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灵灵。”
秦妤正和铁利说着话，旁边的电话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秦妤被这声音激灵了一下，脑子倒是清晰不少。
她拿起来听，是于明锐的声音：“小妤，得告诉你一件事，至于你知道了要不要去一趟，你自己决定。”
这什么语调，怎么还挺严肃的？
秦妤：“什么事啊，怎么好像很郑重的样子？”
“苏铮死了。”
秦妤一阵沉默。
不是伤心，而是啥感觉了也没有。
甚至觉得，这种渣爹，死了倒好。
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干脆沉默。
于明锐还以为她触动了什么神经，一时间还宽慰起来：“你没事吧？毕竟是你生父，你要是去的话，我让人也送个花圈。”
秦妤非常诚实的回答：
“其实我不想去的，他死不死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想着，咱爸是老领导，你现在又是试飞基地主任，我要是行为上有一点差错，都会被人引到你们两个人的身上，那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去走个过场吧，省得被有心人诟病。”
于明锐叹了口气：“我不在乎那些个，咱爸也不会在乎，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去就不去。”
人家越是对秦妤真心，秦妤就越发的会对方着想。
秦妤笑了笑：“我还是去一下吧，替我那可怜的亲妈去看看苏铮这种负心汉的下场，话说他怎么死的？这几年我只顾着做研究，倒是还没打听过他什么情况呢！”
于明锐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
“听说是长期酗酒造成的肝癌，死的前半年就很不好了，但没去医院，所以最后发现身体不行，几天就没了。我们基地的一些老同志去吊唁回来说，因为他借住的是他妹妹的房子，这几年为了他的事，妹妹妹夫差点离婚，所以死了以后也不许停灵在家里，直接拉去火化了。”
秦妤：“哦，那也没地方祭奠啊，这可以不去了。”
“有的，黎映秀想要白金贴补家用，所以，在她妹妹家街道附近一个停车的角落设了个灵堂，半露天的。”
“露天？他们还真做得出来。”
“大概是真的没地方了吧，殡仪馆租个地方还挺贵，毕竟这些年两人没有工作，实在是没有钱，得趁死了通知故旧，才能拿一点白金，据说黎映秀四处托人找苏铮以前的同事下属，让人去吊唁的。”
“可真够丢人的。不过，既然都这样了，我就以你的名义去一趟吧，省得苏铮那些同事下属多嘴。”
“这个主意好，如果需要写名字，你写我的就是了，免得节外生枝。”
“知道了。”
这件事无关痛痒，但秦妤还是按照习俗，去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准备先把两个孩子送去白素芬那边，再去苏铮灵堂。
白素芬家的老二是个女儿，乳名叫豌豆，长得像极了秦昭光，秦昭光超喜欢这个女儿，是到了为逗女儿能上课迟到的程度。
也是为了这几个孩子，秦昭光还用所有积蓄，买下来更靠近秦妤这附近的一套四合院，这样孩子们就可以有院子做运动了。
秦妤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的时候，朝朝马上跑去敲四合院的院门：“豌豆小姨，我来了。”
五岁的豌豆小姨马上来给六岁的朝朝暮暮外甥开门，还神秘兮兮地和朝朝说：“快，朝朝外甥女，我带你去看蚂蚁，大蚂蚁！”
另外的暮暮和小团子两个男孩子一听，立马的也跟了过去：“我也要看蚂蚁。”
看着四个孩子在院子里撒欢，秦妤的心情总是很放松。
白素芬现在气色可好了，休学第二年的时候，她从临床医学转去了学习一些辅助医疗的学科，这样学业不重，也没有非要毕业的念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读，读了五年，总算是大学毕业了。
但她没参加工作，依然选择了在家照顾五个孩子。
目前来看，效果是显着的，只说方婧，都已经是首都最好中学最好的学生了，别的几个小家伙，也比同龄的孩子都优秀，六岁的朝朝、暮暮、小团子，都拿过全市书法、钢琴、舞蹈的奖了。
看见今天是秦妤送孩子过来，白素芬还特意抽时间过来说话：“小妤，听说五月份的博士学位授予大会将在大会堂里举办，这是真的吗？”
秦妤点点头：“是真的，因为这是新华夏首批博士，也是咱新华夏首次自己培养的博士，所以会议规格比较高。”
白素芬星星眼：“我的天哪，小妤，你可真给咱们女同志长脸，总共十八位，你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的女博士，还是最快拿到学位的女博士，我可太为你骄傲了！”
秦妤浅浅的客气了一下：“嗐，这不还没颁发学位证书呢吗。”
“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让我先骄傲一下。”
秦妤张开手臂抱住她：“你该骄傲的，这博士里有你的功劳。”
白素芬都不好意思了：“哎呀我的天，我的小妤可太抬举我了，这哪能是我的功劳啊！”
“有的，要不是你帮我照顾两个孩子，帮我教育婧婧，我也不会有这个成就。小舅妈，你辛苦了。”
这给白素芬直接整哭了：“小妤，你们肯认可我这个啥工作都没有的人，我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我太为你高兴了！”
“小舅妈，本来想拿了博士再说感谢的话，但现在既然提起了，就让我好好谢谢你。”
秦妤认真地鞠了一躬。
白素芬连连摆手：“快别说了，再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三个专注学业事业，后方有我，以后都是！”
“知道了，小舅妈，我会好好努力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秦妤才告别：“于明锐跟我说，我那个生父死了，所以我这会儿要去城北那边祭奠一下，省得有心人说什么。”
白素芬一愣：“生父？哦，那个苏冰倩的爸啊，嗐，那家都不是啥好人，前些年还为了要点钱，去和你那边老大家闹呢，可真够丢人的。你去了，可得小心些，万一他们找你要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