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大师略显痛苦,这一件僧衣虽是好物,却不能化解所有外力冲击。
“大师快退!”种师道挥剑斩断几根逼近的黑雾触手,铁甲缝隙渗出冷汗。
他身后士兵们的长枪阵已摇摇欲坠,不断有黑影从雾中窜出,将前排士兵拖入黑暗。
乔丐峰双掌翻飞,降龙十八掌的龙吟声中,神秘面具人那潮水般的攻势却越来越猛。
杨星竹拦住杨志,制止了他的冲动:“这根本不是公平对决!那面具人身上有丹药!”
他身后的另外两名魁梧青年,也想冲上去助玄慈大师一臂之力,却同样遭到了杨星竹的阻拦。
她转头望向仍在硬抗的玄慈,只见老和尚的僧衣已被血水浸透,却仍固执地对着菩萨像方向合十。
“玄慈师兄!”五台山少林主持神山上人挥舞禅杖,劈开了一团黑雾,“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不可!”玄慈抹去嘴角血渍,踉跄着再度起身,胸前佛珠残余的微光忽明忽暗,“菩萨降旨在先...”话未说完,神秘面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挥剑指向他的后心。
“你所谓的菩萨,不过是个笑话!”神秘面具人下巴微扬,语气透着一丝嘲讽。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阿紫攥着淬毒银针的手微微发抖,被乔丐峰死死按住;种师道的长剑已断成两截,铁甲上布满爪痕;杨志握紧朴刀想要冲上前,却再次遭到阻拦。
“老衲...老衲坚信...”玄慈大师的声音越来越弱,却仍在倔强地念诵经文,“菩萨一定会再次显灵,助老衲除魔卫道……”
神秘面具人突然狂笑起来,猛地抽回软剑。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痛下杀手时,却见他挥剑斩断玄慈腕间的木鱼绳,看着散落满地的木珠滚入积水。
玄慈大师额头冷汗直冒,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
“所谓正道高僧,不过是贪欲的遮羞布罢了!”黑雾中,神秘面具人双眼幽光闪烁,手中软剑黑气缭绕间,划出一道诡谲弧线,剑刃拖曳出的一股黑雾,凝结成狰狞面孔,“像你这样的佛门败类,菩萨会救你?可笑至极!”
玄慈大师踉跄后退,僧衣被气浪掀起,露出嶙峋脊背。他胸前佛珠早已黯淡无光,唯有掌心紧攥的木珠还残留着微弱金光。“阿弥陀佛...”
他话音未落,一道黑色剑气,擦着耳畔掠过,削断几缕灰白长发。
种师道面色一变,挥剑劈落两支箭矢,高声喊道:“大师!快用少林绝学反击!”
“老秃驴,还在等你的菩萨显灵?”神秘面具人突然欺身上前,软剑直取要害。
玄慈大师仓促间横起禅杖格挡,铁木杖与软剑相撞的瞬间,杖头“伏虎罗汉”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终因真气不足,又迅速的暗淡下来。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玄慈大师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杖身滴落积水,晕开暗红涟漪。
灵鹫宫女人的银铃锁链突然甩出,缠住一支射向玄慈大师的黑雾箭矢。她一边奋力拉扯,一边喊道:“大师!您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话未说完,又一道黑色剑气,从神秘面具人手中的软剑射出,撕开了玄慈大师的手臂,皮肉外翻处,渗出紫黑血珠。
杨志握刀的手掌满是汗水,看着玄慈大师摇摇欲坠的身影,忍不住往前迈步。
杨星竹挥舞折扇,挡住了他:“别去!那面具人身上有丹药,只怕十个玄慈大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目光扫过玄慈大师不断后移的脚步,心沉到了谷底——佛堂前的青石地砖已被鲜血染红,而玄慈大师的反击,却始终停留在结印诵经上。
“当年,你们灭我满门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神秘面具人突然腾空跃起,软剑搅动的黑雾化作巨大漩涡,“现在轮到你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漩涡中心射出数十道黑色光刃,如蛛网般罩向玄慈大师。
玄慈大师连退三步,脚下的积水被踩得四溅。禅杖横扫带起漫天水花,却只挡下半数光刃。
剩余光刃划破他的手臂、脸庞,僧衣上绽开朵朵血花。
不过,大家也发现了一个细节,玄慈大师除了暴露在外的皮肤有划伤之外,被僧衣包裹或遮挡的部位则相对好很多,只有剑气隔着僧衣冲撞在他身上留下的瘀痕。
种师道再也按捺不住,挥剑欲冲向战场。
“大帅!”杨星竹横扇拦在他身前,抱拳沉声道,“若要取那神秘面具人性命,末将愿为大帅分忧!末将能有今日,全赖大帅提携。”
话音未落,她身后三名男青年已抢步而出,争请出战惩戒面具人。四人皆是新晋武举,都盼着能借此良机获得主帅青睐,为仕途谋个好开端。
此刻,玄慈大师倚着佛堂立柱喘息,面部伤口渗出的血混着雨水,顺着佛珠滴落在地。
他望着神秘面具人逼近的身影,突然再次挺直脊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执着:“阿弥陀佛,放下屠刀…….”
话未说完,神秘面具人手中的软剑,吞吐出犀利锋芒,削断了玄慈大师手中木珠,珠子滚落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告诉我,当年签署屠杀令之人,究竟是不是虚竹?”神秘面具人喝道。
\"老衲...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玄慈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虚竹那孩子...醇厚老实,心地善良,绝不会...\"
神秘面具人的剑尖又向前递了半分,在玄慈头顶压出一道血痕:“不是他,又会是谁?”
玄慈的嘴唇颤抖着,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痛楚。
\"虚竹他...自幼在少林长大...\"老和尚的声音突然哽咽,\"连蚂蚁都不忍踩死...\"
\"哈哈哈!\"面具人仰天冷笑,剑尖轻轻一挑,玄慈的下巴立刻绽开一道血口,\"少在这装慈悲!你身为佛门高僧,不也破了色戒,毁了叶二娘的贞洁?谁知道你背地里祸害了多少女人!”
\"住口!\"玄慈突然暴起,袍袖无风自动,面具人刚才的这一席话,似乎触及了他的底线,让他不惜耗尽仅存的真气。
只见他枯瘦的手掌泛起了金光,光芒于掌心凝成实质,赫然是一只巨大的掌印,它以雷霆万钧之势,笼罩了神秘面具人。
“少林七十二绝技·大力金刚掌!\"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玄慈大师身上的这件僧衣,可吸收别人的内劲或真气,并将其转化为身体所需。先前,神秘面具人劈出的剑气,十有八九都被僧衣给吸收了。
玄慈大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一直隐忍不发,暗暗蓄积内力。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神秘面具人仓促后撤,身形飘退而起,手中的软剑一阵狂舞,一朵雪白的剑花,瞬间绽放开来。
下一刻,伴着一簇夺目的火光,以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巨大冲击波爆炸性扩散开来。
玄慈大师和神秘面具人都被震飞了十余丈,从半空中翻滚坠落。
神秘面具人手一挥,剑尖轻点地面,借助于剑刃的反弹,飞滚着被反弹而起,再度扑向玄慈大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