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后,月娘在营帐中就研墨写信了。
将这里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之后,请求三叔过来相助。
就将信寄出去了。
而就在这个档口,忽而号角声响起,夜溪国突然举兵偷袭。
姜云潇从姜松瑞手中拿出将军的虎符,先是安顿月娘:“月儿,你快些带着我父亲离开这里,先别回城,往陵州方向跑。”
“放心吧,我还有一队暗卫,一定能保护好姨父和自己的,你莫担忧我们。”
姜云潇这才出门去。
月娘吹响脖颈间的号子,一下子就有十来个暗卫跳出来,这是组建暗卫后特制的。
月娘发号施令:“带上将军,我们往陵州方向撤。”
一时间也顾不得很多,连星那边会保护好冬竹的。
带着这队人马,月娘穿梭在忙里忙慌的士兵中,因为其中一个暗卫扛着姜松瑞,所以目标很大。
躲来躲去,还是没躲到,虽然暗卫手疾眼快的杀了那个夜溪士兵,月娘的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
看着滋滋冒血的手,月娘没时间处理,一边撤退,一边观望着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天亮后,一行人脱离交战的两军,到了一个山洞中暂避。
姜松瑞清醒了片刻:“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月娘只能尽可能简短的将事情说清楚,姜松瑞听后有些愕然:“啊,怎么能是潇儿去呢?”
“姨父,云潇哥哥总归是要长大的,相信他吧。”
也不过说话的功夫,姜松瑞嘴里又吐了一大口血,然后沉沉睡去。
“姨父,姨父?”
月娘手搭上的姜松瑞的脉,脉搏虚浮无力,月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山洞外面有动静,一群暗卫马上进入了警戒状态。
人影近了后,是连星和冬竹。
冬竹看到月娘,苍白的小脸才有了点血色:“姑娘,吓死我了。”
“幸好主人留下了标记,不然我们还找不到这里呢。”连星说着话,将背上的阿狗放了下来。
阿狗脸色发青,双目紧闭,一副死人之相。
“阿狗他?”月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冬竹眼泪又飙出来了:“阿狗他是为了救我,被一个夜溪士兵刺了两刀。”
月娘伸手去探阿狗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连星看向冬竹:“主人,阿狗可怜,我想把他埋了。”
昨日还鲜活的小孩子,今日已经没了。
月娘应下:“好,埋了吧,夜溪士兵已经进城了吗?”
连星回道:“是的,主人,现下榭州已经全部被夜溪占领了,他们在城中肆意杀戮,榭州就如同地狱一般。”
“那姜家军呢?”
“姜小公爷带领着姜家军一边反抗一边撤退,现下已经退出了榭州城。”
看着一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月娘于心不忍:“我们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姜国公安然的带回去,休整片刻就出发。”
月娥娘又将连星叫到一旁:“连星,我令你去贴身保护姜云潇,可以吗?”
连星马上道:“主人就算是要我的性命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出发。”
连星还未走出山洞,月娘又道:“但是你的性命也同样重要,不要一根筋。”
连星答是,然后消失在了洞口。
这一战,持续不过月余,大铖却痛失两城,榭州和环州到夜溪国手中,也是大铖史上最屈辱的战役。
月娘这边终于带着姜松瑞回了陵州,曹瑾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在城外等着。
曹瑾远远的如一尊化石,发丝衣襟都凌乱不堪。
月娘跳下了马车:“姨妈。”
曹瑾眼中才有了一丝光亮:“月儿,你姨父如何了?”
月娘扶着曹瑾,上了自己的马车:“姨妈,在这上面呢,这马车不过是在路边随手买下的,颠簸得紧,因此才慢了。”
曹瑾颤颤巍巍的上了马车。
马车中姜松瑞双目紧闭,眉头拧在一起,曹瑾一见便哭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陵州城中,多的也是想要他命的人。”
月娘吩咐连星:“去国公府。”
“姨妈,我已休书给了三叔,你也先别太过担忧,否则这偌大的国公府可怎么办啊。”
曹瑾抹了抹泪:“我知道,放心吧,你三叔的书信前两日已经到了国公府的,所中之毒,以及解毒的法子他都详细讲述了。”
月娘紧紧握着曹瑾的手:“姨妈,云潇哥哥连丢两城,只怕也逃不过降罪,您可要有心理准备。”
曹瑾望着月娘的眼睛:“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送了曹瑾之后,月娘先是回了付家。
看到月娘的那一刻,付世青夫妇两人都有些慌张。
月娘如没事人一般:“为何你二人这般惊讶?”
付世青倒是整理情绪整理得快:“都说榭州战乱,我这正打算让你二叔去寻你呢,虽然你平时不慈不孝,可也不能真死外面。”
月娘神色阴沉,直视付世青的眼睛:“这还得多谢您给的家丁拼死护着我离开榭州,可他们却无人生还。”
付世青被月娘看得发毛,打了一个冷颤,声音也有些不稳:“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回来了便好,好好休息一下吧。”
“您不问问账查得如何了吗?”
“你也吓坏了,先休整休整再来回话。”付世青回避着月娘的眼神,只想让月娘赶紧离开。
月娘冷冷的行了一礼:“好的,月娘告退。”
月娘走后,付世青那种怵怵的感觉才消失。
田氏追上来:“老爷,她是不是知道了?”
付世青本想打断,但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打断,而是叫出了自己豢养的暗卫:“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暗卫听命离去。
月娘也实在是累了,到了月尘院,秦少白父子已经立在了院中。
秦风扬最先出来:“东家,你终于回来了。”
月娘累得只想坐着,一路颠簸,已经耗损了太多精力了。
秦少白赶紧端来一杯水:“东家,你喝。”
月娘接过水喝下,这才回了些状态:“京中这边状况如何?”
秦风扬又站到前面来答话了:“你走后,范家登过几次门,都被付家主给搪塞了过去。”
“范家?范志诚来过吗?”
“东家离京后,范公子就没再来过了,只是范屈德来的。”说起范屈德,秦风扬依旧一副恨恨的模样。
月娘闭目养神:“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那一鞭子月娘可是嫉恨着呢。
在这陵州城,消息传得极快。
约莫是月娘到京的一月后了,边疆由别的将军接管,姜云潇被召入京都。
人刚从宫中出来,还未到府上,宫中的惩罚便在陵州传遍了。
“小姐小姐。”
月娘让冬竹出去打听,此番冬竹正进了曹瑾院中的门,月娘便迎了上去:“如何了?”
月娘近来都在国公府,按着付世川信中的指示,姜松瑞的毒也清得差不多了。
“听说小公爷要下狱。”
冬竹的话刚说出口,曹瑾和月娘异口同声道:“什么?”
冬竹看着两人:“我是这样听说的。”
“姨妈你先别急,冬竹你再去打听打听,要确切的消息。”月娘先安抚着曹瑾。
这时里间突然有东西摔倒的声音,两人赶紧往里屋去。
只见姜松瑞躺在地上。
两人冲过去扶起他,曹瑾开口嗔怪:“你就不能安生躺着吗?”
姜松瑞一头黑线:“如何安生躺?潇儿这次真是胡来,且不说阵前换帅是大忌,他也没有军衔,这可如何是好。”
月娘脑袋飞速运转,曹瑾也急着想:“要不你去求求情?你征战多年,在御前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姜松瑞道:“嗯,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月娘也赶紧道:“姨父姨妈,不如今日写一封陈情令呈上去吧,姨父你是为着大铖中的毒,这些桩桩件件都讲清楚。”
“行。”
“那我去替姨父研磨。”月娘屁颠屁颠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