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冷笑道:“能忍到现在才找你要这个,已经算是难得了。”
“皇后娘娘果然深体圣意。”王伦阴阳怪气道。
魏嬿婉给他的方子,是一张愉情药的方子。
以皇帝那个尿性,会起这个心思太正常了。
事实上,自从寒香见开始侍寝之后,皇帝就让进忠给他弄过好几次各种愉情药,但魏嬿婉有心将皇帝往王伦那边引,故而进忠给皇帝弄来的药丸也好方子也好,效果都不尽人意。
皇帝一面抱怨进忠办事不力,心中却觉得可能是他年纪大了,寻常方子不起效果,这才找到了王伦跟前。
“不过,你这药下得也太猛了吧,照着个方子,估计吃个两三年他就没活路了。”王伦问道。
魏嬿婉道:“我也没打算让他吃那么长时间。丹方只是第一步,不过是想让他更加信任你罢了。先帝死于金丹,皇帝对丹药都很排斥,想要让他一步步放下警惕是要费些功夫的。”
没办法,皇帝这些年,断断续续地没少吃各种愉情药、壮阳药,早都耐受了,不下猛药实在达不到疗效啊。
王伦低头笑道:“遵命,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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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岳濬带着魏嬿婉的嘱托赶赴西北前线,刚一到便领着援军救出了被寒集占围困的雅尔哈善,还借机在寒集占撤退的路上设伏,打了个不小的胜仗。
皇帝龙心大悦,几次在众臣和魏嬿婉面前夸耀自己知人善任,还下旨封赏岳濬。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天朝大军退回边地重镇休整,只待来年春天与寒集占大军决战。
刚一入冬,京城就下了一场大雪。
皇帝起早贪黑的来回奔波,没出三天就一病不起。
魏嬿婉早就免了嫔妃们原本就不算频繁的请安,一般会窝在自己宫里睡到皇帝快下早朝的时候才会起来吃个早饭,去养心殿批折子、见大臣。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永寿宫正殿的房门就被敲响。
暖阁外,澜翠掀开被子从美人榻上起身,小脸儿在笼着炭火的屋里睡得红扑扑的,她守夜时睡得比春婵要沉一些。
现如今,永寿宫守夜的宫女都是在外间的榻上小睡,冬天冷的时候,不仅屋里的宫女能另外拢一盆红罗炭,连外头值守的太监都能一人揣一个小手炉——谁叫永寿宫的娘娘富贵滔天。
澜翠上前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在雪地白茫茫的反光中看清来人,低声问道:“进忠公公,您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进忠早上刚走没多久啊。
进忠蹙眉,低声斥道:“蠢货,胡说什么呢!”
澜翠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将瞌睡给吓醒了。她往进忠身后瞧去,幸亏他没带随从。
“你一会儿自己去春婵那儿领罚。”进忠道。
“是。”澜翠知道自己理亏,心虚地答应下来。
魏嬿婉披着外衣从暖阁里出来问道:“怎么了?”
进忠站在门外,肩上帽上还缀着雪花,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个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突发高热,昏迷不醒,您赶紧去宝月楼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