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被关进了牢狱中,此时她彻底的绝望了,自始至终,这些人只是把她作为一个棋子而已,想要拯救世界?简直是痴人说梦!
晚夜来探望她的人有很多,有她的父亲,有小时候教她武艺的阿瑟爷爷,有奥托,唯独没有信。
他们都在劝说卡莲离开,就连弗朗西斯也是这样想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弗朗西斯有去找信,请求他将卡莲带走,但信则是这样回复的——她已经做出了她的决定,我......我不会去阻扰。
对于信的回答,弗朗西斯非常愤怒,他不明白信为什么能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的,这么长时间的陪伴,难得都是假的吗?!
“奥托,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卡莲打断了奥托对她的劝说,她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她真的无法抛弃人民。
为了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她拒绝了一切越狱计划,只为贯彻她那微不足道的......正义。
“卡莲.........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我们的心情啊!我们都不想看到你死,阿信他也不想。”
听到信卡莲沉默了,随后她撇开话题道:
“........你带酒了吗?我想喝一点......就一杯。”
奥托有些绝望的照做了,她不能理解卡莲这么做目的,这些愚民并不感谢她,反而觉得她罪有应得,这些人有什么值得被守护?
卡莲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让自己沉醉其中。
“也许在某个世界......”
奥托并没有听下去,她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转身就离去了,而卡莲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
“我总会想起我们小时候的时光,在你家院子的练剑的时光,而阿信他就.........”
卡莲没有继续说下,每当她想到信,就会忍不住想要落泪,她也很想活下去,和他们一起。
“我怎么啦?怎么不说了?”
信不知何时靠在铁栏前说道
“阿信.......你怎么来了?”
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有些微醺的眼神说道:“少喝点酒,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卡莲迷离的眼神,总会让他想起卡莲强吻自己的那天,太可怕了。
“我已经成年了,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卡莲不以为然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原因,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非常嚣张起来了。
信:(-i_- )
“我不希望谁因为我而遭致杀身之祸,特别是你阿信,但你每次都会毅然决然的出现助我一臂之力,所以这次就不......”
“我眼睛瞎了听不见。”
信打断道,他想明白了,虽然他不会阻拦卡莲的决定,但他会尽自己所能保住她的命。
卡莲微笑的伸出手摸着信的后背说道:“你总是这样,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我们俩个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笨蛋啊。”
信回过头看着卡莲的眼睛说道:“关于崩坏.......”
卡莲用手堵住了信想说的话,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相信他,她相信信这样温柔的人一定是他的苦衷,她唯一懊恼的就是自己不能帮助到他。
“呐,阿信,你说过所有记忆都存放在你脑海的最深处里,那你遇到的所有人都会深深印在你的脑海里吗?与她们的相遇对你来说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
信脑海的沙漏正在逐渐崩溃,他头痛的捂着额头说道:“我......不知道。”
无数的记忆夹杂在一起,而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来,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将记忆中的她们全部带走了。
“不要再在回忆中苦苦挣扎了,阿信......忘了我吧。”
卡莲紧紧握住信的手说道,她想起那只紫色眼睛说的,痴迷于过去的人,得不到未来,她不想再让信痛苦下去了。
你的梦究竟是给你幸福还是恐惧?
“不!我绝对不会忘记,但正因为她们,也正因为你们才让我有了勇气能够继续走下去。”
信坚决道,就算是被伤的满目疮痍,他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缓过来后的信,朝着卡莲道别,她朝着信小声的请求道:“再给我念一段剑心决吧。”
“........”
信没有做出回应,就在卡莲遗憾在最后的时光里也听不到时,窗口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卡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恬静的靠在墙壁缓缓睡去。
信念完后平静的注视着天上的月亮,明明那时我再多一些勇气,崩坏就不会存在,局面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我总是无法察觉不到这一点,就这样不知已迎来多少次这样的瞬间。
信回到孤儿院,却发现天命骑士将这里包围,信怀揣着不安悄悄的潜入了进去,孩子们被他们全都控制了起来,而奥托并不在这其中。
信将这些人逐个击破,将孩子们全都救下后,发现奥托不在其中,孩子们告诉信奥托被一个金发碧眼女人带走了。
于是信让薇拉照看好其他的孩子,待在孤儿院等他回来。
信按照他在奥托身上留下的标记,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她。
不久前,奥托在信的提醒了,真的找到一些异常的情况,奥托作为一名医生,在仔细观察尼可拉斯的遗体后,发现自己的父亲是被毒害的。
这一发现让她瞠目结舌,她不敢相信谁会有这个胆子敢毒害主教?于是她顺藤摸瓜的调查下去,这一查将她吓得一身冷汗。
凶手居然是她的姐姐——丽萨,而她哥哥斐迪南的死也是她造成的,而她的侄子马塞尔的铁石心肠、沉稳老练都是丽萨在背后一手操控的,目的就是博得主教的注意力,来窃取主教的位置。
由于在家族的会议中,尼可拉斯亲口指明了要将主教的位置给奥托,这让丽萨以为自己的机会全都落了空,殊不知这位老主教也确实中了她的意,她没有得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就已经策划好了弑亲。
“阴谋了别人一辈子的老主教,最后却被自己女儿亲手送葬,呵呵,这还真是幽默啊。”
丽萨阴冷的笑道,此时她并不知道尼可拉斯的计划,所以在她眼里奥托对她威胁很大,必须要除掉。
“切,真是有够丑恶的。”
奥托狠狠的瞪着丽萨,就是因为她这种人,才让卡莲这种笨蛋好人没有任何出路。
看着奥托无能狂怒,她的心就一阵欢喜,就是这种眼神,真希望也能看到那个神州人这样的眼神。
当年那场宴成为她一生的耻辱,他当时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眼神,没有一丝笑容是为她扬起。
不知道他到时看到她们的尸体会是什么神情,估计会后悔吧。
丽萨正这样想着,突然她感觉脖子一亮,随后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慢慢降落,她看到的物体在抬高,直到她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才反应到自己死了。
鲜血在失去头颅的身体上喷涌,就在奥托惊愕之际,信将她带到了一旁,让她没有被血浸染。
信轻轻甩了一下剑,剑身的血大半数被甩落在地上,只留下些许在剑刃上。
“你没事吧?”
看着奥托呆滞的眼神,信担心道
“我没事,阿信快!丽萨她早就派人在卡莲行刑的时候,放出崩坏兽,到时一切就晚了!”
奥托着急道,天已经蒙蒙亮起了,现在卡莲那边估计已经开始了。
这一点他没有想到,不过他在离开前,他在奥托的额头前轻点了一下,奥托只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就昏迷了过去。
现在局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不能再让奥托被牵连进去了。
做完一切后,信心急如焚的朝着卡莲的方向跑去,他从未觉得路途是那么的遥远。
但看着卡莲为了保护民众而和崩坏兽搏斗,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及时赶到了。
也就是这一刻,他身后的骑士级崩坏兽朝着毫无防备的信冲去。
“阿信!”
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卡莲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击,枪尖贯穿她的整个小腹。
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手里的虚空剑瞬间化为一块块碎片将所有的崩坏兽全部歼灭。
颤抖的手捂着卡莲的伤口,眼瞳的金色不断试图将这个大口子治愈好。
信口中不断重复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终于......我也......保护了.....你一回....”
卡莲嘴里不断吐着鲜血道
“不要再说话了,保存体力,我会治好你的,我发誓!”
信的声音有些哽咽道,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一幕还会发生在他身上,为什么?!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伴......你了。”
看着信不知所措的脸庞,卡莲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她成功守护住了人民的笑脸,却没能守护住那些深爱着她的人的笑脸。
卡莲将喉咙里的血咽下,努力的朝着信挤出笑容,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慰着他的脸庞:
“阿信,我......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请......不要......忘记我。”
直到生命的尽头,她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些话,最后她还是自私的不想让他忘记自己,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能.......
“我答应你!我发誓!我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好....冷....”
卡莲的身体微微颤抖,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信连忙将之前送给她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
厚重的袍子记录着他悠久的过去,这样我是不是就离他更近了。
信将她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卡莲轻轻听着来自他胸口的心跳,她想回家了,想回那个能和信在一起的家。
一直在寻找能够永远栖息的地方,原来它一直都在这个地方,就在贴近你心脏的地方。
好温暖啊,好想将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对......不.......”
卡莲的话语没能说完,那声抱歉终究没能说出口,她的眼睛默默闭上,她的呼吸缓缓停止,属于她的温度在慢慢流逝。
洁白而又圣洁的白发沾染着污秽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少女恬静的在信的怀里睡着了。
他摸着卡莲逐渐冰冷的手,眼神空洞的像是想起了什么。
昔日描绘的地图早已破烂不堪,连结在一起的丝线逐渐松开,世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而我又再一次重蹈覆辙,真的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曾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对你而言,对他人而言,昏暗永夜之中永恒不灭的星辰,但最终我没能做到,我们就这样迎来了分别。
看着虚空剑照应着的自己的脸庞,信没有任何话语,但虚空剑心知肚明地朝着东边飞去。
抱歉了,华,我要晚点回去了。
信裹紧她身上的袍子,将卡莲抱起,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们回家吧,卡莲。”
阳光照耀在世人的身上,但他们两个已经感受不到这种温度了,微风轻轻吹起他的长发,像是抚慰他的心伤。
到底还要走多久,我才能到达终点?到底要走到哪,我们才能再次相遇?你的心已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这就是你曾经说的自由吗?
伤口隐隐作痛,昔日的同伴的脸庞掠过脑海,在崭新的大地被新生命覆盖的那天到来前,我还能......
信抱着卡莲大步向前,他的身体一点点化作微光朝着空中散去,弗朗西斯无比悲凉的看着着一幕,为什么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我眼中闪烁着的是什么?个体如此的渺小,世界却是如此宽广。
离别的钟声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在祂的视线中周围一片黑暗,祂朝着遥远的光亮走去,每向前一步都像是在叹息,直至带着她彻底消散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这段记忆会在何时再次被想起?等你再回顾这段往事时,又会有什么感想呢?是否会做出改变?
“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