜站出来打圆场。
主要也是怕他家主子把人得罪狠了,毕竟小命还捏在人手里。
车上,沈惊初看她似乎不太开心,于是添油加醋地问:“对于这次二进宫,你有何感想?”
林一然斜腻他一眼,然后勾唇笑道:“你还真别说,确实也是悟出来一些道理。”
“哦~说来听听。”沈惊初满目兴味。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当一个无拘无束的孤儿,竟是如此妙不可言的事情,以前的我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沈惊初:“......”
林一然看他:“你也别整天苦大仇深的了,都说原生家庭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幸福的家庭都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但最起码你还有疼爱你的父母,真心为你好的兄弟,忠心耿耿的手下,让人望尘莫及的家世背景,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活得幸运了。”
刚才在派出所那一幕,她只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窒息,平时那四个老头但凡多说两句她都觉得头皮炸裂,夏琳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确实容易心理变态。
“可那些幸运,现在都归你了。”
林一然:“啊?”
沈惊初故作冷沉:“疼爱你的我的父母,整日围着你转的我的兄弟,被你使唤的我的手下,以及被你玩弄鼓掌的我。”
林一然:“......神金。”
林一然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沈惊初看了她一眼,同样转过头,眸底染上笑意。
林一然回到家后,大熊正围着灶台做饭。
“结果你所谓要紧的事,就是在家做饭?”林一然一进门就开始吐槽。
大熊端菜上桌,一本正经:“当然,对于大小姐您来说,按时吃饭就是一等一的大事。”
看她似乎不太高兴,大熊追问:“怎么了?您不满意我这样的安排吗?我以为您会很开心每次和沈先生相处的机会。”
难道他又猜错了?
林一然洗完手坐在餐桌前:“开心肯定是开心的,但你也得分情况啊!以后像今天这种丢人现眼的时候,你就别自作主张地叫沈惊初过来围观看我笑话了吧!”
“......”大熊盛饭的手突然停顿:“我以为您喜欢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
而且沈惊初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林一然哼笑一声:“就算英雄救美,那英雄也得是我吧!以后少看点没营养的偶像剧。”
大熊将饭碗放到她面前:“可我只看您画的漫画。”
林一然:“......”
“那说明你没看仔细,连中心思想都没看明白,给我回去重看。”
大熊:“好的。”
大熊注意到她拿回来的一份文件:“这是什么?”
林一然叹了口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么一个高智商的天才竟然被人嫌弃了,但你肯定猜不到嫌弃我那人是谁。”
“你的语文老师?”
“......”
翌日。
夏琳偷东西还栽赃嫁祸给卢艺杉的事情在全校闹得沸沸扬扬,夏琳的父亲一大早就来给夏琳办了退学手续,卢艺杉不计前嫌主动与夏琳和解的事情也在学校传开了。
大家都对她这种做法称赞不已,说她简直是圣母在世,人美心善,班级里的同学也对之前的口不择言很是愧疚自责,甚至连平时瞧不起她的人,也开始主动和她破冰。
经此一事,原本被孤立边缘化的卢艺杉意外收获了好人缘,可卢艺杉深知,这幸运的背后都得益于林一然仗义出手。
如果没有林一然,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在监狱里了。
“谢谢。”
林一然从厕所出来,便撞上一直等在门外的卢艺杉,林一然一整个愣住:“你是变态吗?堵门口偷听人家上厕所。”
卢艺杉不好意思地闪了闪眸,耳根不知不觉泛起了红晕:“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林一然走到洗手池前:“你昨天不是谢过了,这点小事不用反复强调吧!”
卢艺杉透过镜子看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一然觉得好笑:“那你说的是哪个?”
卢艺杉垂下眼睫,她帮了她太多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先谢哪个了。
“你真不记得我了?”她试探性开口。
林一然洗完手,随手扯过纸巾擦手:“你这话说的有点自负了,你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帅哥,我记你干嘛?”
卢艺杉:“......”
两秒后,林一然觉得不对劲,一脸疑惑地看向她:“卢艺杉,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吧?”
她立马捂着胸口,惊恐地后退好几步:“我警告你啊!虽然我喜欢欣赏美女,但我不是那种人啊!”
卢艺杉被她无语笑了:“想什么呢?我也不是好吗?”
林一然立即松了口气:“不是就最好,都怪我颜值出众心地善良,肖想我的人实在太多了,光应付男的就够让我头疼了,真不想连女的也...”
“你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卢艺杉难为情地别过脸,问她:“学校里有关我的传闻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林一然转了转眼珠,否认道:“别乱说话,我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清清白白做人,别拿那些个胡乱嚼舌根的长舌妇跟我相提并论。”
卢艺杉勾唇:“看来是了。”
“......”林一然:“是什么是,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我都说了不是我。”
“知道了,总之谢谢。”道完谢,卢艺杉便自顾自地走了。
林一然:“......”
有猫饼。
卢艺杉心里很清楚,昨晚的事情就只有林一然和夏家的人知晓,这件事本就不光彩,夏家不可能声张,若真是他们传出来的,传闻只怕会往对她不利的方向引导。
这事儿也不是她自己传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