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盛府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因皇后今日会到访,府中上下人人紧张,准备工作一刻不停。
玉欣匆匆赶往后院,手中还拿着今日需要核对的各类安排和物品清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请问玉欣姑娘可在?”
玉欣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使站在门口,神色疲惫,是连夜赶来的。
“你是?”玉欣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来人。
女使连忙行礼,低声说道:“奴婢是秦府王小娘身边的人,今日特来求少夫人帮忙。”
玉欣听到是王念思的使者,顿时停下脚步,略微迟疑:“王小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与少夫人有关?”
女使连忙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王小娘托我转告少夫人,想明日借去寺庙上香的机会,与巧姐儿见上一面。王小娘担忧巧姐儿,所以想见一面。”
玉欣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透着些许为难:“明日恐怕不行……皇后娘娘要来府中,少夫人需要全程陪同,家中所有人也不能随意外出,任何事情都要优先以皇后娘娘的接待为主。”
女使急了,忙问:“那……那王小娘该怎么办?她是真的很担心巧姐儿。”
玉欣思索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王小娘,少夫人确实抽不开身,但若她真想见巧姐儿,就让她自己去紫琼小院吧。巧姐儿一直被安置在那里,王小娘想去,低调些便好。”
女使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连连点头:“多谢玉欣姑娘,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玉欣摆了摆手,匆匆嘱咐道:“今日家中事多,你快些回去吧。”
女使应声离开,而玉欣转身便被身旁的小厮喊住:“玉欣姑娘,内院那边还需要核对一下宴会的布置,您看这时间……”
“知道了!”玉欣迅速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投入繁忙的安排中,连要转告盛舒云的念头也在忙乱中淡忘了。
清晨的萧府,处处透着一股紧张与庄重。
从门房到主院,各处都张灯结彩,仆役们忙得脚不沾地,连每一盏灯笼的高度都被严格调整到一致。
府中的人早早穿戴整齐,个个神情肃穆,生怕稍有差池。
盛舒云一身妆容精致,身着沉稳大方的紫金色缎面衣裙,绣着梅兰花纹,端庄典雅。
她站在正厅门前,玉欣和玉娜跟在身侧整理衣摆。
不多时,一阵宫车声由远及近,萧楚之与盛舒云并肩而立,迎接皇后与太子的到来。
一辆镶金嵌玉的宫车缓缓停下,宫人恭敬地掀开帘子。
皇后身着明黄色宫装,发间点缀着璀璨珠翠,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容轻视的威严。
太子紧随其后,虽然面色温和,但一双眼中却隐隐透着锋锐。
“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盛舒云与萧楚之一齐跪拜行礼,声音温婉而端庄。
皇后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含笑点头:“舒云不必多礼,今日我与旸哥儿来,不过是看看你们小两口的生活是否顺心。”
“娘娘费心了,我与夫君一切安好。”盛舒云起身,微微低头,语气平稳得体。
太子这时笑着看了萧楚之一眼,语气调侃道:“舅舅,你这福气可真让人羡慕啊。”
萧楚之微微一笑,眼神坦然而温柔地落在盛舒云身上:“殿下言重了,舒云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皇后见此情形,眉眼含笑,十分满意:“楚之对舒云如此重视,也算不枉本宫一番苦心。舒云,今日就由你照顾旸哥儿,你们年纪相仿,正好可以一起聊聊天。”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一凛,明白皇后的真正用意。
这话实际上却是当众宣示了盛舒云的重要性,隐隐表明萧楚之与太子的关系密不可分。
待太子被盛舒云带到花厅,萧家众人各自散去后,皇后与萧家老夫人、镇国公夫人单独坐在主院的内厅。
内厅布置得极为雅致,檀香袅袅,几案上放着精致的茶具。
皇后端起茶盏,浅酌一口后放下,语气悠然却不失威严:“祖母,楚之与舒云的婚事乃是本宫亲自点头定下的。”
“萧家如今如日中天,舒云嫁入萧家,双方都算是锦上添花。可如今我听闻一些传言,说您似乎对舒云不太满意,这些传言是真是假?”
老夫人微微一怔,随即赔笑道:“舒云是个好孩子,只是我年纪大了,性子不免较真,有时候对小辈多了些要求。”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渐渐加重:“祖母,要求可以有,但分寸也很重要。舒云是个明理懂事的孩子,你若因为她的出身或其他小事与她计较,反而会让外人看轻了萧家。”
老夫人低头敛眉,神情微僵:“臣妇明白娘娘的意思,但舒云经商的事,终究有些不合规矩。萧家乃是勋贵之家,如何能让媳妇抛头露面?”
皇后冷笑一声,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透着威严:“祖母,若是你觉得经商不体面,那本宫便告诉你,舒云经商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室。”
老夫人猛地抬头,满脸的震惊:“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抬手轻轻拂过衣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舒云曾多次给宫中捐赠银钱,助朝廷赈灾、补贴军需,更何况,盛家伯爵之位,也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她的经商手段,为朝廷解了多少燃眉之急,你可曾想过?”
这番话宛如惊雷,让老夫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镇国公夫人在一旁静静听着,眼中多了几分惊讶与佩服:“我们确实不知舒云做了这么多事,她这般有胆识和远见,实在是少见的女子。”
皇后点点头,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太子如今在朝堂地位尚不稳,二皇子一党虎视眈眈,唯有舒云这样的人才能从旁辅佐。”
“她为皇家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萧家不能为她分担些许压力?”
老夫人神色复杂,手指微微发颤,像是权衡再三,最终缓缓点头:“娘娘教训得是,臣妇明白了。往后若舒云没有什么出格之举,臣妇必定不再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