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乔老三身子重,而且他年纪上去了哪有“经验丰富”还年少活泼的乔降春灵巧,不过才追了两三圈就用手撑膝不停的喘着粗气,乔降春一看她亲爹这般模样立刻大笑出声:“老东西,就你这般模样的想追上我?下辈子吧!!”
然而乔降春这般张狂的模样周围人群看在眼里早就有不少看不惯她这副桀骜模样的做派,纷纷出口相讨。
站在包围圈里面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紧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小小年纪说话怎的这般恶毒,他无论如何也是你的亲爹,就算你有何不满也应该跟他好好商讨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下你爹的面子。”
他这话一出在场不少跟他一般皱着眉头的人纷纷开口出言附和,“我先前就想说了,这小姑娘的行事未免太过泼辣了些,就这副模样日后哪户人家敢娶回去?!!”
乔降春刚才还沉浸在成功“打败”她爹的喜悦当中,如今不过一转眼就被众人讨伐瞬间耷拉下了唇角不自觉抿了抿嘴唇,她到底还是年纪小,乔老三在她眼中找外室她亲娘死了还不愿将人安稳下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然而周围这些围着的陌生人明明素不相识都不认识她也不知她的真实脾性却说她不该这么做,所以此时的乔降春不光生气这些人胡乱给她扣帽子心里还有几分委屈溢出。
“各位叔叔你们是耳朵不好使吗?没听到这个姐姐刚才说她爹在外面找了个外室生儿子,如今发妻去世他不好好安葬就罢了还想将自己的亲闺女给卖了,这让人怎么好好商讨?!!”不知何时时清榆早就趁着自己身小个子小找准空隙挤到前面去了。
而围观的众人乍一下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不自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左右扭头看了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时清榆的身上。
而被反驳的几个人一看出声的是这么一个小孩“嗤”了一声顿时有些不屑道:“这乔老三的媳妇没给他生出个儿子传宗接代,他为何不能去找旁人?小姑娘你爹娘呢这边这么多人可别一个不小心走丢了!”
说着还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全然没发觉不远处的戴澜正冷冷盯着放声大笑的那几人。
时清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还“唉”了一声,闭眼低头小脑袋左右摇了摇不用多说她都懂,这些人没法从旁的地方获得认可,所以如今只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里获得优越感了。
而处在话题中心的乔降春原本还有些委屈如今一看有个为自己出头的小妹妹竟然还被这些人说一些不怀好意的话顿时就炸毛了,“有你们什么事啊!耳朵不好使就去找个郎中看一看,前面直走右拐右拐!不用谢谢我哈!”
说着乔降春还格外好心的伸出手指给指了指方向,全场安静之时突然旁边有人“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声,那哪是什么医馆啊那分明就是个专门给猪阉割的地儿。
“哎呦喂!这小姑娘说话也忒难听了,那地方哪能让人去啊?!尤其还是男人!”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说着还捂了捂眼睛。
“什么地啊我还没去过那边呢?”她身旁的人见状倾过身去小声询问。
时清榆听了一耳朵旁边有那好心解释的顿时恍然大悟,然而这时候最巧合的是一声极凄厉的猪叫声远远传来清晰的窜进众人的耳朵。
有那刚刚被解答的男人不自觉将腿夹了起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顿时面上通红一片,掩耳盗铃一般咳嗽两声悄悄将腿变成刚刚站着的姿势。
“咳咳咳,简直是有辱斯文!”
就在这时先前戴澜注意到的那个小个子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乔老三的身边,不过此时围在这边看热闹的众人被刚刚乔降春的那番生猛发言给吸引了注意,所以谁都没有注意的此时乔老三那边在干什么。
“乔老三啊,我看你这闺女模样不错,不过嘛就是这性子也忒泼辣了些,这银子……”王场捏着自己嘴边的两撇小胡,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虽然他对乔老三说话是这般说,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个想法。
就乔降春如今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五官灵动日后再如何也比平常人好看些,而且王场最看重的就是她这副泼辣性子,见多了逆来顺受,畏畏缩缩的,乔降春这副模样反而更让他眼前一亮。
至于不服管教吗,王场借着手掌的遮掩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就是不服管教才更有意思。
他心里的这些心思乔老三不知道啊,一听王场这么说乔老三眼皮一耷拉,粗声粗气道:“先前你是如何与我说的!现在你莫不是想要反悔不成!!?”
乔老三就是粗人一个,换句话说就是头脑简单,王场这句话但凡是个脑子活络些的都能听出来这是想要压价的意思。
看着眼前鼻孔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若是他下一句话不合他心意,乔老三那垂在身旁的那两个大拳头就会朝着自己的脸上招呼的模样,王场暗骂,“真是个粗人,蠢货!”
但要是让他直直对上那是不可能的,乔降春身子灵活他可逃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很快王场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哪能啊老哥,这不是我东家还等着我去回话呢!老弟耽误不起了所以你看……”
“你直接拿文书便是。”乔老三一听王场这么说也不再拖延,乔降春说的不错确实有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乔老三现在看乔降春是哪哪都不顺眼,他那外室有说过留下乔降春伺候他们母子但是乔老三可不放心乔降春她人。
干脆趁着她年纪小还能卖了拿一笔银子,王场一听乔老三如此干脆顿时喜笑颜开,“好嘞!”
戴澜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楚,这件事若是之前她没准看两眼就直接离开了,但是这次她遇见的是乔降春,也不知是看到了她的眼神还是什么,总之戴澜这次没有立刻抬脚离开。
处在包围圈里面的乔降春才不在意围在这里的陌生人,她跟乔老三在这街上耗费了这么久时间可不是来专门演戏给别人看的,刚刚追自己追的脸红脖子粗的乔老三这一会应该早早就缓过劲来了可是竟然一直没听见他的动静?
感觉有几分不详预感的乔降春迅速将头转过去,然而下一瞬间她立马就朝着乔老三的方向窜了过去,原来是王场将文书拿出来只要乔老三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或者按了个手印接下来只要王场去官府登记过以后乔降春就归他了。
“诶诶诶!”王场跟乔老三都没在意乔降春的动作,所以文书才刚刚被掏出来就被飞驰而来的乔降春一把给夺走迅速撕碎了。
乔老三气极,手指指着乔降春半晌没能说出来话,然而王场倒是没生气,他见得多了反而还心平气和的去劝乔降春,“降春啊,你爹卖你也是让你去过好日子的,我日后带你去京城,那处全是达官显贵只要你稍微注意些嫁的人可比你在这小镇子遇到的厉害多了。”
“再说了我将你买走也不是让你去给旁人当丫鬟的,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王场故作生气道。
他这一番话打没打动乔降春不知道,倒是边上看热闹的有人起了些心思,一时间包围圈热闹了几分。
“呸!你倒是说的好听!买走不给人当丫鬟除了去那些个烟花地还能有旁的地方!!?”乔降春可不是那些个好骗的,她娘自小就跟她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再说了这王场的模样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喜欢,就算真有那好事乔降春也不愿意跟他走。
乔老三看着乔降春这副张狂模样,缓了一会儿后反而心平气和起来,“哼,你不同意又能如何,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爹,我若执意卖你你还能有别的法子不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乔降春知道此时跟乔老三服个软若是他改变了主意自己或许还能留下,但是经过了刚刚那一遭他们父女俩也算是撕破了脸皮,要她去给乔老三服软想都不要想。
看着乔降春梗着脖子站在那里小脸上满是倔强硬是不开口,乔老三冷笑了两声,就在他想要开口问问王场还有没有新文书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包围圈外传了过来。
“你这闺女卖谁不是卖,我出那五两银子卖给我如何?”戴澜话音落下人群中骚动几分,去搜寻声音的主人看到戴澜时不自觉给她留出一道空隙。
戴澜顺着空一直走上前去,眼看着人群中间走出一个身段婀娜格外美艳的女人王场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眼神,相比较于还没有长成的乔降春,风华无双的戴澜显然更为吸引他。
惊艳过后王场看着戴澜的眼神便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贪婪,若是将这个女人给带回去不光能入了东家的眼,自己得的银子怕是也不会少,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大好差事!
而王场的眼神一朝她看来戴澜就迅速察觉到了,朝他看了一眼戴澜就像被辣到了眼睛一般,一想到他还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戴澜心里更是膈应。
“哎呦!”王场还在那专心的想着美事呢,结果突然脚下一个不稳,平滑的青石板路竟然被他给“踩塌”了!?!众人只看到王场本来站的好好的结果不知怎的地突然塌陷了一块。
然而最诡异的是王场想赶快将自己的脚从坑里拔出来,那地底下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死死吸着他的鞋底板将他一点点往下面拉一般,王场不信邪他一屁股坐下双手往后撑着往后拔脚,“真是见了鬼了!”
在场众人就去看到王场像是在戏台子上面演戏一般,明明只是脚塌进了一个小坑他却表现的像拔不出来脚一样,接收到众人像看猴儿一样的目光王场暗骂一声,众目睽睽下只能将鞋给脱掉了。
脚刚拿上来没喘两口气突然额头一热,王场下意识伸手去摸屎黄色的不明物体沾了他满手,“呕!!!”这还不算完下一秒天上就像下雨一般一滴接着一滴全都落在王场的头上脸上……
而这些当然是来自时清年的杰作,她刚刚跟时清简站在一旁看热闹,说实话戴澜出口的时候两人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若是戴澜想要买人回去干活,五两银子能在牙人那儿买两个了后面还没有任何麻烦。
然而戴澜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王场目光死死追着戴澜的时候时清年简直要气死了,他那是什么眼神!?敢这样去看她娘!长的跟粪坑里的臭石头一样被他看一眼都要立马回去洗个澡的程度!
经过这么一遭这下不光时清年这么觉得了就连王场本人都这么觉得,“呕!呕!!!”王场出现在外面的时候从来都是体面的,如今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他内心崩溃
连在坑里的鞋他都没顾着拿,转身就朝着自己住的客栈跑去,他经过的地方众人都不自觉离他三丈远,仿佛离得近了他身上的不明物体都要蹭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诶!你先别走啊!”这短短一会儿的走向简直震惊乔老三,他没想到乔降春这么抢手,戴澜走出来的时候乔老三都想好让她跟王场两个人竞价,谁出的银子多他就把乔降春卖给谁。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王场就跟被下了降头一般这么倒霉,这下乔老三不想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了,他朝着戴澜急忙道:“卖卖卖,银子给我这丫头就是你的了!”
乔降春眼神戒备的看着戴澜,虽然她长的比王场顺眼太多但是万一是个更大的陷阱呢!!?直到时清榆飞快的从人群后面窜到戴澜后面小手握上戴澜的大手。
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时清榆乔降春认出来是刚刚帮自己说话的那个小姑娘,怪异的乔降春将刚刚张开的嘴巴给闭上了。